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辰昀对战神殿的熟悉，所以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一处偏殿暂时休息下来,对于暂时只能留在冥界的两人来说，战神殿的确是一个很好很安全的地方，就算这里实际上算是一个坟墓。
乔夜晓盘膝坐在石床上，双手在丹田处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按照辰昀教导的那样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修炼。
《浩渺龙皇诀》在辰昀自己的收藏里也是顶尖的功法，能够一口气供人修炼到妖神级的功法在妖界也只有寥寥几部，还都是神之十三族从太古时期就得到一直流传至今的那些，散修或小族手中，还没听说谁还拥有这样的功法。
辰昀早就告诉乔夜晓了，乔夜晓也是妖族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族，就算是前世的水观秀，他也从来不知对方的本体是何物。
乔夜晓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念起唱歌一样的妖文，很快就感觉下月复的丹田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yu动。
“这就是辰昀大哥说的‘破灵念气’吗？好奇怪。”乔夜晓在心里月复诽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就仿佛听到了一声“咔”的脆响，接着便眼前一黑，不一会，一团亮光就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那道亮光渐渐逼近，乔夜晓才看清楚，那似乎是一团金se荧光光点聚集在一起，还有更多的五颜六se的光点在向这团光芒聚集而来。
“这个莫非就是灵力？长得还挺好看嘛！”乔夜晓啧了一声，继续诵念功法口诀，却不见任何变化，不由得怔了一下，这一下停顿他也从修炼状态里退出来，眼前光团消失，出现的是刻满雷云花纹的墙壁。
这种古朴大气的雷云花纹其实乔夜晓很熟悉，因为人界在chun秋战国时期所流行的雷云纹跟这种纹路一模一样，妖界远古时代也流行这种花纹，就不由得让乔夜晓有点浮想联翩。不过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让辰昀看一下自己的修炼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辰昀大哥？”乔夜晓走遍整个偏殿也没看见本来应该专心疗伤的辰昀，觉得有点奇怪，正在思考他去了什么地方，忽然心里一动，走向了主殿的方向。
主殿那里，一直有一样东西让他很在意，而且他忽然就觉得，辰昀一定就在那里——没有任何理由。
“小乔？你怎么来了？修炼有什么问题吗？”辰昀果然就在主殿，他站在主位旁边正看着那具银龙嗜血铠甲发呆，听到乔夜晓走近才回头问。
“嗯，刚才好像‘破灵念气’了。”乔夜晓答道，目光却黏在了那把九星偃月长刀上——那把刀跟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见到的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几乎一模一样。
“我看看。”辰昀分出一丝神念探到乔夜晓身上，不由的一怔，道：“你这个不是‘破灵念气’，是‘引气入体’，你已经把功法第一层修炼圆满了。”
乔夜晓的面瘫脸忍不住抖了抖：“你不是说第一层很难突破的吗？”
“大概你是那种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吧！”辰昀一脸骄傲的拍了拍乔夜晓的肩膀：“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跟你有个毛关系！是我自己争气好不好！”乔夜晓白了辰昀一眼，转身就走：“那我去试试第二层口诀，你自己慢慢缅怀你家小师侄吧！”
辰昀干笑了一声，道：“夜灵犀其实特别恨我，能让我进战神殿恐怕已经是最后的让步了吧！”
“活该。”乔夜晓切了一声，摆了摆手离开了。
“对了，那天你救我，我还没有谢谢你。”
“谁，谁要救你啦！”乔夜晓罕见的露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脸上微红：“我只是怕我自己一个人没办法离开冥界而已，你不要给我自作多情！”说罢扭头就走，速度就快赶上跑步的速度了。
辰昀怔怔地看着乔夜晓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子，还是个傲娇。”
在战神殿的ri子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优哉游哉，这半个月来，每天乔夜晓修炼四个时辰代替睡眠，然后跟辰昀学习基础武技两个时辰，再自己钻研灵师的启蒙图书《大荒符经》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就是在战神殿里乱逛，还真就被他找到了三个藏书阁，虽然里面都是用兵之道，但是对于嗜书如命的乔夜晓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而辰昀则是去外面寻找回妖界的界门，恢复了力量的辰昀虽然在冥界很受压制，但也不害怕炮灰的围攻，有没有乔夜晓的拖累，所以进度很快。
同往常一样，辰昀出去找界门了，乔夜晓则第无数次站在那把九星偃月刀前，若有所思。
“喜欢的话就拿走吧！”
“谁！”突如其来的女声把乔夜晓吓了一跳，他立刻抽出三千星落刀，运转《浩渺龙皇诀》。
“你拿着师傅的三千星落刀，又是跟师叔一起来的，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夜灵犀前辈……么？”乔夜晓这才反应过来，“你在哪里？”
“我在战神殿里。”夜灵犀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笑道：“师叔一直在找我，倒是你，一直看着我的刀。”
乔夜晓有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形神俱灭了，那样的伤势……”
夜灵犀也不羞恼，声音里带着调皮的笑意：“其实就差一点，形神俱灭的感觉真的好难受。我说你啊！不会是没有表情吧！这样干巴巴的样子也太没诚意了。”
乔夜晓第一次被人当面吐槽面瘫，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接口。
幸亏夜灵犀不用他接口，问道：“我听师叔叫你小乔，那是你的名字吗？”
乔夜晓顿时觉得牙根有点痒：“我叫乔夜晓。”小乔什么的果然不应该太在意吗？
“好吧，乔夜晓。”夜灵犀倒是大大咧咧，“怎么样，喜欢那把刀，想不想带走？”
乔夜晓又看一眼九星偃月刀，有点恋恋不舍的说：“虽然我很喜欢这把刀，但是我从来不想把它带走。”
“为什么？”
“其实……夜灵犀前辈，你是因为部下发动兵变，被人杀死的吧！”
战神殿里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让人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甚至让乔夜晓觉得好像过去了一整天，夜灵犀才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看就知道了。”乔夜晓不想细说，却忍不住瞄一眼那枚主帅印信——上面的刀痕那么深，几乎要斩断整个玉印。
夜灵犀似乎有点怅然：“你还挺聪明嘛！那场兵变，我自己都要忘记了。喂，你知道妖界的极北冰漠里有什么吗？”
“听辰昀大哥说，是有一个种族，叫祖龙人。”
“祖龙人……他们还叫这个名字啊！”夜灵犀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苦涩，“嘿嘿，我也懒得说什么了，只是到时候，你记得留他们一条生路，那毕竟是我造下的孽，如今只能说我，后悔了。”
接下来不管乔夜晓问什么，夜灵犀都不出声了，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存在一样。乔夜晓也无计可施，幸好这个时候辰昀回来了。
“小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界门在哪里了！”
乔夜晓满脑子都是祖龙人和夜灵犀，根本没jing神搭理他：“哦，是吗？”
“就在红雪森林那边，咱们正好可以去给英灵立个墓什么的。呃……小乔，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
“你的错觉。”
“啊！对了，我捡到一样好东西。”辰昀暂时把乔夜晓的不对劲抛在脑后，从怀里取出一面镜子：“刚才随手灭了一个鬼王，没想到那家伙还带着这个宝贝，这叫观魂镜，正好可以看看你的本体是什么，而且还有淬炼神魂的作用，正和你用。”说着，便把观魂镜递给乔夜晓：“滴血祭炼即可，观魂镜背面观魂，正面观心自己小心使用。”
乔夜晓接过镜子，一眼就看见上面还有一滴干涸金se的血液，抬眼就看见辰昀的脸颊上有一些灰，衣衫上也有不少地方沾着灰，看上去有点狼狈，立刻明白，恐怕这镜子来的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就算不是一番苦战，也是凶险至极，不过乔夜晓还没有傻到点破，辰昀很爱面子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要是妖界第一强者被一个鬼王搞得这么狼狈的事被人知道了，辰昀也不用混了。
乔夜晓脸上微红，道：“好吧！不过你不要指望我感谢你哦！”
辰昀模了模鼻子，尴尬的笑了笑：“我就知道。”听乔夜晓的话要反着听，他说不感谢其实就是很感谢的意思，所以辰昀觉得还挺开心。
乔夜晓也没有回偏殿去，就在这里滴血祭炼了观魂镜，等到观魂镜上灵光大放时就把镜子转到背面，将自己的影子罩入其中。
“看到了吗？是什么东西？”
“东西你妹！”乔夜晓没好气的说，“我还没有叫你大公鸡呢！”
乔夜晓忽然觉得心里那点感激已经消失不见了，就不再搭理辰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嗯？这是什么？”
“是什么样子的？说来听听。”辰昀很有兴趣的问。
乔夜晓看着镜子里那个白se动物，就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碎干净了。作为一个从小就听着毛爷爷的教诲长大的，纯正的唯物主义人士，就算已经知道自己是从妖界偷渡到人界的妖怪，在还不知道本体的时候都还觉得不真实，现在——更不真实了：“白**身，山羊胡子，犀牛角，三对翅膀……这是白泽吗？”（其实白泽是狮子身体，山羊胡子，牛角，一对翅膀，不过作者觉得狼比较拉轰所以改成了狼。）
“白白白白泽？！圣兽白泽？！”辰昀差点咬了舌头：“难怪郭嘉那么得意，居然是这个！”
“你在意的东西似乎有点偏。”乔夜晓默默吐槽，扭头继续看镜子里神骏的圣兽：“没想到我的来头还挺大。话说回来，白泽不是统御万灵的祥瑞之兽么，为什么我控制不了冥界的鬼？”
“谁知道呢？我是武斗派，不是理论派。”辰昀还在纠结自己比郭嘉知道的迟这件事，随口回答。
“这样啊！”乔夜晓收起观魂镜，面瘫着脸很认真的说：“忽然好想抽你一顿。”
妖界青州，辰族驻地外围大门口，停着三辆翻云车，翻云车上套着的独角踏云驹已经站了许久，从卯时开始，到辰时整整一个时辰还多，它们就一直被车夫死死拉着，不许动弹分毫，三两翻云车，二十四匹独角踏云驹，现在都很烦燥，不停地打响鼻，用蹄子刨着地面。
而应该坐在车上的辰昭言，现在却站在远处，与三人对峙，看那服饰，都是辰族之人，而且都年事已高，两鬓白发苍苍。
“辰昭言，你这是要去哪里？”为首的老者语气轻飘飘的质问，高傲的让人想抽他一顿。
“大长老，你在这里带着二长老七长老堵着我，沉默一个时辰，就是为了问这一句？”辰昭言穿着一身青蓝铠甲，手持红缨银枪，冷笑着问。
大长老眉毛皱起来，依旧是那副姿态，道：“族会在即，辰昭言，你身为下任族长，怎可擅离职守？”
“大长老，你不知？”辰昭言眯起眼睛，“莫非你们这是在欺昭言年幼不经事？”
大长老被小辈挤兑，仍然面不改se：“辰昭言，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交出少族长印信去赴任，要么放弃那个职位，回来主持族会，再无其他选择。”
辰昭言心中怒火顿时汹涌：“哦？这是何解？”
“我神之十三族向来超然物外，怎可随意参与世俗权势？！”二长老怒斥。
辰昭言怒极反笑：“你们，当真不知么！”
“小辈胆敢不敬长辈！”二长老是个火爆脾气，扬手就要打过来。
辰昭言忽然就觉得有点心灰意懒：“原来你们真的不明白。神之十三族，这个称号真是害死人啊！”
大长老眉毛一挑，问道：“辰昭言，你这是打算选第一条路么？”
“嘿嘿，辰族从来就没得选。”辰昭言嘲讽起来，“只盼昀哥回来后，不要怨昭言才好。”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你们真是老糊涂了吗？你就看不出，现在的辰族已经被皇族钳制了吗？”辰昭言有点疲倦地说，“隆光陛下当真是雄才大略，心有丘壑。我前几ri才说了，是他们求着我辰族办族会，请我辰昭言回来的，昨ri就有一纸调令命我去沂水那虎穴狼窝，爹爹在莲州被人架空势力，我又朝不保夕，昀哥回来之ri还遥遥无期，想必我身死那一ri，就是辰族灭族的一ri了。”
“什么？！”
“不信是么？用不着你们信，反正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了。”辰昭言扭头走向马车，“少族长印信我已经放在我的书桌上了，你们自便便是，就当辰昭言已死，再谈其他亦是无用。”
神之十三族是臣子，可是“神”这个称谓怎么看也比“皇帝”要高贵，陛下怎么可能容得下？！
辰昭言仰头看一眼遥远的碧海蓝天，苦笑起来——昀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昭！”这时，一道紫se影子从紫竹林内穿出，稳稳地停在辰昭言面前，正是木惟清。木惟清没好气的说：“你这家伙，又打算一声不吭的走吗？”
“清姐？！”
“你既然叫我一声清姐，就告诉我，你这次去，有几成把握回来？”
辰昭言苦笑着答：“不到三成。”
“好。”木惟清点头，深吸一口气，忽然伸手捧住辰昭言的脸，踮起脚尖，在辰昭言的鼻尖上落下一吻，“不要怕，小昭，清姐等你回来。”
“清姐，你……”
“等你回来，我便嫁给你。”
秋风吹过，卷起盈盈落叶，飘落了浓浓秋意，和暖暖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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