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心理阴影之所以会称为阴影不是没有道理的,第二天郁采下楼吃早饭时眼睛比昨天肿的还厉害。
祈书凡心疼问道,“小采,昨晚又没睡好?”
“还好,写东西写的迟了一点,”当然实际情况是胆子比米粒还小的郁大小姐半夜又惊醒了,又怕扰了祈释之睡觉,遂打开电脑码字,没想到竟然思如泉涌,好吧,人在恐惧中果然是会爆发出无尽的潜力滴。
“一会再去睡会”。
郁采点头,“祈女乃女乃还没起床?”
“一大早走了”。
“呃——”郁采顿了顿,明智的决定保持沉默。
“叫韵韵来陪你?”
“呃,不用了,有阿释”。
“那我打电话让她别来了”。
郁采看了看祈释之,“呃,随便她吧”。
祈书凡好笑的拍拍她的头发,“没事,人多了嘈杂,好好休息几天”。
鉴于祈释之同学的水平早就达到了拿驾照的水平,鉴于祈书凡同志稍微走了一点后门,祈释之也就去报了个名,然后就在家等着去考试,郁采想起自己每天五点起床赶场子去学车,生怕被教练骂偷懒的不堪日子,开始后悔自己的积极踊跃。
在祈释之去考桩考的时候,石成玉同学登门拜访,石成玉同学显然是临时起意,一大清早打电话问她在不在家,得到肯定答案后,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祈家,手里仍旧捧着一束铃兰,见了郁采将花递了过去,牵了牵嘴角,“郁采,我昨晚才听简寻说你跟祈释之的事,耽误到现在才来看你,请见谅”。
郁采笑,“哪里,你能来我很高兴,快进来”。
两人坐下后,石成玉仔细打量了一下郁采,关切道,“你脸色不太好,吓到了?”
“唔,有点,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
石成玉点头,“好好休息,对了,祈释之呢?”
“他今天考桩考,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回来”。
“不好意思,我来之前应该问清楚的”。
“石成玉,我们也算是挺熟的朋友了,你就别客气了,再客气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招待你了”。
石成玉笑了,“是我的错,听简寻说的很惊险,就想着来看看你,一急也就没顾到别的”。
郁采讶了讶,她跟他没那么大的交情吧,不过已经修炼成精的郁采很是巧妙的掩盖了自己的惊讶,“也没什么惊险,我连块皮都没破,简寻他们动作很快”。
“那也是你们临危不惧,简寻佩服的不行,说你们像经过专业训练的,他在场也做不到更好”。
“哪有他说的那么好,夸张了吧?”
“怎会,张叔叔前些天还在抱怨你们太能干,一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害他升不了职”。
郁采失笑,“张叔叔?我看他好像很不苟言笑的样子,会说那样的话?”
“岂止?简寻也在抱怨,他那天枪都上膛了,就等着立个二等功,结果光负责收尾了”。
郁采格格笑了起来,“他还好意思说,拿着个笔录本子跟我说他是实习督查,当我好骗,他是谁给封的督查?”
石成玉比之前开朗了很多,舌头说热乎了竟也颇为健谈,两人言笑不断,很是融洽,十一点时,祈释之还未回来,石成玉站了起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郁采真诚道,“吃过饭再走吧”。
石成玉犹豫了一下,“还是不了,下次再说吧”。
郁采见他坚决也就不再挽留,“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说,反正离的近”。
“对了,你这个暑假有没有写东西?”
“写了一点,这段时间事情又多,就搁下了”。
“写好了别忘了寄两本亲笔签名书给我,珏儿一直在盼望你的新书”。
“好,承蒙石小妹看得起我一定加把劲!”
石成玉眸中泛起淡淡的笑意,“那我先走了,再见”。
十九号,北上打工的莫非途径省城,郁采去车站陪他等了两个小时的火车,目送这个懒散不羁的少年踏上他人生的新旅程。
跟莫非同来的还有何其同学,何其一等莫非走了就开始抱怨郁采太不够意思,那样的事也不跟他说,要不是夏韵韵偶尔提到了,他到死都不知道,不过何其的抱怨在看到郁采打开一辆崭新的大众时全部消失不见,待问明是祈释之的,于是又化作了对自家娘亲的种种不满。
晚上,祈书凡回来时,郁采正坐在一堆彩线间,手里拿着针有模有样的缝着什么,嘴角含着笑容,不时抬头瞅瞅电视,祈书凡一阵恍惚,仿佛很久之前,他每次推开家门见到的也是这么一副静谧柔美的画面……
郁采听见动静放下针线,起身到门口接过祈书凡手中的包,“回来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祈书凡模糊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所谓幸福就是在你劳累一天回家后,有一张含笑的脸和一声轻轻的问候,“回来了?”
郁采倒水出来,发现祈书凡怔怔站在门口,笑道,“发什么呆呢,站在门口想当门神?”
祈书凡回过神来,换了鞋接过水喝了两口,朝郁采笑笑,上楼洗澡去了。
等他再下楼时,郁采仍维持着他刚进门的状态,不过这次是抬头看着他笑,“何其来了,阿释陪他跟夏韵韵出去玩了,说了要晚点回来”。
祈书凡点点头,到她对面坐下,“在做什么?”
“阿释一个室友说他们那边现在流行送十字绣,他们几个都有,就给阿释绣一个”。
祈书凡心中一暖,“释之的室友?怎么认识的?”
“想认识自然就认识了”。
祈书凡心中更暖,“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我开始是在写东西的,刚刚又卡住了,就绣两针,其实我这个都绣了快三个月了,还没完工”。
祈书凡看她将一列刚绣好的又拆了,“这不绣的好好的,又拆了做什么?”
郁采撇嘴,“好难看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夏韵韵很会绣,可是阿释实在太难伺候,我也不敢叫她代劳”。
祈书凡笑了起来,“你的书写的怎么样了?”
“快收尾了,结局还在犹豫,之前写的基本都是圆满团圆,这次想换一下,可又实在下不了手”。
祈书凡拍拍她的头,“写书这种事情,我虽不懂,也知道要随心而至,遵从本心就是”。
郁采点头,“说的也是,我再看看”。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已经买好票了,二十六号”。
“今天十九了——释之什么时候走?”
“跟我一起,正好两辆车只隔一个小时”。
祈书凡叹了口气,“时间过的太快,你们又要走了”。
郁采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小采,明年暑假再过来好吗?”
郁采迟疑,“我会劝阿释回来,我怕自己到时有安排”。
“省城虽比不上厦门,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应该都还是有的,你就当陪陪我们不好吗?”
郁采顿了顿,“好久没见乔阿姨了”。
“嗯?”
“其实——你可以尝试着让阿释接受她”。
祈书凡皱眉,“小采,这些事你不要管”。
“其实,也许阿释并不会介意,您,需要——”
祈书凡揉揉她的头发,打断她,“过两天我有空,你们想去哪玩?”
郁采垂下头,“看阿释他们吧,何其到时也不一定会走,我无所谓的”。
“你是不是更想说,我宁愿待在家里绣花?”
“更愿留在家里那是一定的,不过绣花就不一定了,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后悔当初的抽风,半途而废又太可惜,我已经开始在想要偷偷请个人代劳,让阿释一辈子也发觉不了”。
祈书凡朗声笑了起来,“对了,我去订制了一对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头花,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