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个头,这冷的天不盖被子不着凉往哪儿跑?你累了就先睡,我去把棉被炕干了就来哩!”娇嗔的剜了秦大勇一眼,手上的力道不由重了些,不用担心会惊醒他了。
等她回到灶孔前,摊开被子准备继续烘烤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黑影正趴在灶孔前,捅咕着啥。
“娘子,俺陪你烘被子吧!来,给俺吧!”
原来,是秦大勇给灶孔里添了些柴火,顿时凉了不少的灶门口又热乎了起来。
锦绣觉得一阵暖流过心,急忙将棉被的两只角递给了秦大勇,跟他一起摊开来烘了起来。
本就困到极致,加上这令人舒适的暖流,两个人都觉得眼皮子一顿打架,都快分不开了哩!
但是这灶里燃的可是火哩!
锦绣不敢大意,只好伸手推了推秦大勇。
“相公,我们说说话哩?”
“嗯。”秦大勇一边抖弄着手里的棉被,一边应了锦绣一声。
一夜无雨,锦绣和秦大勇却在灶门口待到了半夜才回了床上。
翌日,天清气朗,总算给了秦大勇和锦绣一口喘气的机会。
不过老天爷却没给王氏一家喘气的机会,那日约莫辰时刚过,秦家就迎来了两位客人。
客人一进门,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
“亲家,在忙哩?”原来是锦绣的娘亲苏沈氏带着自个儿的儿子苏智轩来了。
王氏见了,眉毛一横,瞪了二人一眼,转身就进了屋。直把二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咋地啦?
没等他二人想了个明白的,秦大勇嫂子李氏便笑呵呵的走了过去。一手,接过了二人手里拎着的鸡,鸡蛋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包袱,一边走,一边迎着二人进了屋。
“哟,苏婶儿和苏家兄弟来了哩。来来来,跟俺去屋里坐坐去,大智,大智赶紧来堂屋里陪陪客人,苏婶儿和苏兄弟来了哩。”
对于李氏的热情,苏沈氏并未起疑,每回他们来的时候吧,李氏都是这般热情,他们已经习惯了哩。
“她嫂子,咋不见锦绣和大勇哩?”开门见山,沈氏今儿就是来看看女儿的,上回来的时候,女儿已经七个多月的身子哩,这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她爹搁家总是催促着她快点过来看看女儿。这不,她才带着儿子来了哩。
可这来了有一会儿了,咋就不见自个儿的女儿女婿出来哩。沈氏有些担心了,莫不是二娃给早产啦?
“婶儿,您别急,大勇两口子呀,上村里的肖大夫那儿去了。说是锦绣有点不舒服,大勇带他去给大夫看看哩。不过您不用急,可能就是月份大了,有些不适。大智,你来陪婶儿和兄弟聊聊,俺去厨房下碗面给他们先垫垫肚子哩。”
说着,李氏拎上桌面上的茶壶就出了门。
这苏家所在的尖山村,虽说跟秦家所在的白凤村毗邻,可一个在这个村头,一个在那个村尾,加上这村子又大,一时之间,消息还是很难传到苏家去的。
秦大智得了自家婆娘的命令,急忙扔掉手里的活,跑过来跟沈氏闹起磕来。要问为啥秦大智两口子对沈氏那么热情?那得从锦绣他爹说起。
锦绣爹名叫苏立山,二十岁的时候考中了秋闱,成了名燥这十里八乡一时的大人物。虽说苏家在上面没人,苏立山并未走上官途,却凭借着自己那颗灵光的脑袋瓜,和良好的人际关系,开创了一条挣钱的道路。
经商!
苏立山自考去了举人之后,就安心在家种地收粮攒钱,顺便寻思着赚钱的门路。
在第三年的时候,也就是苏立山二十三岁那年,他下定决心带着举家上下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出门做生意去了。
那一年,锦绣大哥苏智轩也不过才七岁,锦绣也才三岁。索性苏家二老康健,帮着沈氏照顾孙儿孙女,苏立山顺利出了门。
这一出门,便给他闯出来一条路子。从此,苏家在尖山村便成了一户小小高门。苏锦绣,也算得上一个小小的高门闺秀。
可,命运难料。
朝廷一纸诏书,说是县里的知县大人功绩好,圣上给升了官。这他一走,便留了个空缺下来,知县大人向来与苏立山交好,便起了折子递了上去,推荐他补上自己的位置。
哪曾想,诏书下了还没半个月。苏立山就得了疾病,一命呜呼了。
这官,也没当上。
苏家一下子没了免差徭的特权,更没了举人老爷这块活招牌的罩子,日子比以前惨了起来。
不过话说这瘦死的骆驼还得比马大哩!加上锦绣哥哥苏智轩脑子承袭了他爹的通透,家里的生意倒也没全断了,日子比一般人家还是好的很多。
说到这儿,又不经想起,既然苏家那好,为何锦绣还会嫁给了秦大勇哩?以苏家的家世,起码也得给锦绣找个小商户之类的,当个少女乃女乃哩。
是哩!当初沈氏也是这样打算的哩。
可是,真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哪。
苏锦绣在家里可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虽算不得美人,小家碧玉还是说得上的。加上苏家有钱,穿戴也都是顶好顶好的。
爹疼娘爱,哥哥更是宝贝似的护着。苏锦绣婚前的日子是非常滋润的。
可锦绣不知道为啥,在她爹得了疾病过世后。她爷女乃就说让她娘把她给嫁了,不然要等三年。沈氏本来不急,可也不忍拂逆二老的意思,就托人收集了好些本村邻村的年青人的信息,拿给锦绣自个儿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