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寂寞有声
显默默的云情咖啡馆悄然开张,生意没有想象的好。但是偶尔三两喝咖啡的情侣或是朋友光顾,还是能够维持经营。先是聘了四个看上去顺眼的乡下小女,几经打扮,都光彩了。只是许多东西还要进一步培训,写单、上咖啡都不熟练,有时分不清皇室咖啡与爱尔兰咖啡。无奈中,显默默跟唐绍波通了电话,从来把玩娱乐城找了两个熟手,权且带一带。唐绍波听了,沉默一下,就应允了。
唐绍波从家里出来,没直接去s市,一时感到很惶然,上了高速公路又折回,决定看看父亲。
唐博远白天例行到医院作了检查,病情没有恶化,心里不觉放松许多,正在灯下看报纸,听到汽车的声音,见到自家门口,就打发保姆翠姐去看看是谁。
翠姐见是唐绍波,就开了院门,放唐绍波进来。
唐博远见是儿子,心中不觉高兴许多。儿子有好久没有回来了,老人多少有些想念。“那股风把我们的大老板吹回来了?”
一旁的妻子谢丽娟用手轻推他一下。“得了,平时不见儿子,还念叨着。见了儿子,就这样冷嘲热讽,谁还来看你?”
唐博远笑了笑。“爸,看你说的,好歹这也是我的家啊。”随后侧身对谢丽娟也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的家?谁说的?你的家可比这里豪华光彩啊。”唐博远笑着说。
“什么时候回来?回去看没看陈静?”谢丽娟问了一句。她与唐绍波相处还算融洽,也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
“回来不久,也就是从家那边过来。”唐绍波坐了下来。
保姆翠姐这时过来给唐绍波倒了茶水。
“今天回来吧?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样?”唐博远指的是宋倩那边的事情。
“还好,一切都就绪了。”唐绍波缓了一口气,心中的郁闷随之散去。
“你妈妈的身体恢复怎样?”唐博远随口问了一句。
“不太好,身体一直虚弱,所以现在还在医院。”唐绍波为母亲的病担心,那多年的糖尿病已经击垮了她。
“多去看看,她也不容易。”唐博远不流一丝感情。
“陈静前些天来了,好像又瘦了许多,你可要多关心她一下啊。”谢丽娟插了话,嘴角流露淡淡的微笑。
“我会注意的。”唐绍波扭头笑了笑。
“确实,你也太不顾家了。去s市有几个月了,回来却不过两次,换了谁都会怪的。”唐博远语重心长。
“只是那边一切没有就绪,许多生意都需要重新安排,所以没有回来。”唐绍波不想说太多和陈静的事情,就打了哑胡。
“唐朝近来学习怎样?有没有到学校看看他?别把他放到学校就忘记了,就像流放犯人一样。”唐博远好久没有见到孙子唐朝了,自是念叨。唐朝还在上小学四年级,在贵族学校,寄宿,所以不常回来。
长久以来儿子大多由陈静照料,唐绍波想想也真的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曾送过儿子几次去学校,但是近来倒真是把他忘了。好在,儿子像他,不多言语,安安静静,自然也会理解他。唐绍波每次想到儿子,就这样劝慰自己。
“有段时间没去看他了,只是通过电话。”唐绍波尴尬地笑了笑。
“看你,儿子也是要人疼的,多去看看他,人还小,哪能全部托付给学校。”谢丽娟听了也感到过分,就不客气地说。
“说也是,今后我会抽出时间看看他的。”唐绍波原本想在这里找到家的温馨,却不料受到如此唠叨。
翠姐及时过来解围。“天也不早了,绍波你是在这里住还是回去?如果在这里住我去给你收拾床铺?”
唐绍波虽想留下,可自是不敢留住,他与陈静的矛盾两位老人还是不太清楚的,留下来只会让他们猜测。“我还是回去吧,只是明天要回s市,所以就过来看看爸爸和阿姨。”
“那么快又回s市,不是让你多陪一下阿静吗?”唐博远问道。
“一个朋友开了咖啡馆,明天开张,让我必去不可,况且s市离省城不远,说回来就回来了。”唐绍波尴尬地笑了笑。
“屁大的事情,还要去,难道要剪彩吗?”唐博远感到不屑一顾。
“娱乐城的事情也还需要进一步安排,我有兴趣经营下去,所以要选好人打理。”唐绍波只好借口工作了。
“你准备接手娱乐城啊,不是要你转手吗?”唐博远吃了一惊。
“原打算转手,可是效益良好,所以接手也是不错打算。”唐绍波没有把内心的打算完全说去来,他一时打算把生意转到娱乐行业,并准备到s市长期居住。
“得了吧,你哪里能忙过来?”唐博远不甚为意。
“算了,让绍波早点回去陪陪阿静吧。”谢丽娟一旁插话。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唐绍波站了起来。
唐博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一句。“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唐绍波笑了笑没说什么,径直往外走。谢丽娟跟他出来。“路上小心开车。”
唐绍波上了车,给谢丽娟招了招手,就开着车出了院子。驶到大街上,唐绍波又不知道往哪里好,想想,决定还是回s市去。
车兜上高速公路,唐绍波开了车窗,风便呼啸着扑进车内,让人倍觉爽快。他想起陈静,好像离婚近在咫尺了。说实在,自己并没有厌恶她,她那么美丽,没有厌恶的理由。可是自结婚后,两人之间确实存在一些缺失,不知道内在的矛盾是什么。难道真的彼此不曾相爱吗?也不是,大学那阵子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可是婚后为什么是另个样子?难道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两个陌生人,却注定走在一起,而且要彼此没有**地生活一辈子,想起来就感到不寒而栗。但是为之也曾有过不可盛举的快意啊,曾以为人生的快乐无不在********啊。
驶过一段距离,唐绍波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去好。好长时间,家的归属感一去不返,有时喜欢和朋友在外面消磨时光,例如打牌玩麻将,通宵达旦,唯有如此,才能抑住内心间歇而来的恐慌与忧虑。可是,这么晚,该找那个朋友呢?他把车驾得飞快。这个时候不该去见他们,他看着幽幽黑夜,心情一下子失落许多。
最后还是到了s市,他没有找显默默,虽然很想看到她。可是,他感到那样对她很不公平。她会问,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早。即便她可以假装无所谓,但是她的内心一定隐着疼痛,假如她是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