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采和平时差不多同一时间醒来,又躺了有半个小时,听见外面有响动才穿衣起床。
刚出房间便看见祈书凡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了她笑道,“小郁老师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郁采点点头,便去卫生间洗漱,等再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放了两杯热腾腾的牛女乃,还有一些糕点面包。
祈书凡招呼她坐下,“是吃面包还是什么,稀饭一会就好”。
郁采坐下呷了口牛女乃,胃里顿时一阵熨帖,“祈释之还没起吗?”
“起了,他不喜欢吃早饭”。
郁采郁闷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怪不得,我可是一顿不吃都不行的”。
祈书凡笑了起来,“我打电话邀了何其和韵韵过来玩,你们是想出去还是就在家玩玩?”
“呃,不了,我今天还有事,下次吧”。
祈书凡自然是知道她有事,不过……
于是祈某人一脸诚恳的问道,“有什么事,重要吗?我都已经跟他们说了你在”。
郁采简要的将情况说了一遍,祈书凡立即道,“要不让阿姨去帮忙吧,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去外面吃饭”。
郁采急忙摇头,“不行,那太麻烦了,不行”。
祈书凡却换了个话题,“小郁老师寒假有什么计划?”
“唔,回家过年”。
“你们过年都做些什么?”
“看电视,打牌”。
“你很喜欢打牌?”
“也不是,关键是打牌的人和气氛”。
祈书凡压低声音,“那你上次是不喜欢和释之他们打牌,才装睡的?”
郁采早就忘了那回事,闻言尴尬起来,“也不是,那天实在是太累了”。
“你好像不太喜欢和释之他们玩,释之不说话也就算了,可韵韵何其都是挺活泼可爱的孩子”。
“呃,不是不是,我跟他们不熟——”
“你都给释之补一个学期的课了,又天天一起自习还不熟吗?”
郁采理屈词穷,正好阿姨端着稀饭过来了,忙站起来接。
阿姨似乎也习惯了祈释之不吃早饭,只盛来三碗。郁采见状道,“不叫祈释之了?”
祈书凡挑眉,郁采学着他的样子也挑挑眉,“也许他今天特别饿呢?”
祈书凡站起身来到祈释之门前敲敲门,“释之,出来吃早饭”。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祈书凡朝郁采耸耸肩,没想到门却突然开了,祈释之面无表情的超过祈书凡坐到桌前。
阿姨一边去盛粥一边高兴道,“这就对了嘛,不吃早饭怎么行,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郁采朝祈释之弯弯眉,“你起的挺早的,我还以为自己够早的呢!”
祈释之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其实我以前特别喜欢睡懒觉,一放假就要睡到中午,不过现在好了”。
好吧,郁采,你还真的有点没话找话的意味。
此时祈书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回到了餐桌前,“吃吧,不然该凉了”。
郁采尽量文雅的开始吃面前的粥,话说阿姨的煲粥功夫还是不错的,而且也挺有健康意识加了杂粮。
“小采喜欢跟谁打牌?”
郁采很是郁闷,为什么打牌的事还没有过去?
“呃,一般也就过年那几天打打,一般是和舅舅阿姨他们”。
“噢,原来小采是喜欢和比自己大的人打牌”。
“呃,也不是,关键是跟他们打牌,他们会让着我,我可以偶尔耍耍赖”。
祈书凡促狭一笑,“看来小采牌品不好”。
郁采笑笑没有答话。
“这样好了,以后让释之他们也让让你”。
“那可不行,都一般大,他们凭什么让我,不过如果是你,倒可以让一让”。
“那是一定的,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输的多惨!”
郁采被他夸张的样子逗笑了,“有多惨?”
“一块钱一把,我输了六十块”。
“要是我,我就跟你玩贴纸条的,输一把贴一张,”郁采想象着祈书凡一脸纸条的样子,笑的更欢。
“那我以后可不敢让你了,”祈书凡也是笑意盈盈。
“你们过年玩什么?”
“看看电视聊聊天,释之跟村里的小孩逛逛,有时候也打牌”。
“你们在乡下待几天?”
“一般是从二十八到初五”。
“那回来之后做什么?”
“释之看看书,找同学玩玩,我看看电视看看书”。
“不打牌?”
“我不太喜欢”。
“也不上网?”
“我不太会”。
“可以让祈释之教你啊,上网很好玩,也很重要的”。
祈书凡点头赞同,“不过年纪大了,学东西就不行了”。
郁采肃着脸,一本正经,“大叔,你要是跟不上时代,很快就会被我们淘汰的!”
“小采,你每次叫我大叔,我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你这声大叔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郁采坚决摇头,“绝对没有,大叔您多想了”。
祈书凡无奈一笑,“小采,你以后就叫我表叔吧,省得你又是祈先生又是大叔的乱叫”。
“呃,就是那种,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祈书凡被她洋腔怪调的京剧逗的大笑,“没想到你还会两句京剧”。
“没办法,我爸整天在家放,还特爱放的超大声,时间长了想不会都不行”。
祈书凡复又笑了起来,郁采模了模凉掉的牛女乃,站了起来,“阿姨,你用什么热牛女乃?”
阿姨忙站起来将几杯牛女乃放进托盘,“我去就好了,你在这吃”。
郁采也就坐下了,喝完牛女乃时已经八点半了,郁采站起身要告辞,祈书凡竭力挽留,两人在客气间门铃响了,何其和夏韵韵到了,夏韵韵一听郁采要走,立即挽留,郁采觉得这个半撒娇半蛮横的美人简直比祈书凡还要难对付,争了半天终是妥协,幸亏昨天没有说今天要继续帮忙,原本认为自己到时去了就行,现在……
决定了郁采的去留后,几人开始讨论去哪玩,何其提议去练车,马上就被夏韵韵响应,郁采也有些手痒,瞥了瞥祈释之估计也有些意动,祈书凡却说现在是春运车多,外面又结冰,太不安全,提议驳回。
“我们去xx市动物园吧?”夏韵韵提议。
“呃,动物冬天不冬眠吗?”郁采不太确定,话说冬天动物园到底开不开门?
“那去博物馆?”
何其立即道,“博物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图书馆呢!不如我们去游戏厅吧,里面有很多好玩的”。
“我妈不让我去那些地方”。
“呃,你们会溜冰吗?”
“你会?”何其看郁采的眼神像看某珍惜动物,“我以为你们俩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我一直想学,不过没有机会”。
何其看向夏韵韵,“你呢?”
夏韵韵有些犹豫,“听说那里面挺乱的”。
“放心,有我们,你怕什么?”
夏韵韵看看祈释之终于点头,郁采很激动,话说她虽然溜冰技术不好,可是真的很喜欢啊。
“祈叔叔,这里的溜冰场太破,我们去xx市吧?”
好吧,小白脸,你果然不愧是公子,连溜个冰也要特意开车去xx市。
郁采立即反对,“太麻烦了,随便玩玩,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还特意跑那么远干什么”。
祈书凡已经站了起来,“没关系,反正我今天也没事,正好出去转转”。
郁采看着另几人理所当然的表情,再度无语,好吧,这里只有她一个穷人,请原谅她的小家子气吧!
他们去的是附近的一个市,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几个高中生都下了场,祈书凡坚持自己实在过了年龄,坐在一边看热闹。
祈释之和何其的技术都不错,郁采也能自己慢慢滑,只有夏韵韵一点不会,何其耐着性子教她,可由于这时候男生和女生之间还是很排斥肢体接触,不能像郁采学时直接让会的带着她慢慢溜,渐渐的感觉也就来了。
郁采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然不能帮她,便对祈书凡道,“反正你没事,不如扶着她慢慢滑,会学快一点”。
祈书凡点头答应,那边何其觉得能教的已经教了,现在都要看夏韵韵自己练习,早就不耐烦了,见祈书凡过来如蒙大赦,飞奔着找祈释之去了。
郁采慢慢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又仗着衣服厚,年纪小,摔一跤也没关系,渐渐的也越滑越快。
可滑冰这种事总是两三个人一起起哄才有感觉,可祈释之和何其,郁采实在是没有胆子,便开始在场上寻找目标,不一会便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郁采笑吟吟的朝他伸出手,“同学,我刚学,带我一阵可好?”
大学生一愣之后笑着点点头,拉起郁采的手放慢速度。有人带之后,郁采轻松多了,也不必时时小心摔倒,稍稍加快了速度,希望今天玩过之后不必再停留在时时担心摔倒的丢脸阶段。
很快何其就注意到郁采身边多了个人,捅了捅身边的祈释之,“你看,没想到你表姐还挺开放嘛!”
祈释之没有出声,何其快速滑到郁采身边,“喂,你要人带干嘛不找我?”
郁采耸耸肩,“你毛手毛脚的,我可不想一会摔一跤,就算不疼也很丢人的”。
“我什么时候毛手毛脚了?”
“这个你自己最清楚,问我做什么?”
何其气结,这时祈书凡也看到了,急忙叫道,“小采!”
郁采朝那男生歉意一笑,那男生耸耸肩,径自滑走了,郁采慢慢滑到祈书凡和夏韵韵身边,“什么事?”
祈书凡刚才看到郁采拉着一个男生的手想也不想的就叫住她,这时听她一问,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犹犹豫豫道,“小采,是我带你出来的——”
郁采翻了个白眼,“大叔,你果然已经被淘汰了,这可是在溜冰场上,你见过谁进游泳池还穿个长袖褂裤吗?”
祈书凡语塞,郁采继续翻白眼,“如果我找何其他们带,估计更麻烦,所以索性找了个不认识的,没想到还是麻烦,喂,你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好吧!”
祈书凡终于想起一句话,“你可以自己滑”。
“我喜欢两个人一起,大叔,你会不会,要不我们一起吧?”
祈书凡连连摇头,郁采偏偏头,“那就算了,我走了,您慢慢来”。
何其凑了上来,“,你真不要我带?”
“我可不想被什么杨希李希的骂死”。
“我跟她们没关系!”
“杨希李希没有,那张希呢?一边去”。
“你以为我是莫非?”
“我没有以为你是莫非,我以为你连莫非都不如,人家至少是只有乔佳一个”。
“一起出来玩,吃个饭算什么!”
“是不算什么,可我刚才拉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滑了三分钟就被大叔训了一顿,我不是更冤枉!”
“女孩子的手怎么能随意让人家拉?”
“所以我不让你带”。
何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恨不得踹郁采一脚。
这时那个男生也滑过来了,见了郁采长长的吹了声口哨,郁采也回了声口哨,那男生朝郁采挥挥手,又滑了过去。
何其惊讶的问道,“你经常做这样的事?”
“什么叫这样的事?这样的事怎么了,没你想的那么龌龊,算了,你一小屁孩懂什么,去远点,别打扰我”。
何其怒了,“你才多大,有什么权利说我是小屁孩,我看你才是小屁孩!”
郁采耸耸肩,不再理他,何其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更加气愤,一脚踢上郁采的冰鞋,郁采本身技术就差,哪经得住他这么折腾,顿时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当然本着死也拉个垫背的革命精神,郁采在摔倒前死死抓住了何其的胳膊,两人摔成一团。
祈释之一直离两人不远,见两人摔倒急忙滑了过去。
何其已经站了起来,郁采却还坐在地上,模着自己的膝盖,狠狠瞪着何其,“何其,你小人!”
“你也好不到哪去,明明知道自己要摔了,还拉我拉得那么紧!”
“谁让你绊我的,果然是小屁孩,一言不合就背后害人!”
何其气结,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气哼哼道,“又不是摔的很厉害,你怎么还不起来!”
“我就不起来!”
“起来!”
“就不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道歉!”
何其深吸一口气,“sorry”。
“没有诚意,重来!”
何其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踏着冰鞋跑了。
郁采大恨,模着腿索性就地休息。
“很疼?”
郁采闻声抬头,这才发现祈释之就在面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由大?澹?m?约鹤?诘厣纤@档墓饣孕蜗蟛灰?凰?慈チ耍?劭墒枪馊俚娜嗣窠淌Π。?p>“不疼,我坐一会,你先去玩吧”。
祈释之困惑的看了看她,何其技术不错,即使摔也不会很厉害,她应该不会是疼的爬不起来吧?
郁采此时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心中又把小白脸骂了一遍,她技术太菜,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根本不行,除非是慢慢爬到栏杆附近,攀着栏杆爬起来,可要在祈释之面前像乌龟一样爬……呜呜,她的形象啊!
“祈释之,你自己玩去吧,我真的没事的,坐一会就起来”。
祈释之还在研究她不起来的原因,难道是在地上坐着比较舒服?
这时何其滑了一圈回来了,见郁采仍然坐在地上,不由奇道,“你怎么还不起来?”见郁采不答,一惊一咋道,“你不会是自己爬不起来吧,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郁采恼羞成怒,“你才爬不起来,我就喜欢坐在这,你管!”
祈释之见郁采一脸被人踩中痛脚的神情,立即明白了,朝她伸出手。
郁采见何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又见祈释之这么给面子,只好借坡下驴,拉着祈释之的手爬了起来,姿势颇不美观。
何其见了又是哈哈一阵笑,郁采恨不得踹死他,又拿他没办法只好恨恨的踏着冰鞋走了,眼不见为净。
接下来的时间,郁采一直拿冰鞋当何其的脸踩,技术倒也突飞猛进,等几人都不想玩了时,已经下午一点了,祈书凡带着玩累的几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何其将郁采摔了躺在地上耍赖当做笑话讲给祈书凡听,郁采皮笑肉不笑的听着,心中早将他给活剐了十八遍。
夏韵韵却有些不高兴,上午另三个都不理她,害她一个人学的极为无聊,到现在也只能慢慢滑,像走路一般。
祈书凡自然看出来了,便问夏韵韵下午想去哪。
夏韵韵提议去唱歌,何其立即响应,郁采弱弱问了一句,“xx县城有k歌房吗?”
祈书凡点头。
“那我们回去唱好不好?”郁采竭力避免让自己成为那个扫兴的人。
“县城的可能没有这里的效果好”。
还要什么效果,又不是去青年歌手大赛!“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小采不喜欢这里?”
“呃,也不是,只是——”郁采偷偷瞥了瞥夏韵韵的脸色,“我下午要回家的”。
果然夏韵韵叫道,“郁采,你不要扫兴嘛!”
“不是不是,你想想其实以前都是你们三个的对不对,也玩的很开心嘛,有我没我无所谓的”。
夏韵韵自然不在乎郁采在不在,可面上总要表现一下,闻言立即表示反对。
说了半天,就在郁采气的要骂娘时,祈书凡开口了,“小采,你回去反正也没事,就在这多玩两天好了”。
“其实——其实,我是想我爸他们了,我已经有半个学期没看到他们了——”郁采的表情无限怅惘。
“这样啊,祈叔叔,那我们回去唱好了”。
祈书凡虽然半个字也不相信,但也只好点头。
郁采得瑟了,回去的路上坚决要求开车,祈书凡自然放心她,便也就答应了,听着小白脸在后座不甘的叫嚣声,郁采更得瑟了。
快进城时,郁采将驾驶宝座让给了祈书凡,谢绝祈书凡要送她去车站的建议,自己一溜烟跑回宿舍拿了那两只小乌龟,收拾两本书,又去超市给爸妈买了点礼物,回家过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