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有读者看文时混淆回忆与现实的时间,所以特此提示:以下章节时间顺序回到沈溯伊重生后的主线时间天宸四年——剧情接第二十章“疑窦丛生”之后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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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儿望着桌上晶莹剔透颜色白皙如羊脂一般的玉牌令箭,有些怔忪的道:“王妃,您莫不是要入宫请见皇后娘娘来帮忙罢?这般刁民小店,央到皇后娘娘凤座前是不是太过荒唐了去”
长平王妃章氏一扬眉,好笑的道:“笑话,谁说本宫要去求皇后了?”
玲珑儿一怔,迟疑道:“那王妃娘娘这是何意呢?”
长平王妃章氏微微自得的一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那般聪慧,怎么如今却不开窍,皇后的一枚凤翎王令箭,只要我们不是谋反,拿来做甚么还不成?”
玲珑儿大吃一惊,诧异道:“王妃您莫不是要假传皇后娘娘懿旨不成?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的地位并不若前朝普通的中宫娘娘,此等行事怕是会等同欺君啊!”
长平王妃章氏遂冷冷一笑,道:“没错,本宫要得就是沈皇后的与众不同!她越是地位不一般,我们便越好办事!本宫这般打算这又有何不可?难道还会有人去皇后跟前求证命令的真假不成?难道这凤翎令箭不是真真儿的凤翎王信物不成?”
“这”玲珑儿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的思虑着,她倒是有一些被长平王妃说服了,却还是微微踟蹰迟疑,毕竟这事若是着手办了,就真不是小事!
长平王妃章氏却不再给她犹疑的时间了,不悦的道:“行了,这事便这般定了罢,柳大他们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怕是不顶事。这信物又非同寻常,不可再若以前一般让小九儿从中传递了。你明日便亲自去寻柳管事,还是府里老人儿办差事更妥帖些。便命他来本宫这里取好这枚信物,今日便直接去寻京兆府尹蔡爵西,带上几个官差去西市将那‘听雨轩’掌柜给拿了,便压去衙门里细细盘问罢。”
玲珑儿见长平王妃心意已决,遂一咬牙、也下定了决心,应道:“是!奴婢醒得了。”
转念一想,她又复问长平王妃章氏曰:“王妃,这京兆府尹大人若是盘问柳管事的身份来历,我们却该如何应对?”
长平王妃章氏把玩着手中上好青花瓷茶具,闻言抿起嘴角一笑,自信道:“便是向天再借个胆子,他蔡爵西也是不敢!玲珑儿,你可知为何平日你那般果断胆大,涉及到皇后这里却偏偏会畏首畏尾吗?呵呵,他京兆府尹蔡大人也是同样一般的道理!”
玲珑儿先是一愣,旋即立时便醒悟过来了,捂着嘴乐道:“唉!这却是奴婢蠢笨了,当局者迷,不如娘娘纵观大局看得分明了!”
遂又轻笑道:“经王妃娘娘这一提醒,奴婢才算彻底解惑,明白了过来。怪只怪皇后娘娘当年威震三军,如今又威望素著。涉及到皇后娘娘又何止奴婢如此小意,想必那京兆府尹蔡大人,骤然一见皇后娘娘货真价实的凤翎白玉佩,不也得冷汗淋漓乖乖儿听咱们的指挥,他哪里还敢想东想西的对柳管事问来问去呢?”
长平王妃自嘲若失的一笑,低声道:“何尝不是如此?老天爷是何等偏心,便把那天下间甚么好的东西都给了她沈皇后罢。”
玲珑儿表情不自然起来,轻声嗫嚅道:“娘娘,您又乱说话了,这话要是传将出去”
“传不出去的,好玲珑,你便放了心罢!本宫也是心里苦,只能在你跟前念叨念叨罢了。”长平王妃章氏有些兴致索然的摆了摆手。
玲珑儿咬着唇,思索好一会儿,犹豫着道:“王妃娘娘,玲珑儿有一言,憋在心里许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长平王妃章氏微微错愕,道:“玲珑儿,你我二人何需隐瞒?还有甚么话是我们主仆之间不能说的吗?”
玲珑儿闻言复又抬起头来,看了长平王妃章氏一眼,遂鼓气勇气继续说道:“奴婢所言,恐怕娘娘是不爱听的,但奴婢真真儿是全心全意替娘娘考虑。奴婢知道王妃娘娘心里是怨怼皇后什么,可是说句实在的话儿,这事儿却也不是皇后可以左右的,其实还不是咱家王爷动了不该动得心思”
“好了,住口!”长平王妃章氏断言道:“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但下次莫要再让本宫听见你这般编排王爷!”
她微抿着薄唇,稍一缓,复言道:“何况本宫母家里没有姐姐,那几年更将她当做亲姐一般看待,可她却招惹姐妹的夫君对她念念不忘,本宫如何能原谅?”
玲珑儿知道长平王妃章氏一提及此事,便如同陷进一个死结中一般拔不出来了。
因为虽皇后除了令她家王爷动了心之外,并未做甚么实质上对不起王妃的事情。但这两年多王妃与侧妃小杨氏积怨越发的深了,而小杨氏容貌肖似皇后沈溯伊,自家王妃见到沈皇后那张容颜,便是再想放下心结去都难了!
遂玲珑儿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一声,不再言语劝说此事。
屋内气氛稍稍冷清尴尬。
正在此时,主仆二人却听到院内一个小丫鬟脚步声急促的直奔王妃章氏的主屋门口站定,声音中还掺杂着跑得急了的气喘声,却听得出她极欢喜,脆生生的道:“启禀王妃娘娘,咱们王爷就要过来梧桐苑了!现在还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到了呢!”
长平王妃章氏和玲珑儿惊愕不已,主仆相顾对望,却见彼此眼底都是既惊又喜!
当长平王封珜到了梧桐苑院门口时,长平王妃章氏已然带着玲珑儿、璇玑儿、琥珀儿、琉璃儿及院内的丫鬟小厮们在院门口等待着了。
不得不说的是,封家的儿郎们若论其外表,真可谓各个身姿伟岸、一表人才。便是年仅一十五岁的怀广王封琅,而今都已长成了一位翩翩美少年,其兄长平王封珜也是如此。
长平王妃封珜身高八尺有余,与他那位堂兄今上封宸不同的是,他的脸孔并非如封宸那般容色惊人、秀挺俊美;而是自带了一股子疆场上男儿方有的肃穆冷酷,举手投足之间更如一名沙场大将般,一言一行透露着雷厉风行的味道。
长平王封珜一进入梧桐苑院内,乍一看这厢兴师动众的阵势,便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封珜当真是许久不曾到王妃章氏这边儿了,遂此时长平王妃见夫君这次真是过来了,才当真算是放下心来了,心里更是欢喜不已,一双眉眼都是带着笑意的。她带着院内侍女们一齐朝着长平王盈盈一拜,柔声道:“恭迎王爷。”
长平王封珜略一额首,便昂首迈步往主屋内走了,这一额首便算是示意下人们起身退下的意思。
长平王妃章氏随着长平王封珜进了主屋,便挥手遣退了伺候的人,亲自上前伺候着封珜将外裳退了,换成一件前阵子亲手替他缝制成的柔棉绣竹居家常服,又亲自将毛巾绞了、替长平王封珜净面。
长平王封珜一张刚毅英俊的俊容略带一丝倦容,待王妃章氏伺候着用热毛巾净过面后,他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来,睁开一双狭长的眼,向结发妻子微一额首,语气倒是难得的温和,道:“王妃辛苦。”
长平王妃章氏乍闻此言,心里既是欢喜又是受宠若惊,眼中都微微湿润了,忙柔声应道:“臣妾并不辛苦,只是王爷每日朝中差事繁多,这才当真是辛苦了。臣妾瞧着,王爷倒像是比前一阵子清减了些。”
复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刚刚替封珜新换到身上的一袭常服,复又言道:“可惜臣妾女红不好,这件衣裳便是做了月余,前日也才刚刚完工的,还想着什么时候王爷方便了,便让玲珑儿给您送去的,不料今日王爷竟然就过来了。臣妾细看之下,似乎还是合身的,就不知王爷觉得穿着可好?各处线脚可都妥帖?”
长平王妃章氏许久不曾见长平王的面了,一时之间情不自禁,便开始絮絮的话道。
长平王封珜微一蹙眉,道:“这件就已很合身了,王妃不必如此麻烦。府中既有专门量体裁衣的绣娘,每月府里管事也会去外面定期订制衣物,本王的衣物已然过多了,现今穿都穿不完。”
章氏闻言一怔,遂轻轻低下螓首,片刻后方才声音低落,柔声道:“那些衣物虽好,却终究是外人做的。臣妾平日闲来无事,除了照顾尔颜,便只想为自己的夫君缝制一两套衣服罢了。若是再多了臣妾也做不来的,然每季裁制一两套出来总还是可以完工。”
长平王封珜听闻,心底蓦然间微微柔软了一些,这才眯起狭长的眼,细细打量着自己的王妃。
只见长平王妃章氏此时正著一袭既明艳又得体的明紫色宫装,腰型处裁剪得纤腰一束、更显娇艳妩媚,正是下午进宫时那一套;细白的颈项下面系着的是一枚章家家传的镶金寒玉长寿锁,衬着长平王妃章氏一对锁骨愈加凸出秀美;而她此时正低低垂下螓首,全然不似平日间骄纵的模样,玉颜微带羞涩赫赧,还有几分惆怅苦涩……
封珜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王妃章氏还那么年轻。想来也是,章氏毕竟也不过刚到双十年华罢了。而一时之间封珜却恍若时光倒退一般,溯回到当年初见章氏之时。
那时候的章氏还是名娇憨的垂髫少女,不过一十四岁的女郎。一晃之间已然这么些年了。他也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与王妃章氏竟已然相识了六年,并一起结发、成婚、共度五载年华。
封珜微微一叹,怅然道:“罢了,王妃喜欢便好了。”
章氏闻言粲然一笑,抬起螓首,娇颜上一抹嫣红,柔声道:“谢过王爷。”
长平王妃能感觉得出,今日自己的夫君似是不知因何,而对自己颇有一些怜惜之意,遂心下既欢喜又酸涩,只觉得一颗心儿都欢喜的颤抖起来了,满满承载的不过都是对夫君封珜的情意罢了。
章氏正自心中熨帖着,却忽而又听长平王封珜貌似不经意间的缓声问她道:“听说,今日王妃随大嫂一起入宫拜见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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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标题名“不遗葑菲”,意为:对有可取之处的人要尽量收罗利用。此篇意指文中章幼灵对代表了皇后沈溯伊权力的凤翎令箭各种充分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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