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她沿着记忆中的路,毕竟十年了,到处都完全改变,只有工厂周围什么都没变。
穆樱樱走进废弃工厂里,变黑的血迹没有抹去,但是爸爸妈妈的遗体却不见了。那是当然的,死人是要火化然后安葬立碑的。可是那个死神会为她的爸爸妈妈做这些事吗,会不会直接烧了,连灰都不剩。
她蹲下去,模了模地上的血迹,心想:不会的,因为他是死神,死神是不会管他杀了之后的人,只会让他们随地横尸,任风雨侵蚀。那么他们应该是被收购了这里的人处理了,只要找到了收购了这里的人,便能知道父母的下落了。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有谁不知道找到收购这里的商人就能找到啊。穆樱樱想她现在遇到史上最难的几个难题。
第一,废弃工厂是否真的如她所想被人收购了,如果被收购了,那就是好事,他只要入侵慕容集团的房地产收购,看看记录,便会知道收购这里的人是谁。但是如果不是呢?不是的话,这里依然属于慕容集团所管辖,而且这里没有任何的监控记录可盗。
第二,如果被收购了,收购者是否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处理的。这个可能性太多了。最好的情况是收购者帮她保存了父母的骨灰;最坏的便是烧尸,然后任其灰飞烟灭,其他的任何情况都处于这两种之间。
第三,从何找起,从慕容集团中盗取到关于废弃工厂的资料,但是最终答案只是一个名字,一张照片,从何找起?人肉搜索?这太不人道了。
……
想着想着,天已经黑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早一点离开比较好,毕竟师父吩咐过入晚之后要呆在宿舍不许外出,而且这也是自己唯一可以明哲保身的方法。她希望现在最好和慕容氏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日子,而且现在不要出现,要出现等她先滚了再说。
一路上穆樱樱都在想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她想回去和师父进行一个远程的谈话,叫师傅帮忙想想办法。显然妈妈说的是对的,多笑的人运气不会很差。而现在她的运气就不差,顺利地回到了宿舍。
洗澡之后,穆樱樱穿着师父买给她的很s/exy的睡衣,说实话,她真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师父说,她还不知道有这个词的存在。她有点想师父了,回忆着几天前。
“i-had-been-gone-to-china(我曾经去过中国).it-is-very-hot,isn’t-it(那里真的好热,你不觉得吗)?so-i-bought-this-for-you,i-think-it-must-be-very-cool-when-dress-in-it(所以我给你买了这个,你穿上它一定会觉得好凉快).”师父拿着一件睡衣对穆樱樱说。
穆樱樱看了看师父给自己买的睡衣,小吊带和超短超短裤,她觉得有点无奈,说到:“dress-in-this-just-like-dress-nothing,do-you-think-so(穿着它跟没穿差不多,你不觉得吗)?it-too-esposed(它太暴露了)!”
“oh,my-girl,that-will-make-you-very-s/exy(噢,亲爱的,那个会使你很性/感)!”她师父直勾勾地看着她。
“sexy?what’s-the-meaning-about-s/exy(性/感?什么是性/感啊)?”穆樱樱不懂地问着。
“listen-to-me,s/exy-is-just-what-all-the-ladies-want-to-be(听我的,性感是所有女士都渴望的)!so-just-believe-in-master,dress-in-it(相信师父我,穿上它)!”穆樱樱的的师父竖起大拇指对她说。
“en,i-will-dress-in-it(好,我会穿的)!”
穆樱樱回想着自己和师父一年里的经历,很温馨,觉得师父好像她的姐姐,但是很遗憾不是。师父是漂亮的大型洋女圭女圭,有着一双漂亮的蓝色大眼睛,她不像一般的美国女人那么高挑,但是身材很好咧,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觉得自己很喜欢。
穆樱樱觉得师父就是一个传奇,她永远不知道师父的道行有多深,成功截住她入侵的第一人,虽然不知道师父截住自己是用的是什么程序,后来她出了囚禁室之后,便悄悄地把当时的程序盗了过来,花了半年时间,才成功破解。15岁时的执拗要不是还有师父,她可能早就下地狱偷阎罗的资料去了。在美国硅谷,师父无人不知,她觉得她的知名度就是狐假虎威。
快九点了,她想这个时候,师父应该有空,她打开电脑与师父进行了远程通信。
“hello,my-girl,how-are-you(亲爱的,晚上好,过的怎么样)?”
“i-am-find(我很好).”
……
她跟师父聊了很久,但是师父也没能给她出什么好主意。师父只是叫她,想找的话就尽力去找,如果到最后还是找不到就放弃吧,别忘了,呆的越久就越不安全,而且她留学的签证期限只有半年,半年之后找不找到都得回美国,这个是强制性的。
宿舍快要熄灯了,她关了电脑,躺回床上。她打开mp3听起歌,只是她睡前的一个习惯,总要听上一两歌才睡得着,虽然有些歌她听不明白,但是却很喜欢歌曲中的旋律。
穆樱樱听着歌,想着自己活了17年,有9年活在了仇恨里,那时候的她总是做着各种各样入侵的程序,熟悉各种品牌的电脑构造和软件之间的不同,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她的世界里只有师父和自己唯一的闺蜜。为了报仇,她一直认为自己要达到最高点,因为死神也是站在了顶峰的人。但是在囚禁的一年里,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爸爸妈妈和师父都为了她能活下去,都很努力。她本来觉得只要能弄垮慕容集团哪怕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辞,但是她错了,看见师父蓝色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想起爸爸妈妈的眼泪,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仇恨算什么,根本就不值钱,竟然为了这种东西浪费了自己9年的青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快乐的活下去,而且自己本来也是抱着打赌的心态回到这里。
听着听着,没有关掉mp3便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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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慕容玺在书房里,站在书架前,他拿起一个精致的瓶子,看了看,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轻声地说:“罪人们,好像你们的女儿又滚回来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她好呢?“
“大少爷,你的电话,我妈打来的,你要听吗?“宁姨拿着电话,在慕容玺的书房外敲了敲门。
慕容玺立刻跨步走向门口,”当然要!“
“你好,你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谢谢大少爷关心了,真是很久没听到大少爷的声音了,过得还好吧,小姐怎么样了?”
“我和玉儿都很好,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想问的我大概都猜到了,是关于那个十年前的小女孩的吧。我给你详细讲一讲吧!”
“好,你放心慢慢讲就可以了,我会很耐心地听的。”
“首先在这里,我先向大少爷道个歉,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离开慕容家的真正原因。十年前,你命令我扮成乞丐去照顾那个被你封杀的小丫头。可是大少爷你当时不知道啊,要不是你暗中的支持,那丫头早就活不了了。她有一种怪病,连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她遇到有伤心的事很想哭,却不知道怎么哭,你说奇不奇怪,婴儿都会做的东西,她却不会做,但是却会不停的掉眼泪。还有一次,她做恶梦吓醒之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泪就不停地掉,但是没有哭声,像个死人一样,然后我就急了,拼命地用力地想摇醒她,但是她就好像是被鬼勾走了魂魄一样睁着眼睛,坐在那一点都不动,最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去摇才摇醒啊!那时真的吓个半死。”
“还有这么奇怪的事?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是说带那女孩回乡下吗?就是这个骗了大少爷,其实当年我没有带她回乡下,你不要怪你宁姨,她也是没办法才帮我圆谎的。那女孩也不是失踪,而是被一个外国女人带走了。那天晚上,那丫头睡下之后,我也准备跟着去睡,突然有一个披着黑披风的女人进来了,你也知道乞丐住的地方时没有门的。她进来了之后,说着英文我都听不懂,但是幸亏她又翻译机。她请求我让她带走那丫头,我本来死活也不同意,因为既然大少爷你要我照顾她,肯定有你的用意,没有你的同意我根本不敢自作主张。”
“但是后来你不还是自作主张了吗?”
“是啊,所以我才要离开慕容家,才要请求大少爷你的原谅。”
“那后来你为什么就改变主意了,把那小罪人给了别人!”
“那外国女人她其实早就找到了那个丫头还观察了她很久,知道她身上有怪病,她说这个世上只有她才能治她的怪病,她也知道我是你安排到那个丫头身边的。她跪在地上恳求我,让我把女孩交给她,她说那丫头只有跟在她身边才会真正的安全,不是少爷你随便安排个人就没事的了。而且她说日后她会将她送回来一段时间,因为这个女孩在这里还有她未完成的事,所以她一定要带这个女孩走,请我一定不可以告诉你。”
“就这样!”
“就这样了,这些对大少爷你来说或许是一个背叛,但是对我们这种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庶民来说,是一种成全啊。当我看到那个丫头时,刚开始觉得很讨厌她,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她小小年纪,其实真的很懂事的。总把自己讨到的食物给我吃,说自己年纪小吃的少,剩了浪费,你说她一个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哪有吃得少的。带一个孩子带久了,不是亲生的也有感情啊,我真的不懂,她小小年纪究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要遭这样的罪!所以一时不忍心,就把那个丫头交给了那个女人。”
“之后就立刻带走了吗?”
“不是,那个女人好像给那丫头注射了什么,还喂那丫头吃安眠药,我看见她用一个箱子将丫头装在里面,对对对,那个箱子里面应该还有另外小孩,至于是男是女就不清楚了。”
“你当初开始照顾那丫头的时候,不是给她起了一个假名吗,还想得起你当时起了什么名字吗?”
“这个当然记得,我也纠结着要起什么名字,但是后来我找人问了问八字,那个八仙说,那丫头五行缺木,我便给她取了假名叫穆樱樱,看她小,用叠音好用。后来她便一直都用这个名字了,因为只要说出真名,她到哪里都被嫌弃,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
“你老人家好好保重身体,有空就来慕容大宅住住吧,我现在还有事,先挂了!”
“谢谢关心了,大少爷,再见。”
慕容玺将电话递给宁姨,“你下次回乡下的时候,在大宅里带点补品回去吧!”
“大少爷,真是感激不尽!“宁姨拿着电话退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