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路,总觉得漫长,走过一遍后,才发现其实并不远。
来的时候慢慢飞,慢慢找,回的时候,就走马观花一般,看着河面飞,很快就回到了老爷子晒草药的河边草地上。
“肉蛋,放我下来吧。”李原轻语道。
“哦。”
“你先回家去吧,我一个人走走。”李原强颜微笑着说。
“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早饭午饭都还没吃吧。”肉蛋小皱着眉头。
“不了,我没胃口,你先回去吧,见着爷爷代我谢谢他。”李原主意已定,“哦,对了,谢谢你。”
“哦,那我走咯。”
“嗯。”
肉蛋没想太多,转身走了,估计真是饿着了,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李原,此刻已经郁郁寡欢,毫无生念了。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能回去,都是未知,任何新鲜感都无法带给他希望。
李原静静地躺在阳光下的草地上,任由太阳光肆虐于眼眶中而感受不到丝毫温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想一动不动,能这样睡着,永远睡着就好了。
许久,闻脚步声。
“怎么?是真的不想活了?”老爷子过来了,平淡地问道。
李原不想理踩,不想说话,依旧轻闭他干了泪痕的眼。
“老夫活了很多很多年了,早就看惯生死了,该活着的,自然会活下来,该死的自然会死,这是阿拉德存在以来不变的规律。”
“她不该死。”李原有气无力地反驳着,本不想回嘴,但听到他这样说伊夏,心里十在不好受。
“不该死的理由就是她变强,或是你变得足够强大,去保护她。”老头突然冷俊起来,“如果你觉得眼泪流得愈多便能以可怜者的身份向上天讨寻眷顾的话,那你就错了,在阿拉德,从来都不需要乞讨者。”
李原突然感觉自己被他说到了心中的软肋,不由得颤抖了下,但很快,这种斗志就蔫了。
“她不在了,我强大给谁看?一个人的陌生世界,我没兴趣奋斗。”李原轻轻睁开眼,看见老爷子一脸期待,但马上又收敛起来。
“如果我告诉你,她还没死,但你现在还不能去找她,你就能马上站起来和我说话吗?你一年轻人躺地上,让我一老头子站着,情何以堪?”老爷子摆一副冷面说道。
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相信他,也许现在面前任何一个人,对他说伊夏还好好的,他都会去相信,因为这个时候,李原需要的就是这种好消息、正能量。
“真的?”李原锁着眉头一边问道,一边缓缓地爬起来。
“你先随我回去吃了饭再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告诉你她在哪,你还有力气去找她?”
“有……”李原情不自禁地回道。
“你……哼……”老头气得大甩衣袖,朝树林方向走去,李原只好悻悻地跟在后面。
径直来到了房子前,看见屋里肉蛋还在美美地吃着饭,看来这胖小子没给老头省着。
老头对李原示意了下,他便也进去坐了下来。
“李原哥哥,你来啦,饭在这里。”肉蛋一边说一边把一大木盆饭推过来。
“嗯,谢谢。”
真的是饿了,从被狼追那晚到现在,一直没吃,李原拿过盆直接粗鲁地扒起饭。桌上有几碗素菜,他也不客气地夹来。
老头则进了隔壁屋子。
许久,李原还没吃完,依然在大口地吃着。
这时老头从隔壁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人,两人一边走出来,一边滴咕着什么。
“罗烽叔叔,要回去了吗?”肉蛋对着他爷爷身后的那中年人喊到。
“嗯,有点事要先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来,下次叔叔给你带好吃的。”那中年人一脸爱意,看来很是宠爱肉蛋。
“嗯,好。”肉蛋乖乖地应道。
可是当罗烽转眼看到李原的时候,先是一点点奇怪的眼神,然后马上收起了笑,浓眉大眼,一行黑黑的八字须,一副孤傲冰冷的表情,一种不可侵犯的样子,仿佛看看都不行。高大粗壮的身躯,很强的样子,一身白色布衣,散肩的头发,头顶一火红色发簪,格外耀眼。
可是他那样带侵略的眼神让李原极其不爽。
李原还他一个不屑的表情,继续扒饭,满嘴嚼着饭,脸上还带着饭粒,估计很没形象。
罗烽倒也没多看他,便继续滴咕着和老头边说话边出门去了。
看着两货出门了,李原连忙用手肘动了动肉蛋。
“肉蛋,你那叔叔是什么人呀?”李原不经意地问道。
“他呀,罗烽叔叔很好的,经常来看我和爷爷,每次来都会从城里给我带好吃的和好玩的。”肉蛋一脸开心地说道。
“那他是来看病的吗?”李原继续问道。
“嗯,叔叔好像身上有伤,一直没好的,经常过来找爷爷给他治,不过爷爷说了不能告诉外人,李原哥哥,我是看你像好人,所以和你说的,你不会告密吧?”肉蛋说完马上捂住了嘴,怀疑地问道。
这小孩果然不能藏秘密啊,这样一随口就告诉我了,李原心里暗自发笑,但还是微笑地说:“放心吧,哥哥本来就是好人,不会告密的。”
“哦。”肉蛋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吃着饭,话说他也真能吃的,李原是因为饿太久了,他居然一样吃那么久,不过肉蛋是吃一口在嘴里半天不吞下去,所以吃的也不是太多。
这时老头送走了罗烽,又进门来。
“还在吃,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那么没节制,没时间观念的。”老头进门就指着两人说道。
“我吃好了,就在等你而已。”李原放下饭盆,打了个小嗝,然后说道。
“等我干什么,吃好是吧,跟我过来。”老头依然一脸冷不丁的表情。
李原离开桌子,径直跟进里面那屋子。
拨开帘子,李原走进去,便往四周瞅了瞅。屋子后墙靠着一个透明的巨缸,足有两米高,一米五宽,巨缸发出荧光闪闪,里面空无一物。缸两边的墙上是两面大柜子,柜子上分成很多小抽屉,就像中药房里放药的柜子一样。
缸的正前方,就是离进门最近的中心位置,放着一张圆圆的竹垫子,上面铺着毛毯,看上去像是用来禅坐的。
“进去跪下,先拜个师吧。”老头盘坐在堑子上,指着透明的缸对李原说道。
“啊?”李原一下没反应过来,“拜师?”心想,这都什么呀,那么突然。
“要重复?”老头一脸平静道。
“我,我……”我晕,这货趁火打劫,知道我有事求他,居然要占我便宜。不过李原细想了下,要想找到伊夏,以及在这个世界安顿下来,都还得有人帮忙,这样白送来一大腿可傍,白吃白喝白住,不是也正好。想到这里,他飞似的冲过去。
他爬呀,爬呀,槽啊……两米的缸呢,终于爬上去,“扑通”跳下去,震得脚心都疼。
来不及多想,再“扑通”跪了下去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还好神话武侠剧看多了,这些话真是出口即化,让老头心里甚甜。
“好,坐起来吧。”老头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头说完便双手向前一推,一股力量瞬间冲进大缸,马上把盘坐在缸底的李原浮了起来。
不等他惊讶完,老头又是一手左一挥,一手右一挥,左右墙上抽屉便各开一个,飞出两撮药沫,直接洒进了缸里。
药粉进了缸里没有沉底,而是绕着李原的身体飞舞起来,如同万马奔腾后的尘土飞扬。李原慢慢闭上眼睛,任由带着芳香的草药粉末化作荧光,一点一点浸进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