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都安静着。
虽然远离高台的忍者们都听不到那个红发的少女在说些什么,但是井然的秩序还是表现出了上忍们身为上忍的纪律性。
高台周围同样一片安静,不过与前者有点不同,这种安静源自于当事人的惊讶。
首当其冲的是水门,然后是脸上神情复杂的三代和诚,大蛇丸与纲手也不由露出讶异的神色,更不要说其他被这超展开震到的木叶上忍们。
什么情况这是……
自初代分封尾兽,一手创建当今天下的一国一村制开始,九尾最初是在宇智波家族——具体的说,是在宇智波斑手上,这个邪恶的男人叛逃后,在终结之谷被初代所败,初代携九尾归来,将九尾封印在自己的妻子,如今的漩涡水户身上。
虽说是尾兽武器,但事实上,木叶自初代目以来的强盛,使得需要请动漩涡水户的机会少之又少,木叶的上忍们,虽然或多或少都与敌国的尾兽们交过手,但是反而对自己村子的人柱力比较陌生。
但是总归,成为,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即使能获得强大力量,但是这是用自由换来的,大蛇丸为什么不争取成为人柱力?纲手呢?白牙呢?这之中固然有年龄的原因,但对他们来说,这种牺牲一定程度之上的自由而换来力量的行为,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是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人争着要成为人柱力的情况。
我说……知道你们是模范夫妻,但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这算个什么事!
诚不知道在原来的时空中,还没有研究出螺旋丸的水门是怎么获得全体上忍认可的,但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再争一把。
玖辛奈大人您能不能别闹!想要与水门共同战斗?诚最少知道一百种方法,但是如果说如何才能够在这对般配的让人心生嫉妒的恋人身上推一把,将原本驶向那个惨烈结局的命运改变,面对汹涌的命运洪流,这个时刻,就是最适合的支点。
如果水门成为了人柱力,就意味着最起码人柱力未来不会因为生产而虚弱,更不会让面具带土趁虚而入,九尾之乱就不会发生——未来的四代水门就不会死,三代、四代同在村子,加上诚、止水、鼬的内应,慑服宇智波也不在话下……甚至诚可能阻止白牙的死亡,留下自来也——然后招安弥彦、长门,有了这种强悍的阵容,木叶虎视天下,唯一的对手也不过是垂垂老矣的斑,但是即使是斑,在没有成为10尾人柱力之前,还能从这样影级满地走的木叶劫走身为火影的九尾人柱力?
只要没有10尾人柱力的存在,到时候,整个忍界,还不是任由木叶揉圆搓扁?
即使在这之中,木叶内部有着权力上的勾心斗角,但是有诚和水门两大润滑剂在,木叶再怎么冲突也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不影响木叶真正意义上的称霸,毕竟这符合所有木叶势力的利益。
至于说原时空的主角,鸣人怎么办……他老子水门还在,哪轮得到他出头?再说了,虽说诚并不否认鸣人的性格过于无脑冲动了些,但是其实鸣人的成为出色忍者的天赋并不差——说鸣人天赋差,三年螺旋丸的水门和研究了半辈子也只是不完美仙术的自来也听到要哭瞎啊有没有!
自从结识了水门之后,这种与野心就不止一次的在诚脑海中飘来飘去了。
好悬没有把憋了好久的一口老血喷出,在一阵阵的眩晕中,诚挣扎着站起来,向水门喊了一声:
“水门。”
重伤之下,诚声音极为微弱,但水门还是敏锐的捕捉到这丝微弱的呼喊,他转头看过来,金色的头发反射出如同黄金铸就的光芒,在背后纯白光芒的映衬中几如神明,细听之下,甚至能听到天际传来的信徒颂唱。
……开四门的后遗症太严重,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深深的疲惫感涌上来,诚眯起眼睛,使得水门已经模糊得只剩下一团光晕的身影重新凝聚起来,耳边尖锐的鸣叫声如刀子一样刮着他的神经。
直立着,诚坚定地冲水门摇了摇头。
不能让玖辛奈成为人柱力啊……
这个时候,诚甚至有了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原原本本地讲给水门与玖辛奈听的冲动,只为这一次改变命运的尝试。
然而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并没有允许他这么做,一股深沉而宁静的黑暗传来,诱惑了诚,使他深深陷入其中。
不要吗?
水门苦笑着,是不要答应呢,还是不要再继续了呢。
转过来,是玖辛奈如水一样温柔的眸子,然而这美丽的眸子中,是如同大海一样深沉的决心。
两场死斗并没有在他的制服上留下什么痕迹,水门干净的身上只有左肩袖子上有一道血线,他伸出右手,轻轻抓着隐隐有些发疼的伤口,稍微有一点泄气,又有一丝窃喜……
玖辛奈是个很要强好胜的女孩,就如同她火焰一样的长发,即使在忍者这个特殊的群体中,像玖辛奈一样独立而骄傲的女孩,也并不多见。
幼年离家,之后一系列常人无法经受的经历,也铸就了玖辛奈坚韧的内心与骄傲的性格,或许最吸引水门的,也是这一点吧。
虽然并不怎么傲娇,但是像今天这样坦白的表达对自己的依赖和喜欢,还是第一次。
然而更加触动水门的,是玖辛奈的那一句话:
我首先是一个忍者。
从玖辛奈的眼睛中,水门清晰的读到了火焰一般的骄傲与春水一般的柔情。
火与水,并不是不能相容的,烈火与春水相结合,成为最醇美的烈酒,让水门刹那间就沉醉在其中。
得妻如此。
温柔乡是英雄冢,更何况是玖辛奈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孩子的温柔呢。
所以水门叹了口气,微笑着看着玖辛奈的眼睛,回答道:
“真拿你没办法……”
玖辛奈像以往很多次听到这句话时那样,露出了只有被宠溺的人才能做出的,虽带着“抱歉呢”这样的神气,却无比阳光爽朗的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