“苏鹤业,按说这是你的家事,虽然我是村长,也没有权力管到你屋里去,但是今天既然大家都在,刚刚青娘又说了那样的话,我觉得的还是把事情解释清楚好,省得回来又传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苏村长沉着一张脸,表情严肃。
之前村里的那些闲言碎语,苏村长也都听到了,自觉对苏家村的名声有碍,心中很是不快,还好并没有传多久就消停了。苏村长这才没找苏老爷问个究竟。
“嗳。”苏老爷有些无奈的点点头,硬着头皮应承,“各位乡亲,今日大家都做个见证。关于我家三儿媳杜海燕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可那些话,却都是不能信的。”
“苏老爷,剩下的话,还是让我来说吧。”杜老爷虽然确定苏老爷不敢说什么对杜海燕不利的话,但是还是觉得由自己来说更好。
“也好。”苏老爷乐得扔掉这个烫手山芋,立马就答应了。
“苏家村的各位,这里,是玄妙观凌真法师的手书一封,上面写明了小女杜海燕的情况,句句属实,绝无虚假。”杜老爷说着从怀中掏出凌真法师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一封书信,上面只是介绍了杜海燕的情况,并没有提起苏老太的所作所为,“信封上有玄妙观的独门秘印,还有凌真法师的落款和私印。你们中有谁识字的,大可上前来查验一番。”
这时,真有那好事的人,上前取了信到一旁查验。杜老爷顺从地把信交给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顿了顿后,继续刚才的话往下说。
“当日小女突遭大难,心神失守,被一法力高强的邪灵占了躯壳,还好凌真法师及时出手相助,更用七日的时间来为小女施法驱魔。可惜,邪灵实在是厉害,无法被完全驱除,还有些许恶念残留在小女体内。”杜老爷语带悲戚,虎目含泪。
“但凡为人父母的,想必都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杜老夫人这时候适时的站了出来,走到跟杜老爷并排的位置,“不管变成了什么样,那始终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姑娘,哪怕已经出嫁了,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可仍然是自己的心头肉一样的。”
“所以,我们跪求凌真法师网开一面,再想想办法救救小女。”杜老爷接着说到,“凌真法师被我们的诚意打动,自愿损耗五年的法力施了镇压之术,把残余的恶念镇压在小女体内。小女如今已经跟常人无异,只是不能受大的刺激。”
听到此处,围观的人群中有那些年纪大的,早就忍不住流下了同情的泪水。那些自己有了孩子的,也听的两眼泛红,鼻尖犯酸,看向场中杜家人的眼神中满是同情和怜惜。
先前好事的上前去验信的人,这时也连连点头,证明杜家人所言,与凌真法师的信上所书一致。
“小女虽然已经初步痊愈,但是每日还是需要服食特别的汤药调理身体。贤婿苏纯生得知这些情况后,并没有嫌弃小女残躯,反而决定要照顾小女一辈子。我们老两口几番劝阻,可纯生还是不改初衷。真是个好孩子,可惜……”杜老夫人默默地低头拭泪。
“亲家可别这么说,纯生这么做,是应该的。如果这个时候他要休妻,我第一个把他的腿打断。那么没良心的事,咱姓苏的人可做不出来。”苏老爷适时的接过话头,义正言辞的样子让人想不到之前就是他跟苏老太两个人合谋逼得苏纯生写下了休书。
“纯生,好样的!是条汉子!”
“纯生,是个爷们儿,没给咱苏家村的男人丢脸。”
“纯生,以后有啥事用着哥们儿的,一句话的事,别抹不开面。”
三三两两的赞许声层层叠叠的从人群中传来,苏纯生听完觉得胸口闷闷的,可是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苏老爷悄悄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总算是自己的及时表态换来了杜家人的配合,挽回了自家的名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好了,好了。热闹也该看够了吧。这大白天,就闲着不干活,等到秋后打饥荒了,可别来找我!都散了,散了。该干啥干啥去。”苏村长是什么人啊,苏老爷跟杜老爷这点小伎俩,一眼就看破了。看出来双方这是要和解的节奏了,立马就出来帮忙清场了。
见村长发了话,又拿了秋后的救济粮来作伐,围观的村民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都听话的渐渐走光了。毕竟,热闹再好看,也没自己的肚子重要不是?再说,已经看到的这些八卦,就够他们回味很久了。
“有啥话,都进屋说吧。这都站在院子里,像什么样子?”周里正等苏家老宅外围观的人都离开了,这才迈进了苏家的门口,远远地对着还站在院子里的一干人等说到。
“唉,唉。是这个理。杜亲家,咱还是回厅堂叙话。”苏老爷一边说着一边给王彩霞使眼色,“老大家的,你快点把东西都收拾起来,亲家来了,连杯茶都还没喝着呢。”
“嗳。这就去。”王彩霞从善如流,弓着身子就想往苏老太的屋里溜去。
“且慢。”再听到杜老夫人这声“且慢”,让苏老爷心头又是一突,“凤兰,你领着人,把你小妹的嫁妆箱子抬到厅堂里去。”
“谁……”从刚才就一直努力把自己当隐形人的苏老太,一听杜老夫人要差人去自己屋里搬箱子,就忍不住要跳出来说话了。
可惜刚说了一个字,后面的那个“敢”字还没滑到舌尖,就被苏老爷一脚狠狠的踩在脚面上,疼的直接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嗯哼?亲家母还有话要说?”杜老爷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苏老太。
“杜亲家,来,这边走。”苏老爷假装没听到杜老爷的问话,引着杜老爷一行人往厅堂的方向而去。
苏老太靠在苏二哥身上,强忍着脚上的疼痛,眼睁睁的看着杜三姐领着几个婆子进了自己的屋子,不一会儿就抬了杜海燕的四只嫁妆箱子出来。感觉自己的心也疼的一抽一抽,却也只能默默地忍着。
“娘,你没事吧。要不我扶你先回屋休息吧。”苏纯生看着杜三姐都领着人走远了,自己的娘还站在原地恨恨的望着,忍不住上前劝到。
“哼!”苏老太回过神来一看到苏纯生就气不打一处来。吊着一张脸,扭过头去不看他。
苏老太越想越觉得不忿得很。要不是苏纯生这个憨子没心机,自己想要儿媳妇的嫁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要是苏纯生能骑在杜海燕的头上,把她治的死死的,她杜海燕的东西,早就都是自己的了!哪儿还有今天这档子事儿!都是他苏纯生无能!
怒气上头的苏老太当然不会想到,如果苏纯生真的能像她想的那么能干。那么,苏纯生还会被他们老俩口如今这般拿捏的死死的么?杜海燕还会心甘情愿的跟苏纯生过了这么些年,给她谋划自己嫁妆的机会么?
苏雪晴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不远处的一扇门后,隔着缝隙把院中众人的前后反应都看在眼里。混乱中,杜家人并没有发现苏雪晴早就不在自己的队伍中了。苏雪晴是一边冷笑着一边欣赏这出闹剧的。心中对苏家人的评价又刷新了一个层次。
等到苏老太都被苏二哥跟苏纯生搀着去了厅堂,苏雪晴这才从藏身处走出来,悄悄地又回到厅堂里去了。进屋的时候,被正准备打发人出去寻她的杜三姐逮了个正着。
“三姨。”苏雪晴仰着一张笑脸,尽量显出自己道歉的诚意来。
“乱跑什么。快过来站好。”杜三姐见苏雪晴衣衫整齐,小脸也干净,不像是出事的样子,才松了口气。刚才一落座,扫视一圈没看到苏雪晴的人影,再问其他人,也没见到。把杜三姐可吓的不轻。
“嗯。”苏雪晴见杜三姨一副“回去给你算账”的表情,立马乖乖的过去站到位置上去了。
“周里正,好久不见,最近可好?”杜老爷坐定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首先跟周里正攀谈起来。
“身子骨还算硬朗。劳杜掌柜挂念。”周里正拱拱手,面带笑意地回应。原来,这周里正在镇上也置办了些产业,跟杜老爷平日里也算是打过照面,有个点头的交情。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周里正,当初小女的嫁妆单子,一式三份,我们娘家留了一份,小女自己手中有一份,还有一份是劳烦周里正代为保管了。不知道周里正可还有印象?”
“岂敢,岂敢。这本就是我里正的职责所在。杜海燕的嫁妆单子,我好好收着呢。”
“那可否请里正现在取来一观?”
“好说。好说。我这就回家去取。还请稍等片刻。”
“多谢。劳动周里正了。”
苏老爷见杜老爷这番做派,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就知道杜家不会那么容易的揭过这页,刚才见杜老爷那么配合的帮自己圆话,苏老爷还以为杜家不会再计较嫁妆的问题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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