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的地契木七是看过的,她爹名下不仅有良田五百亩,还有一座五进的宅子房契,可是这会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间简陋的四合院,门口只有斑驳的两扇木门,门头上挂着木府二字。木七望着了眼站在门口的几个仆人,一眼就认出木桑从都城派过来的人,问道:“这就是我家的宅子?”
木七出发的时候,木桑安排了两个人骑快马过来打点,这两人都是木将军之前的手下,自然不会说谎。“是的,小姐,小的特意去官府查了,在侯爷名下的就只有这座宅子。”
木七眼里冒着冷意:“田地呢?”樊城是山城,能拥有五百亩良田的富户可不多,很多情况下,有钱也买不到。
侍卫摇摇头:“没有了,侯爷名下就是这宅子。”
“这宅子前任主人是谁。”看来这木明富可是比木明崇贪心多了,木明崇只是霸占着,他倒好,干脆把宅子和田地都另外进行了登记。
“回小姐,这宅子的前任主人是老老爷。”
木七听了冷笑,一座老宅换一座五进的大宅子,可真是值当。“小姐现在怎么办?”秋月站在木七身侧问道。
木七邪魅的笑道:“既然这房子是我爹的,我自然要住在这。”木七说话间,抬脚走了进去。
四合院不大,入门是两间门房,院子正中有一棵老槐树,毕竟是有些光景的老宅子了,不仅破旧,还有一种阴阴森感。穿过不大的院子,就来到一个大厅,大厅上摆着一些灵位,泥地上坑坑洼洼的长着苔藓。
大厅旁边各有两间正屋,这会都开着门窗透气,可以清晰的闻到一股霉味。换胆小一些人的,看到这样的屋子,一定转头就走,可是木七不是普通人。随着侍卫把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点头道:“还行,今晚就住这了,吩咐下去,屋里住不下就在门口扎营。”
侍卫点头退了出去,把木七的话和魏五一说,魏五马上安排全员在门口扎营,本来到了地方要回去的钟离文昊的手下,听了也留下下来。六七十人在门口扎营,一下子把木府门前僻静的街道都占了。
再说木明富这边,好不容易等到过了半个时辰,挥着马背就往樊城赶,待进城了家丁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木明富原本准备了轿椅,就想着迎木七进城的时候,好好显摆一番,可是这会人没接成,他只能窝在马车内,连脸也不敢露。
木明富的宅子这边,准备了很热闹的欢迎仪式,管家在大门口拿着一个大锣巴巴的瞧着,等了好久,终于看到报信是小厮跑了过来,管家都不等小厮出声,用力一敲锣鼓,大声吆喝道:“起。”
就听到木府门前响起了热闹的锣鼓声,小厮气喘吁吁的上前,叫道:“停下,停下,坏事了。”
可是锣鼓声太大,管家的根本听不清,看着小厮激动,只以为他在说:“到了,到了,快放炮。”管家二话不说,就跑去墙根处把炮仗点燃,一时间噼噼啪啪声,传遍了整个樊城。听着鞭炮声,早已经排练过好几遍的婢女,拉着红绸的从府里走了出来,上头用黑墨写着:欢迎大小姐回府。
木明富的马车刚过拐角,就听到噼噼啪啪响,气得脸都绿了,正想叫人回去阻止,可是这会马被炮仗声吓到了,扬着前头的两只蹄子,差点没把马车掀翻。“老爷小心。”还好赶车的车夫及时把木明富拉住了。
木明富狠狠的甩开了车夫的手,跳下了马车,面色铁青的大步朝自家走去。炮仗的浓烟,笼罩着木府的大门,管家的都来不及看清木明富,面上就啪啪两声挨了两记大嘴巴子。
跟着听到木明富在他耳边大吼:“你这蠢货,快叫人停了,把这些通通都给停了。”说着大踏步进了屋子,丢脸,太丢脸了,他木明富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管家捂着脸,委屈的望着木明富的背影,这叫什么事啊,明明他每个步骤都是按着安排来的,咋就成了蠢货了。管家不解,可是主子的话,还得照办,哭丧着一张脸,大叫着去把奏乐的人喊停。可是这炮仗一时没法停啊,都是叫着作坊按着时辰来弄的,卷着在一边,这会一个个炸着,谁敢不要命的上去掐断。
管家的最后没法,只能叫人远远的泼水,终于折腾了一刻钟后,炮仗声总算歇下了。
木七原本有些困了,秋月铺好了床铺,就想歇会,可是听着炮仗声,扰得一时也没了睡意,就想去田间走走,看看她爹的五百亩良田。对于这田地木七是有些想法的,她现在的雇佣兵军团有五千多人要吃饭,每月消耗的粮食量很大。如果一直在外头买,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自己种则相对安全很多。
在都城附近,侯府有庄子不少,可是那些都在有心人的眼皮底下,木七自然没有什么想法。而这樊城就不同,虽然路途远了些,可是这边势力相对简单,还在钟离文昊的控制下,她想要做点什么轻松多了。
木七打定了注意,就叫魏五带上几个侍卫,一起骑马去了城郊。最早过来的侍卫,早已经把田地的位置模清楚,他们一行人骑行了两刻钟,就来到了田间,侍卫指着眼前一片储水的水田说道:“小姐,就是面前这一片地。”
樊城属于山城,没有很大片的田地,木七眼前的这片水田是梯田,他们此刻是从上往下望,层层叠叠的梯田看着很是壮观。木七往下看了一会,视线被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农吸引住,只见老农在一片女敕绿的秧苗上撒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木七走过去问道:“老伯,你手上这些白色的是石灰吗?”
老农摇摇头:“俺也不知道是啥子东西,瞧着山上有这东西的地方都没有虫子,俺就拿来撒撒,你瞧瞧,这多好的秧子都给虫子糟蹋了。”
木七看了眼有被虫子啃得只剩杆子的秧苗,视线又放回到老农手中簸箕里的白色东西上,这东西白花花、松软软的,木七看着不像石灰,倒是像做瓷器用的高岭土。“老伯,你能把这东西我瞧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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