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韵韵小姑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当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夜萎靡不振的去阳台吹风,正在半梦半醒间,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韵韵?是你吗?”
夏韵韵站了起来,“是我,我睡不着,出来吹吹风”。
宋致远端着水杯坐到她对面,“怎么,有心事?”
夏韵韵叹了一声,“没事”。
好吧,这个样子想让人家假装没发现都不行啊。
“发生什么事了?”
夏韵韵想了一会,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心烦意乱道,“之前我一直以为郁采是祈释之的表姐,可现在一想,再看祈叔叔平时看她的表情,倒像是在看儿媳妇——”
宋致远沉吟,“韵韵,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到底喜欢祈释之什么,他的长相,家世还是他不理你?”
夏韵韵呆住,半晌无言,宋致远也不急着说话,慢慢喝着水。
“哥哥——”夏韵韵声音已带了几分哽咽,“我也不知道,我有时候也问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可是,可是——”
宋致远拍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祈释之性子冷淡,不善言辞,这样的人很难相处,就算你们真的结婚了,也不一定就会幸福”。
“可是,他对郁采很好,”夏韵韵勉强控制住哽咽,将那天的巧克力事件说了一遍,“原本我以为她是他表姐,他对她好是应该的,可现在,郁采比我迟认识他,没有我关心他,没有我漂亮,他为什么?”
“韵韵,就像你说的,她没有你漂亮,没有你关心他,比你又迟到,可为什么他会关心爱护她,反而忽略了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宋致远叹气,“那个郁采,我只见了两次,也知道她很不简单,单凭她那天说,为了一个男孩子的喜欢去学跆拳道,你能做到吗?”
“我能!”
宋致远温和看着她,带着几分悲悯,“不,你做不到,她能不顾姑娘家脸面追了那男生一年不气馁,失败了也能丝毫不觉丢脸的跟别人说起,你却连一声喜欢祈释之都没说过,祈释之也在学,而且进界很快,说明他对那个很感兴趣,如果你能做到,早就该去学了,而不是去学拉丁探戈”。
“可是,妈妈说女孩子家学那个太不像话——”
“跟你妈妈没关系,是你,你觉得女孩子学跆拳道粗鲁上不了台面,根本不愿辛苦去学”。
夏韵韵呆了呆,呐呐道,“我没必要,没必要,他喜欢什么我就去学什么”。
宋致远很是包容的笑了笑,“那个张筱,你离她远一点”。
“啊——”
“她那么明显的挑拨,你没听出来?”
“啊——”
宋致远站了起来,“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无论你是怎么想的,千万别去招惹郁采,更不要把你的厌恶表现出来”。
在宋致远耐心开导继妹的同时,郁采正在自己粉粉女敕女敕的公主床上辗转难眠,翻了半天终于还是光着脚无声息的下了楼,喝下去半杯冷水后,隐隐作痛的头稍稍缓解了些,郁采开始思考,难道是因为这些年在祈家花了太多的时间,以致没时间跟老爸交流感情,才会对半友半父的祈书凡产生异样的感情?
当然,郁大小姐没有夏美人命好,有一个思维缜密亲切和善的哥哥开导,只好对着祈家巨大的落地窗发呆,半夜发呆一般都会以不知不觉睡着为结局,郁采也没能幸免,当然鉴于祈家的沙发够软够宽,跟在床上睡也没多大区别。
朦朦胧胧的曙色经过落地窗的折射投进客厅时,郁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袭白裙子配着黑漆漆的一把头发在祈家门口飘荡,郁采甚至可以想象,那个东西若是转过身来,必然会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强悍的郁大小姐发出有史以来最为凄厉的叫声,扑通滚下沙发,头狠狠磕到茶几角上,于是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这动静太大,是头猪也该醒了,最先冲出来的是睡在楼下的阿姨,当然鉴于阿姨年纪大了速度比较慢,竟然被祈书凡后来居上,几个箭步冲到缩成一团的郁采身边,抱起她,“小采,小采,怎么了?”
郁采捂着头的手死死勾住他的脖子,身子剧烈颤抖着,“鬼——”
如果是平时,祈书凡可能还有心思打趣一下某人的无厘头,可现在,他只看到了她满头满手的血迹,“小采,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别怕”。
“鬼,有鬼——”郁采泣不成声,一半是吓的,另一半却是疼的,好吧,这娃也算命苦了。
祈书凡不知道这有鬼语出何典,不过他的心思显然不在那,“释之,快,拿上我的包,送小采去医院,阿姨,你在家等着就行”。
鉴于祈书凡的急切心情,在车子驶出院子门时根本没注意到院子口多了个人,多了辆车,而另一个神智清楚的,正忙于检查郁采的伤势,对了,还得抱紧了,以防某个瑟瑟发抖的人滚下自己的怀抱,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没有发现。
对于郁采一直声称有鬼,问她又问不出完整的话,祈书凡很是无奈,只好让医生在药水里加了安定,在药物的作用下,郁采很快睡了过去,祈书凡心疼的擦了擦她尤带泪痕的眼角,“释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祈释之眉头紧蹙,摇了摇头,他比他还迟到一点,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回去换衣服,再叫阿姨帮小采收拾点衣物过来,我手机丢在房间桌子上,帮我带过来”。
祈释之刚进家门就看见夏韵韵不安无措的坐在沙发上,见了他站了起来,“祈释之”。
祈释之并没有心思理会她,点了点头,直接上了楼,换了睡衣,帮祈书凡和郁采各拿了一套衣服,又拿上祈书凡的手机,却在看到自己手机上夏韵韵未接来电的时间,眉头蹙了蹙,四点五十,正是他们出门前后——
再说夏韵韵见祈释之仿似没看到她似的直接准备出门,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拦住他,“祈释之,我等你很长时间了——”
祈释之看到她身上穿的白裙子,眼睛眯了眯,“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韵韵委屈了,“我四点多就来了,一直在你家门口没敢吵你们睡觉……”
祈释之打断她,“我还有事”。
夏韵韵更委屈,昨晚跟宋致远谈过话后,实在是坐卧难安,等天微微露出点曙色,就开着继父的车子到了祈家门口,可到门口了又突然没了胆子,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祈释之,我——”
祈释之冷冷看了看她,“一大早装鬼吓人,很好玩?”
好吧,祈大少果然如郁采预言,越来越有毒舌的潜力。
夏韵韵呆了呆,那边祈释之早走的没影子了。
祈释之到医院时郁采还没醒,祈书凡靠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笑了笑。
“是夏韵韵”。
“啊——”
“夏韵韵一早穿着件白裙子在门口转,郁采大概是没看清楚”。
祈书凡一阵无语,伸手揉了揉郁采眉心,“这丫头,胆子小成那样”。
祈释之也搬了张椅子坐下,祈书凡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换,一会换好衣服出去买了早点放到桌上,“释之,小采大概还要睡一段时间,我先去上班,中午过来”。
祈释之点头,祈书凡伸手模了模郁采苍白的脸,不想郁采突然不安扭动起来,头左右扭动,手无意识抓紧床单,祈书凡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去拍她的脸,“小采,小采——”
郁采眼珠转动甚是明显,睫毛也急剧颤抖着,却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得叫醒她”。
“释之,去叫医生”。
医生来了,很是淡定道,“她应该是在做噩梦,却在药物的作用醒不过来,没什么大问题”。
“那能不能用药叫醒?”
“建议你们最好不要用,做个噩梦总比乱用药的好”。
祈书凡只好点头,“麻烦您了”。
医生出去了,祈释之开口,“你请半天假,”她醒了见到你应该会开心,更应该会安心的吧。
祈书凡讶异的看了看自家儿子,当然鉴于这是自家儿子多年来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砸锅卖铁他也认了,何况这样一个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