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城,你的事情我略有所闻,过了这半年,想来该有新打算吧?”陈渐融终于问到正题。
“一时还没有详细打算,还要听老师的高见。”齐城知道老师此行的目的,所以也就不露声色,单等老师说明来意。
“文是的意思让你到省城做律师,说他们所里还缺少一些资深大律师,近来业务不是太好,所以你去了定会帮个大忙。”陈渐融想看齐城自己的意思。
“是啊,这几年我也荒废许多,所里的业务也没什么起色,所以一直想着师兄。”陈文是插言。
齐城见他们这样说,感觉没什么不好,干回本行也该游刃有余,只是此时却没心思。“再缓缓说,我现在懒散了,如果重新干回本行,没什么不好,但不如回s市,毕竟有老客户。到省城还需模爬,只怕一时难以开展业务。”
“说的也是,只是你也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年轻人,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枉了老师这些年对你们的器重。我这次来,有意让你回去教书。法学院本科部缺少一个老师,经济法,你还是能够胜任。而且本科部在新校区,环境也不错,你去那里与呆在这里差不多少。”陈渐融说明来意。
“当老师?”齐城顿时不语了,心中却在盘算。
“师兄,当老师也是不错的,而且你还可以在我们律师事务所兼职,何乐而不为?”陈文是建议。
也是,齐城顿时心动了。“学校的意见呢,会不会要我啊,这几年学业都荒废了,只怕回去误人子弟。”
“自是不碍,我已经与唐博菊通融了,他还是很欣赏你的。”陈渐融对自己的学生很有信心。
“那好,我就暂且答应了。”齐城显得很高兴。
“暂且答应?”陈渐融疑惑地看了齐城一眼。
“什么时候开学?我好准备一下,看有没有勇气登台试讲。”齐城躲开陈渐融不耐的眼神。
“这就是你的囊气,不免有些小家气。”陈渐融说完便笑了。
齐城见被恩师看轻,心中顿时有些不快,不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而是对自己失望。这样想,顿时沉默下来。
“师兄说得也是,真应该让他试讲一下。换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来讲课呢。”陈文是一旁圆场。
“说你们小家子气吧。我大学毕业才十七岁,哪里需要试讲,不还是登台授业。你们这一代,看着心比天高,却都畏首畏尾。”陈渐融不客气地说。
齐城和陈文是顿时相望笑了笑。
“学校也是安排了试讲,下个星期一就要让你试讲一下,到时法学院的几位老师,还有唐博菊都会在坐,有你受的了。”陈渐融严肃地看着齐城。
“啊。”齐城心中一紧,但是畏于老师前一番话,也不敢退缩。
“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材料,结合《行政许可法》的出台,你结合其中的信赖保护原则进行试讲,你看怎样?”陈渐融盯着齐城看。
“那可是行政法有关问题啊?”齐城心中没底。
“学界不是有经济法是行政法之争吗?所以你尽管讲,大家只看你讲课效果,不在乎你讲什么。”
“那我可要准备了。”齐城不敢打退堂鼓,只好赶鸭子上架。
“这两天你就试讲给我听,星期一我们两人再一起回学校,也算你正式报到。如果成功,不日就会签下聘书。”陈渐融说着,表情放松下来,不再逼视他们。
“那好吧。”齐城后悔答应去学校了。
三人在温泉里待了半个多钟头,又往冷泉里试探,感觉不是太冷,就又下去待了一会。池底的水格外冷,陈渐融首先受不住,就又爬回温泉去了。陈文是和齐城说多待一会。见老师过去,就压低声音说悄悄话。
“师兄,有你受的了。”陈文是嘻嘻笑了。
“是不是你的鬼主意?”齐城撩水往陈文是身上。
“哪里,老师看重你,让你回学校。”陈文是依旧嘻嘻笑着。
“回去也算美差,每年有三个月的假期,待遇也不错。只是多了管教,我这自由人,也不知受得了受不了。”齐城感到迷茫。
“那有什么,只管讲你的就行了,不与别人争,专心搞学术,说不定不久就是理论大家了。”陈文是鼓励他。
“说得轻巧,你我是那种甘于人后的人吗?即便不争,你有所成就,麻烦还是会到你头上的。”齐城不以为然。
“也是,大学也不是一方净土。好在师兄你不缺钱花,倒是可以安然,不比我。”陈文是叹口气。
“说得好像很可怜,你哪点比我差?这些年,你也该赚得盆满钵满了。”齐城自然知道律师业的行情。
“唉,我这些年荒废许多。与师兄你投缘,所以也不想看着你荒废下去。”陈文是满月复深情。
齐城看着陈文是。“我也感到你是我的兄弟啊,好像亲兄弟的感觉。”
“谁叫你我长得就有几分相像呢。”陈文是笑了,不知怎地就想起方如兮,想起她也说他和齐城长得像。
“是啊。”齐城也感到兴奋。
“我们过去吧,不让老师久等。”
两人就过去,陈渐融闭目养神,听到两人下水才睁开眼。
“刚才你们在嘀咕什么?”陈渐融听到他们嘻嘻哈哈。
“我是说,我跟师兄很像啊,就连肩膀脖子都相像。”陈文是说着又笑了。
“是吗?”陈渐融眯着眼看,昏黄的灯下两人都****上半身,猛一看是有幻觉,以为孪生呢。
“难怪你们有兄弟缘。”陈渐融也笑了。
三人泡了一会,就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开车回去。路上,齐城建议冲了凉后可以再下棋,要不就打麻将。陈渐融说打麻将不够人,齐城以为他想打麻将,就说可以找到人。大家便同意打麻将。
回到住处,齐城就给李文燕打电话。
“是你啊,你今天怎么不来游泳?”李文燕待理不理地问。
“哦,我跟老师去泡温泉了。”
“老师?”
“大学时的老师。”
“有什么事?”近来李文燕的情绪不好,说起话来都是冷冰冰的。
“不知你有空没空,可以过来打麻将,三缺一。”齐城试探地问一句。
“还有谁?赵文哲吗?”
“不是,你见过的,陈文是,我的一个师弟。”
“那个学了一次泳就逃走的那个?”李文燕对陈文是还是有印象。
“是啊,过来吗?”
“我没空,你找别人吧。”李文燕没心情打麻将。
齐城也不好坚持,既然不想打,还罗嗦这么长时间,但是也不敢怪她,只好说算了,就挂了电话。齐城生着李文燕的气,却想起唐博远来,他该有空。试探地给唐博远电话,唐博远果然同意过来。齐城说到唐博远那里打,唐博远想到妻子还在这里,不方便,就说往齐城那里,齐城也就欣然同意。齐城挂了电话,这才冲凉。
冲完凉,陈文是过来敲门,齐城就放他进来。齐城给服务台打电话,让送麻将和麻将桌过来。
“对了,文是,等一会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他还算是个人物。”齐城一边说一边摆放椅子。
“谁?那个游泳运动员?”陈文是想他在这里认识人不多,算个人物大概就是那个运动员了。
“不是,是我的以前的领导,唐博远副省长。”
“是吗?唐副省长,跟他也是见过的,只是没有机缘深交。”陈文是知道齐城以前在省政府工作过。
“他一会过来打麻将,趁机多接触一下吧。”齐城说着叹了一口气。
“那好。陈老师也是认识他的,当时还是老师介绍我认识唐省长的。”
“那好,这样彼此也不会太陌生了。”
服务小姐很快送过来麻将和桌子,齐城吩咐她记帐,那小姐就走了。这里租麻将和桌子一晚上要二十块。
唐博远是走着过来,权且散步,所以待了半个钟才过来,进了齐城的房间,看到陈文是,就问道:“怎么齐国也过来了。”
齐城连忙搭腔。“唐伯伯,不是我哥,是我的学弟,陈文是,在省城做律师。”
“是吗?我猛一看还以为是你哥过来呢。”唐博远笑了,他对齐城哥哥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又那么一个哥哥。
“这是唐省长。”齐城向陈文是介绍道。
“唐省长您好。”陈文是打招呼,说着递了名片过去。
唐博远见陈文是长得清秀文气,心中极有好感,就双手接了名片看了看。
“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好熟啊。”唐博远说着看着陈文是。
“以前是见过,上次,你还打电话问我关于保险诈骗的案子。”陈文是对那件案子记忆犹新。
“哦。”唐博远顿时不说什么了,齐城在一旁,不好深说。因为穿着便服,只好把名片放到上衣口袋里。
齐城也不曾在意,忙着给唐博远倒茶,让陈文是喊老师过来。
“老师?你老师过来了?”唐博远随口问道。
“陈渐融老师,省府的顾问,您是认识的。”齐城给他倒了茶水。
“原来是他这个老家伙,自然是认得,一个固执的老头子。前些年,他还怪罪我,说什么没给他通气,就把他列到政府顾问去了,而且没有聘书,闹着不当呢。好在多年的老朋友,也没人跟他计较。”唐博远想起那件事就感到好笑,换了别人都巴不得想当省政府的顾问呢。
“是谁在背后骂我啊,什么老家伙,我还不老呢。”陈渐融推门进来了,他已经知道是唐博远来了。
“看吧,我说他的脾气好大啊。”唐博远站起来对着齐城说。
“哦,原来是唐大省长啊,哪股风把你吹来了?”陈渐融乐呵呵地走过去,伸手给唐博远。
唐博远没握他的手,而是一把拉过他,两人拥抱一下。“老家伙,你的身子骨还是这样硬朗啊。”
“托你的福,还活着。”陈渐融嘻嘻笑着。
“以前跟你见面都是正式场合,今天可是在牌场见了。”唐博远说着拉了椅子,先行坐了。
四人就开始打牌,直待一点多才散去,陈文是和齐城为了讨陈渐融和唐博远开心,也就相让,让唐博远和陈渐融都赢了点钱,闹了大家开心。齐城见时间太晚,就送唐博远回去。唐博远临出门,约陈渐融明天下棋,陈渐融答应改天拜访。
路上,齐城告诉唐博远去学校教书的打算,唐博远思量一番,感到再好不过,也就赞成他去,齐城此时才吃了定心丸,决定去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