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个女子说,对她好的人,都是朋友,没有正邪之分,而从前风朔认定的朋友只有司雪,他的王,他的世界,风朔曾在崖底生活了三年,长到十一岁,崖底不大,不像山谷,来来去去就那么似乎几步,救了他的师父教他武功,教他施毒,却不教内力,师父让他出去杀人,他不肯,如果风朔答应,这个怪人师父答应传他可以出着山谷的武功,风朔对这困在崖下的怪人师父没有任何感情,似乎有时候在想,当初直接摔死算了,他的记忆里有着八岁之前家人的温馨记忆,他想他们,这崖底的三年,似乎只有黑暗,
直到有一天,又一个人摔了下来,这三年也有人掉落悬崖,可惜没有一个活着,风朔看着被谷底崖边枣树挡住的人影,第一次露出笑容,夏天的好处,枝繁叶茂,他救下挂着的人,是个好看的男孩子,很小,和当初他一样小,风朔抱着瘦小的司雪,哧鼻一笑,男孩子长那么漂亮干什么,
司雪虽然没死,但摔下来五脏还是受了创伤,风朔拖着他到怪人师父那救伤,因为怪人师父两个腿不能动,风朔邪邪一笑“呐,给你找了个听话的徒弟,不用缠着我了”
怪人师父救了他,嫌弃司雪瘦弱,但发现他是个学武的好苗苗,风朔在一边看着司雪走他走过的路,不过师父教他武功,很多他没见过的武功,也没教他施毒,风朔扬唇一笑,好苗苗?就是要这样,等到司雪知道要做什么,他就解放了,
忽然风朔的狐狸笑容一僵,如果司雪自己上去,不带上他?
从此以后风朔开始讨好这个小师弟“司雪啊,吃果子吗,我才摘的”“司雪啊,练功累吗,我带你擦擦汗”“司雪啊,饿不饿啊,歇会再练,进屋歇会”“司雪啊”
一年下来,风朔发现这个小师弟是很听话,风朔看着仰头睡着的司雪,第一次开口问了自己想问的话“你知道你学这些武功以后要干吗么”
司雪睁开眼,侧过头看看我,笑笑“知道,师父说了,以后我就不是我自己了”不是他自己了,风朔一僵,他知道还接受的那么爽快?他可在谷底困了三年,反抗了三年,
“那你还接受?”风朔疑惑,司雪看向他“他救了我的命,我该答应他,何况,师兄你不是不愿意么,难道我们都要困在这崖底一辈子?这里不是山谷,可没有鸟语花香”
风朔震惊“师父说的?”
“你救我那天,我听见的,我没有昏过去”
风朔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司雪,第一次发现他很不了解这个小师弟,他知道自己以后将面对什么,知道是自己这个师兄强加于他的,知道他讨好他是为了和他一起出崖底,他什么都知道,风朔扬唇,司雪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想法,先答应怪人师父,出去做不做就是另一件事,
怪人师父在一天清晨把一身内力传给了司雪,然后就去世了,风朔看着满头白发的师父,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如果不是他,风朔摔下来也早死了,但他救他,也只是利用吧,
司雪把怪人师父葬了,司雪带风朔出了崖底,风朔在司雪背上,在悬崖一半时,脑袋里全是,司雪会不会摔他下去,
他们上去了,风朔对这个小师弟愈加满意,出了崖底,没了任何负担,坐在石头上,随口问道“你是怎么摔下来的”
司雪愣了愣“被人推下来的”风朔也一愣,八岁的孩子,被人推下来?风朔看着司雪,“你确定要去做鬼王?”“对”
风朔一时间心内五味繁杂,两人分开后,风朔回去山下家乡,可满眼的荒芜,哪里有山村的样子,五年,什么都变了,风朔有时在想,爹娘找不到他会多么伤心,可现在,他还在世上,他们已经不在了,几年前的瘟疫,一把火都没了,
风朔找到司雪,和司雪在一起,他是鬼王,他只是鬼王身边的风朔,司雪双手染上鲜血,他便同他一起,
而司雪居然是王爷,风朔有时想,那当年推他下来的会是什么人,或者是谁的人,四王爷从此只成为了司雪的一个面具,常年四处周游玩乐,不归朝,似乎皇帝也乐见,对四王爷也宠爱放纵,风朔有时看着司雪便会想,如果他是鬼王,司雪还是他的王爷,
风朔在火里找到司雪,司雪在角落里,脸上还扣着鬼王的面具,风朔拦过他,已经不是当初的瘦弱的小师弟了,两人这一路走了十三年,风朔取下他的面具,给他喂了白仙的解药,外加一颗月半清风,可以让他忘却一切,把他从地下交给琰,琰是风朔的死士,“主子,让我留下来”
风朔笑了笑,把鬼王面具扣上“带司雪,回去吧”
风朔站在角落,看着四周火咆哮吞噬,扬起笑容“如果一开始就是我,我才不会傻子一样去完成怪人师父的遗愿,才不会去当什么鬼王,答应了又如何,他救了我的命又如何,不就是死了无颜见,司雪,如果重来,我会接下这个铁面具,把你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