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南宫燕月兑光了,在秀莲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不曾想,被突如其来的猛烈碰撞,击伤了**流血不止。几个下人看见了撞穿墙壁的怪人,如青天白日里的鬼魅,吓破了胆儿,慌乱里赶紧把受伤呻~吟的主子南宫燕,抬上轿子飞逃开去。从此以后,中州城北横行乡野,风~流倜傥的南宫燕·南宫大官人,就此一蹶不振再难为人道,也真算是报应不爽了。
而穿墙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呆子朱恩。这一路来,怪叫着横冲直撞,癫狂也发泄的差不多了。看见被撞飞的南宫燕凄厉哀嚎着,又看见蜷缩床~角啜泣的秀莲,竟愣了一下,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喧闹的骚动,一眨眼的功夫,忽然变成寂静无声,秀莲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事情,也忘了哭泣。尘埃落定后,眼前穿墙而入的人,蓬头垢面,是满身污泥,却呆立不动,只是直勾勾看着自己,不由一阵胆怯,无言两厢对望。时间仿佛凝滞,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斜阳穿过了墙洞,照进了屋子里来。暗壁光路里,有许多浮尘飘舞,像秀莲不安的心。却是蜷缩在床~角,一动也不敢动惮,心里犹自忐忑,不明所以。来人依然只是呆立着不动,也不言语,双眼看起来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像有什么恶意。正寻思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院外一溜小跑的脚步声,然后是儿子呼喊母亲的声音:“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秀莲闻声欲起,门却‘咿呀’的被推开了,一个小脑袋探了头进来,却看见屋里站着个怪人,不由愣住了。
“宝儿,妈妈在这。”
秀莲赶紧下*床,去抱住孩子,朱恩听闻‘宝儿’的名字称呼,心里一动,却又想不起什么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小孩,而小孩也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对母亲说道:
“妈妈,墙为什么穿了个洞?这是谁呢?”
宝儿眨巴着小眼睛,看着呆傻的朱恩指着问道,竟也不怕。秀莲赶紧拉开孩子的手,往屋外走去,朱恩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多谢大人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秀莲来到院里回转身,给朱恩磕了个头,却不见对方有何反应,只是迟钝地看着母子二人,一丝异光闪过即灭,归复呆滞。
“我知道他是谁。”宝儿一旁忽然说道:“邻村今天,被一个傻子撞坏了很多房子,拦都拦不住,我放学时就听哥哥姐姐们说的,妈妈。”
“小孩子别胡说。”秀莲赶紧拦住孩子。
“一定是他。”宝儿指着朱恩问:“是你么?你是傻子么?”
朱恩也不言语,一个劲地看着宝儿,忽而咧开了嘴,傻呵呵地笑。
“妈妈,你看,他就是那个傻子,嘻嘻嘻。”
宝儿轻快地跑到朱恩跟前,很快的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朱恩的手。秀莲还来不及阻拦,却见来人傻兮兮的跟着宝儿笑了起来:
“宝儿,嘻嘻,我喜欢宝儿。”
秀莲正不知所措时,忽听院墙外有人高呼:
“找到了!找到了!保长!那傻子在这院子里!”
原来是保长一伙人找到了这,众人皆为找到了这傻子,心里是又喜又恨又惊。喜的是还好没把人弄丢,否则无法跟刺史大人交差了。恨的是,这傻子捅了那么大篓子。惊的是,这人是钢筋铁骨做的么?撞坏了那么多房子,人却安然无恙,除了蓬头垢面满身的泥污。房舍坏了可以修补,糟蹋了的庄稼牲畜,才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啊。这每家每户加起来的损失,算起来也不小了,所以大家伙心里,都有些怨气看着朱恩,却又怕惹得他发疯不可收拾,何况还是刺史大人吩咐要照看的人。一时小院子里,七嘴八舌议论的人又热闹起来,秀莲不明所以,也只有干看的份。只是任由村长等人怎么好言相劝,朱恩就是不肯离去,一味跟在宝儿身侧。有时宝儿对着他笑,他就会说:“嘻嘻,我喜欢宝儿。”嘿!众人看在眼里,嬉笑着议论纷纷:“这寡~妇的儿子跟傻子蛮投缘的嘛,要不就让他跟着寡~上,妇得了。”直听的秀莲的脸是一阵红热一阵白凉,但多少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秀莲倒是个有担当的人,看着这么一帮大老爷们,都没办法哄走傻子,就说了:
“保长,要不就让先生暂时留下来吧,天也快黑了,在这将就住一晚也好。”
“嘿,那敢情好,你不怕被人说闲话么?”保长正一筹莫展烦着呢,见陈寡~妇愿意留人,自是求之不得。
“要不是先生方才相救,我也不知会怎么了呢。”陈秀莲说着,把方才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大家。
“李天茂这混蛋,也太他妈不要脸了,嘿,那南宫东家的,也真是报应啊,哈哈哈”一时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气氛变得轻松,各人此时对这傻子,又当另眼相看起来。保长看了看满身污泥的朱恩,却自跟个六岁的小孩玩性正酣,便问:
“只是这傻子又弄的一身肮脏,谁给他洗洗?”
说完回头看看张三村长等人,各人可都心有余悸,连连摆手推月兑。
“好吧,改天再议,现在天色也快黑了,大家都散了回去吧,家里还都有得收拾的。”保长说。
众人听闻,是的呢,这要收拾照顾的又何止傻子一个,便赶紧都往家里赶了去。保长回头交代嘱咐秀莲几句,也跟着走了。秀莲看了看傻子跟宝儿玩在了一起,也赶紧忙着清洗院子。然后又找了些木板,简单遮挡住,墙壁被撞穿的窟窿。窗户是没办法修了,也随便遮挡了一下。保长刚才嘱咐时有说过,帮忙修缮的事,所以留待日好再说吧。如此忙完时天色渐晚,便赶忙着炊饭起来。却见傻子跟着宝儿一块玩水,不亦乐乎,不由灵机一动。对着奔跑着的宝儿就喊:
“宝儿,快帮先生洗洗脸。”
宝儿闻声相应,就拉着朱恩到水桶旁,喊其蹲下,像模像样的帮朱恩洗起脸来。
“宝儿帮洗澡,宝儿帮洗澡,嘻嘻嘻”傻子不停傻笑嘻嘻的说着。
只是宝儿把一桶水都泼在朱恩身上了,这脸都没洗干净。秀莲一旁看见,不由也开心的乐起来,放下手中煽火的葵扇,跑来给宝儿帮忙。这洗着洗着,竟现出一副俊朗的面孔来。然后索性让傻子穿着衣服淋水,连人带衣服一块洗刷了。多久了,秀莲何尝跟一个大男人这么亲近,幸好只是个俊朗的傻子,不然自己的窘态,不都让人笑话了去。喊懂事的宝儿一旁帮泼水,刷着刷着,自己却忽然心酸起来,眼泪就和着汗水,滴滴答答。
“妈妈,你真么了?”机灵的宝儿看见了问。
“没事,刚才烟熏到妈妈眼睛了,宝儿,赶紧泼水啊。”
秀莲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连忙回答孩子道。只是,都不敢接触宝儿透澈的眼睛,却看到了朱恩,宽阔发达的胸肌。湿水了的丝质衣裳,紧贴着朱恩的身躯,粗壮健康的曲线毕露。还有还有秀莲忽而的红起脸来。刷子刷过傻子先生的躯体,心竟怦怦怦的狂跳起来。
宝儿玩了一整天,累的天黑便呼呼入睡,躺在临时搭好的板床~上。衣裳仍未干透的朱恩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傻笑,看着宝儿,目光竟似有几分温柔。夜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纷乱不定的心跳声。好像整个屋子整个世界,就剩下秀莲和傻子两个人了。沉吟半响,秀莲鼓起勇气,走到傻子身旁说道:
“先生,您身上的衣服干了没?干了就请早点歇息吧。”
没有回应,朱恩只是看了看她,又转过头去看宝儿了,仿佛宝儿脸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宝贝似的。
“先生”
秀莲仿佛都能听见自己,无力说话的声音。还是没有回音,朱恩呆坐着。秀莲鼓起了勇气,伸手模了模傻子身上的衣裳,却还是湿的。这样捂着怕会着凉的,想着秀莲脸颊一阵红晕。咬了咬牙,回过身去翻箱倒柜,找到了压箱底多年,舍不得扔的,前夫的衣物。本来是要用来做宝儿衣裳的,现在正好,可以用来给傻子换上。只感觉轻飘飘地走到傻子跟前,呼吸却是如此沉重。秀莲低着头小声说:
“先生先生换衣裳吧”
同样没有回应。秀莲抬起头看了看傻子,想起日里相救的情形,一咬牙,伸手把傻子拉了起来:
“先生过来,我帮您换衣裳。”
朱恩却是温顺的任由秀莲摆布,只是目光舍不得离开,熟睡中的宝儿面孔。秀莲站在朱恩跟前,为他一颗一颗的,解着衣襟的纽扣,脸红心跳,手有些颤抖,一阵阵心悸,却夹杂着莫名的期待。终于把上衣月兑掉了,露出朱恩年轻男人,健壮的胸膛来。以前的朱恩,只是个文弱书生,但自从遭逢造化,内家功力登峰造极之后,躯体却是益加完美健康,虽人智稍显痴呆,但呼吸间,仍能流露出充沛的活力。何况是现在赤~luo着上身,站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秀莲的手,不由自主的,摩挲在了那宽阔的胸膛,迷离处丝丝情动。却见得朱恩,仍是安静地看着宝儿,眼目里有温柔。若是丈夫不死,怕也是这般温柔目光,注视着我们娘俩吧。念及此,寡居多年的秀莲,忽而一阵心酸,眼泪就簌簌地滑落。头一低,靠在朱恩怀里,竟而轻轻地啜泣起来。觉着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流动,朱恩回过头来,看了看怀里哭泣的秀莲,不明所以。秀莲半响才抬起头,迎上了朱恩的目光。却见这般清澈,不带俗尘凡念,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极乐世界的目光。那种莫名的期待,便忽而清晰漫延开来,似一圈圈涟漪。秀莲就热了面颊,红了耳根,一滴苦恨的泪,自悄悄滑落心湖,荡起了春潮。
“别哭,宝儿别哭。”朱恩却囔囔的对着秀莲说着,抬手竟会笨拙地帮忙擦拭眼泪。
“嗯,我不哭,我还要帮先生换衣裳。”话到末尾,如喃喃自语。
秀莲轻轻地拉着朱恩,来到榻前。好像一场梦境,遇上了那久违的仙女,朱恩似乎,想起了一点过往,身体就燥热起来。仙女在耳边轻哼漫语着,好似在诉说着什么,他只是跟着走,在温馨怀抱里柔软。希望能摆月兑那通身的燥热。最先觉醒的,却是最原始的知觉。但有一具温润细腻的躯体,在缠绕痉挛。容华端妙里,有着丝丝幽怨悱恻的情怀,撩动着探索,生命最本真的反应。累然盈握的坚强,搭起沟通温热的桥梁。在秋波里婉转,在亲爱里备至。那滚烫的气息,在身体里喷涌,钻穴逾隙般,寻找着出路,初极狭,才通人,而后豁然的开朗。如自主的魂儿,在包围冲刺里迂回,释放,同赴那一片虚无。融合在融合里,交织的生命里,心归于释然,归于宁静,终于沉沉睡去。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