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话说如兰解开了司徒文姬的穴道后,却不慎被她扣住了脉门,动惮不得。而司徒文姬挟持如兰,威胁着朱恩就范。朱恩却忽然笑了起来说:
“若是我不同意呢?你就要运气断了兰儿的心脉么?”
司徒文姬和如兰闻言都是一惊,大感意外,难不成朱恩,真的不在乎如兰的生死吗?
但见朱恩看了看挟持如兰的司徒文姬,又看看亲亲所爱的如兰,说道:
“我当然在乎兰儿,非常非常在乎。”轻声漫语缓缓地道来,原是心声,最深层的吐露。
如兰看着朱恩那眼神,就幸福的有点冲动,想念他怀抱的温馨。
“胡说!你说你在乎她,为什么不能为了她,而答应我?你以为我不会辣手摧花吗?”司徒文姬大声地嗔道,心里莫名有点感动,和酸味儿泛起。索性继续逼问朱恩:
“你说!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我,还是要如兰?”
这话说的如兰和朱恩都是一愣,这算哪门子逼问?而司徒文姬话冲出口,也后悔了,这岂非不打自招了么。怎会有逼人家选择要自己的道理?
安静里仿佛只有各自的心跳怦然。朱恩却目不转睛的看过来,回答说:
“我、爱、如兰。”
“啊…”司徒文姬闻言轻呼,愣住了一会,失神里,就僵住了身体。
如兰自听的脸颊,火辣火辣般滚烫,怦然心跳里,身体似轻飘飘置身云端,幸福的有点窒息。朱恩的眼中,便只剩兰儿一般,一步步地走过来。距二人只有半步的跟前立定,呼吸里都是对方的气息。司徒文姬才想起了,要继续挟持:
“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回答。朱恩此时人都已经在跟前了,哪还需要过去?一伸手,便把呆呆的如兰揽进了怀里。如兰自轻哼一声,情已纷乱,终于栽在了渴望已久的温馨里头,安逸的巴适。司徒文姬却觉累得撑不住了,缓缓地坐回墩子上,气息不稳。还有些恨恨的失落,泛起的醋味儿,嘟囔里奚落:“哼,讨厌。还总说人家没羞没臊,自己倒真个是不管不顾了。”
朱恩却是不理睬,生活已经够多的苦难,让自己承受和体验了。多亏了如兰,一直在身旁不离不弃的守护;多亏了老天爷眷顾,让自己遇上她的恩惠。想想心里就软软的痛,那种久旱逢着甘霖般的刺痛,滋滋作响。而如兰本也还在羞怯红晕时,却听着司徒文姬一旁的奚落‘不管不顾’,反而就有了要签章烙印的冲动。只许你们没羞没臊,尽欺负我年纪小,这我的地盘,也该轮到我做主了。想着就鼓起勇气,抬起头去亲了一下朱恩的唇。很是笨拙,更有些心悸,还有点报复司徒文姬的快感。本想轻吻,却变成猛啄了,把朱恩啄晕了过去。事后却羞红了耳根,埋首在朱恩怀里再不敢抬起了头。
“啊!”的一声,看呆了没羞没臊的司徒文姬。这是跟谁学的?你家里人知道么?
正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温馨甜蜜里,又是“啊!”的一声惊呼。却不是司徒文姬发出的。朱恩一惊循声望去,见着了亭外呆立的幼薇来。幼薇的嘴儿,此时张大成了‘o’形,目瞪口呆里进退两难。如兰就更加不知道该往哪躲了。推开了朱恩的怀抱,便无处藏身,自低头羞愧里抚手不语。倒是幸灾乐祸了一旁的司徒文姬,不停偷笑。
“仙姑。”司徒文姬如是称呼幼薇:“你若不来,指不定这对冤家,会怎样不管不顾了呢。先生,你说是吧?唉,你可不能偏心哦。总不能让人家在亭外,一直等着你吧?”
这不是添乱么,刚恢复了一点体力,就急着兴风作浪。却是朱恩心里的苦恼。
“幼薇,请进。你有事么?”朱恩赶忙问幼薇道。
“没别的事只是想告诉先生,我们的身体已经很好了,感觉恢复如初…还有…寝室也都已经收拾干净,请先生和如兰妹妹早点歇息。”
“谢谢幼薇姐姐”却是如兰弱弱的话语,心里仍旧羞怯不已。刚才有多温馨,现在就有多不自在。
“如兰妹妹,我可也是你的姐姐诶。别忘了刚才,可是我帮你逼着先生说出心里话的,也不见你说一声谢谢姐姐?”司徒文姬挪揄如兰道。
“又说了什么话?如兰妹妹别听这妖女胡说八道。”幼薇愤愤地说。
“哈哈,今有仙姑,自然少不了得有我这个妖女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是喜欢仙姑多些,还是喜欢如兰妹妹多一点?先生要再来选择一次么?我现在可是有了力气。”司徒文姬说着,竟然蹦了起来,一式‘天外飞仙’单脚立在了栏杆上,伸腿平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如兰哪里还忍得住,跺脚就奔出了亭外。朱恩起身欲追,却听司徒文姬说:
“你若走了,可没人管得了我哦”
朱恩一愣,停下来对着如兰背影喊:
“兰儿别乱走,先回房歇息。”
“嗯….”却是如兰远远的羞涩回应。
“先生,这妖女已经解开了穴道?”幼薇如临大敌,紧张地问。
“是的,没事,有我看着她。劳烦幼薇照顾如兰。”朱恩犹自不放心,拜托幼薇道。
“好的,先生小心。”幼薇回答。
“诶哟,这么婆婆妈妈的,站的我脚都疼了。你若舍不得先生,也留下来便是。”却是司徒文姬的说话。
“你…哼,不跟你这妖女一般见识。”幼薇说完,转身追如兰去了。
朱恩方回过身来,凛凛的劲气,就罩住了整个亭子。
“哼,你想起有我啦。”仍是天外飞仙姿势的司徒文姬,说着忽而暗自羞涩了一下。
朱恩看着眼前这个似敌非敌的赛金花,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你哑巴了么?如兰才走你就不会说话了。掌嘴!”司徒文姬说完,扑将了过来,人未到,凌冽掌风就已经逼到了朱恩的脸上。
‘嘭’的一声劲气四散,朱恩原地纹丝不动,而司徒文姬却是一个燕子翻身,又轻轻落回了栏杆上,如蜻蜓立荷尖般洒月兑稳重。好轻功,朱恩心里暗赞了一句。
“你这是让着我呢?才使出了几成功力?”司徒文姬笑语:“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别忘了你我的身份!”
言罢一撩裙角弹起,又是一腿直点朱恩胸口,劲道速度,更胜方才。朱恩一闪身形,眼疾手快,便拉住了她的脚踝,顺势一带。“啊!”的一声惊叫。半空里司徒文姬哪里还保持地住平衡,眼看着就要往亭口石阶处摔落。这糗可是出大了,花容失色里,忽然腰上一紧,却是朱恩伸手托住了她的身体。结果就成了一只脚抬前伸直,一只脚轻微点地,还有一只手停在半空里,想抓住些什么,酥软腰身,却是满满躺在朱恩的怀里了。眼神交错里,刹那时间仿佛定格了。
半响。
“你抱够了没?”却是司徒文姬微愠带羞的嗔语:“放手!”
朱恩闻言一愣,心里就没好气。好吧,接住你才没摔个狼狈不堪,这回倒像我故意占你便宜似得。
你不是故意,那是谁把我弄倒的?司徒文姬心里愤愤。
你不踢我,自己又怎会被我弄倒?朱恩心里愤愤。却同时都一惊,凝视里,难道竟能读懂对方的心思?姿势又保持定格不动了一会。
“呆子!你抱够了没?”司徒文姬又是愤愤然:“放开!”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朱恩闻言,赶紧一松手直起身。
“啊!”司徒文姬惨呼。
一声结实的掉落音响,司徒文姬终于稳稳的成功着陆了。只不过用的是肩背,四仰八叉地躺着。一旁站着高高在上的朱恩,低头看着脚下躺着的女人,还一脸事不关己无辜状。司徒文姬想死的心都有了,气的抓狂。这一丝的怜香惜玉都不会,还半点不懂女人心么?各种诅咒各种怨恨,都无私贡献给这呆子。
“还不是你非要我放手么?”朱恩却一旁看着,就白了白眼不屑状。司徒文姬一瞬间被冰封住,稀碎满地的心。
未几,朱恩一旁终究于心不忍,就弯下腰轻轻地抱起了这女人,然后扶在坐墩上。忽然觉得手臂一疼,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抬起手就带起了司徒文姬那,女敕女敕春笋般的玉指来。却是咬唇蹙眉状,正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掐在朱恩的手臂上。朱恩一展气劲,周身皮肤如钢铁绷硬,司徒文姬的手指就找不到了受力点。恼羞里气贯指尖,又朝朱恩的身上穴道狠戳去。
‘嘭嘭嘭’几声轻微如击败革,把朱恩点的往后连退了两步。暗惊,这女人好深的内力。
“啊”司徒文姬却是捂着肿胀欲断般的手指头,哭了起来。
“呆子!”司徒文姬朝朱恩吼了一句:
“如兰妹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像个深沟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哼兰儿可也没你这么多,弯弯道道花花肠子。”朱恩顶了一句。
一瞬间,司徒文姬就又被冰封住了。一开始对朱恩先生,温敦尔雅的形象倒塌了恁这般瞧不起人,然后就是那无名火起,如火山喷发。径自伸手解开了腰间的裘皮绣花带来。朱恩愕然里不明所以,却见她一甩手竟是个裂空炸响的皮鞭!而原来挂在腰间的两个金蝉子,却成了鞭尖利器。随着鞭花猛烈迅疾的抖动,时而带起‘咻咻’摄人心魄的鸣叫。真是巧缠快放,绕体转出,鞭鞭带响,顺势而发,给人一种眼花缭乱,变化无尽的感觉。那轻灵盈动的窈窕女子舞动里,朱恩都看得美极了。
“呆子!看够了没?”司徒文姬怒斥里,缠身绕劲就是竖打一线,直抽朱恩心口。
“来的好!”朱恩大赞一句,纵身往后急退,却发现接连几步,都摆月兑不了她的纠缠。这可是生平第一次遇上如此招法的高手,一时爱才之心顿起。高手过招瞬息万变,这朱恩收着功力凭着身法灵巧,就和司徒文姬的鞭子斗起了游走来。一个分心,赞叹她的身姿矫健绚丽,就被如影随形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臀部。直打的朱恩痛叫一声:“哎哟!”亲娘诶,这是打儿子的节奏么?原是这司徒文姬恨极了,一心要找回些面子,所以接连几鞭都是追着朱恩的**挥了过去。也该这朱恩,只顾着欣赏那眼花缭乱的鞭法,和婉若天仙的舞蹈,结果转身不及,挨了一鞭子。直抽的朱恩脸上身上,都是火辣辣的难堪,大呼哀哉。这妖女恁的泼辣如斯呢,真真可气。若不是仗着功力胜人一筹,指不定这鞭子就得皮开肉绽了。想想可没有了一开始的新鲜欢喜,换而之,是雄心勃勃的征服欲*望来。
“你再逼我,可就不客气了!”朱恩哼道。
“谁跟你客气了?呆子!也让你尝尝我无常鞭法的厉害。”司徒文姬却是狠狠的一鞭抽来,金蝉子呼啸成一线似电光霹雳,功力更胜方才许多。朱恩一凛,想这妖女是使尽了全力,搬出杀气腾腾的招式来了。
然而朱恩虽恰逢奇缘,修得化境的高深功力,但是招式技艺一类,却是万不可以一蹴而就的了。所以如同点穴这类,讲究精深火候的功夫,自己还是未能精通。自从出山后,接连几次与人交手,自信心是与日俱增,仗的就是迅疾的速度,和霸道的功力。以至于当他面对司徒文姬,千变万化的凌冽鞭法时,又不能仗着深厚功力摧毁她的攻势。朱恩反而有点束手无策起来。正自沉吟间,朱恩忽而不动了,司徒文姬狠辣迅疾的鞭法,却是丝毫没有怜悯地追过来。足以开碑裂石的劲道,直击朱恩心口。
“啊!”却是司徒文姬的失声呼喊,闭上双眼,却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攻击。
“啪!”的一声裂空声响,重重的击实。司徒文姬半响心悸里,才睁开眼睛去瞧,却看见面带微笑盯着自己的朱恩,手里还攥着皮鞭末端的金蝉子。
“你为什么闭上了眼睛不忍看?‘朱恩问:“早知如此,当初下手时又何必那么狠毒?”
司徒文姬一听,脸色忽的涨红起来,不知怎么回答是好。朱恩却看的一愣,这是个女魔头该有的羞涩么?还是如同那鞭法般,是阴险毒辣的算计?疑虑里却听到司徒文姬斥责的声音:
“你已经输了知不知道?”
啊!朱恩大感意外,松开了手里的鞭子问道:
“为什么我已经输了?”
“哼!”司徒文姬一甩手炸了个响鞭:“你我对了几招?”
“不清楚诶,没数。我一直躲着估模也不止十招八招了吧。”朱恩回答道,不明所以。
司徒文姬却不言语,也不避嫌自当着朱恩的面,熟络地系好了衣裙带。鞭子就不见了,化成了极搭配的腰带来,还有那一摆一摆煞是可爱的两个金蝉子。原是内里就有根与衣服同色的腰带,而裘皮编织的鞭子,不解开了,还真以为只是装饰用的挂饰系绳而已。
“不明白之处,还望姑娘直言。”朱恩好不容易等她系好鞭子捋好鬓发,才问道。
“除了一身蛮力,你还会什么?”司徒文姬突然地质问。
“这个在下也知道自身的不足只是为什么我会输给了你呢?”朱恩追问。
“你不是输给我,你是输给了天绝手任九霄!”司徒文姬正色道。
“啊!”朱恩闻言一惊,复对司徒文姬抱拳作揖道:“愿闻其详。”
“哼,死呆子”司徒文姬看着朱恩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觉好笑,却收敛了笑容接着说道:“我在他手下走不了三招,而且是在他没用天蚕寒玉神功的前提下。”
“哦,我也没用混元金刚拳啊。”朱恩说道。
“我知道你是让着我。”司徒文姬笑语:“你不怕我告诉了如兰妹妹,说你心疼我吗?”
却听的朱恩一愣不悦:“又没个正经了。”
“我要是有个正经,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个了,呆子。”司徒文姬说着自吃吃地笑起来。
“你觉得我不是任九霄的对手吗?”朱恩想了想问如兰道。
“天蚕神功太霸道莫测了,高深如青城派辛洛平的铸剑诀,也不过轻伤了他而已。”司徒文姬正色说道:“功力悬殊不论,一拼或许胜负难料。但,论谋略手段,你个呆子拿什么来拯救天下武林?”
“在下没曾想要拯救天下,只是想照顾好我所爱的人足矣。”朱恩淡淡的笑语:“若为情义,生死可抛。世事纷纷扰扰,在下其实只是一介自私的书生而已,但尽一己之力,活在心里那方净土足矣。”
却听的司徒文姬身躯一颤,凛然相视,低声语:“呆子”心里却莫名妒忌如兰起来。
“你此次不拘门户敌我之见,坦然相告实情,在下感激至极。”朱恩抱拳作揖道。
“哼你、你、你好似人家没个姓氏?”却是司徒文姬不悦质问。
“这”朱恩一时无语。诚然亦敌亦友这称呼亲近远疏如何是好?
“如若先生不弃,喊我文姬便可。”司徒文姬说着竟然迎面欺近朱恩跟前,微蹲一礼:“先生,咱们也要学那霸王别姬么?”
“何出此言文姬姑娘。”朱恩大?濉?p>“哼,我且问你。”司徒文姬抵近朱恩跟前,问道:“若我为了抢你,和如兰妹妹竞争,你会更喜欢谁?”
“啊?!”朱恩闻言一惊,出乎意料之外:“你尽胡言乱语。可不许你伤害兰儿,绝不饶你!”
“哈哈,你只是说怕如兰妹妹不同意,可没说你不喜欢我”司徒文姬竟花枝乱颤里,得意的笑起来。
“这没羞没臊”朱恩一愣大?濉?p>“你说谁呢?”却见司徒文姬绷着脸,瞪着朱恩:“就许你们不管不顾,就不让我快意恩仇?”
司徒文姬说着,挥起了手扇了过来,动作迅捷又尽在咫尺。眼看一个耳光在所难免,朱恩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语: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司徒文姬却顺势扑在了朱恩怀里了:“真的?难怪她如此贪恋这怀里的感觉?谁又说这只是如兰妹妹的地?”
说着不等朱恩反应过来,就飞身弹开了去,开心不已。
“呆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若没练着那天遁剑法,可别逞强跟幽煞门作对。若我有心害你,手里多一个五毒噬心针,你想想你死几次了?”
司徒文姬训斥朱恩道,却是听的朱恩,头皮一阵阵发麻凌然。
“我走了,免得让你今夜辗转难眠。”说完司徒文姬笑着,欲纵身而去。
“可是夜已深,你要到何处去?”朱恩赶紧问。
“就是要你对不住我哼。”司徒文姬说完,施展轻功如蜻蜓点水般掠波而去。但见明月浩浩湖光色,一缕仙踪转眼逝。空留下一丝感慨回味,自转身离开。不知兰儿是否入睡了?还是在等着自己。想着也飞身急纵而去。远处湖畔阴影下,却是一个幽幽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消逝长叹。自也转身往太乙宫外奔去,心里却忽而不舍起来,知道自己这次绝非最后一次见朱恩矣。待出得太乙宫没多久,突然就看见了道旁树下,站着的一个人来。司徒文姬立定身躯,微愠的对着树荫里的那个人影说道:
“麻努,你不在毒龙分堂,跟来此处是要抗命么?”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