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哎你叫什么名字?”
被人摇了一下肩膀,妙真才回过神来,有些惊恐地看着司徒文姬。
“我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司徒文姬皱了皱眉,看着她问道
还是没有答复,妙真紧咬着双唇,泪水就噙住了眼眶。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这临出山门时,掌门师父静仁仙姑,就曾交代了江湖的险恶。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切应验的那么快,就到了眼前。这是第一次跟师父闯荡江湖,这才第一次跟敌人交上手,就被恶名昭彰的幽煞门俘虏,只怕是难得善终,凶多吉少矣。却宁愿死个痛快,可千万别被人侮辱了,妙真作如是想着,就有种哀柔的执拗涌上心头。
“诶你哑巴了吗?问你名字呢?”司徒文姬说道,看见姑娘眼睛里的不甘,和泛起的泪光,就笑着问:“怕什么呢?你若是要怕,就乖乖听我的,我便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妙真扭过头去,沉默不语。
“你若是不老实回答我的话,我也不为难你”司徒文姬说着故意拖长话语。
妙真一愣,还有点信以为真,就回过头看着司徒文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却见她突然俯子,抵近跟前盯着妙真的双眼说道:“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让那些臭男人快活。”
“啊”妙真失声惊叫,身体一抖,泪水就急得掉落下来:“你你休要胡来,要杀要刮随你便若想欺辱我誓死不从!”
“人在刀俎,唯我鱼肉,这可由不得你半个不字,哼。”司徒文姬继续连吓带唬地说道:“你若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他把你带走了!”
司徒文姬瞪着妙真的眼睛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一旁笑眯眯的蓝凤堂主启得发。启得发就“嘻嘻嘻”的狞笑起来,直笑的妙真心里一阵阵发毛胆寒。
“你叫什么名字?”司徒文姬看着楚楚可怜的妙真,声音就有点轻了下来。
“我我叫妙真。”妙真咬了咬牙,只好说出口。
“嗯,这还差不多。”司徒文姬笑靥如花道:“你放心,我答应你,若见着了那呆子,便放你回去。”
“呆子?”妙真一愣,不明所以:“我不认识什么呆子。”
“你会认识的”司徒文姬狡黠的笑,接着问:“你们是蜀山峨眉派的吗?”
“是的”妙真回答道。
“那和尚是谁?”司徒文姬复问。
“是”妙真想了想,接着小声回答:“是昌德禅院的痴痴大师。”
“哦?难不成,他便是昔日,为情所困,遁入空门的梅花刀陈国梁?”司徒文姬眼光忽闪的问。
“是的”妙真回答道。
“这人是够痴的,做了和尚还要守在心上人身旁。”司徒文姬打趣着感慨,笑靥如花,若是朱恩也能有他的一半痴心对自己便死而无憾了。
“不许妄言菲薄,痴痴大师是有道高僧。”妙真急着维护。
“是啊,若非得道,岂能做了护花使者?”司徒文姬吃吃笑语,看着妙真不满神情,却脸色一肃接着问道:“峨眉派静仁仙姑,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父。”妙真回答道。
“峨眉派这次来襄阳,你们的精英全都出动了吗?”司徒文姬继续问道:“这次都来了些什么高手?”
妙真闻言一愣,身体就颤颤着不愿说出口。
“你最好如实回答我,何况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的人已经跟你们交过手了,大概有几个人,总也是知道的。”司徒文姬劝她道。
妙真闻言也觉得确实如此,便缓缓地说道:“除了我师父,只有静花、静月师姨。”
“哦”司徒文姬闻言顿住了一会,若有所思便说道:“太乙门源宗峨眉,他们躲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妙真闻言,心里又是一阵乱跳,赶忙回答道:“我不知道。”
“真的?”司徒文姬直视妙真的双眼问。
“真的。”妙真斩钉截铁,肯定地回答:“我若有半点虚言,天打五雷轰。”
“谅你也不敢骗我,嘻嘻。”司徒文姬又是狡黠的一笑,却总让妙真觉得芒背在刺。
“难道没有信函来往?”司徒文姬追问道。
妙真心头,忽的一阵箍紧,想起师父早膳时说过的话“难道寻的是太乙门掌门密函里说的朱恩和如兰姑娘?”妙真就沉默一会没有回应。
司徒文姬发现端倪,哪里肯放松逼问:“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确实没看见那密函里,说的是什么。”妙真想了想说道,苍白的声音,透露了惧怕的心事。
“跟我说谎话,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司徒文姬紧盯着妙真的双眼问。
“可我确实没曾亲眼看见那信函里的内容。”妙真说着笃定道,这说的倒也是实情。复接着说道:“这么机密的信函,师父一个人看过后,就烧毁了,怎么可能让我这么个小徒儿知晓。”
“那倒是真的”司徒文姬说道,却站到一边去,看向蓝凤堂主启得发,示意了一下。
“你想干什么?”妙真惊恐地看着逼近的启得发,颤声问。
“让你老实交代。”启得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光在她身上打转,竟落在了她的胸口。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妙真求饶地看向司徒文姬,大声喊。
“谁让你不老实告诉我实情,快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司徒文姬无动于衷地看着姑娘的绝望:“瞧你闪烁其词的样子,哪怕你只是告诉了我,关于他的一些音讯,我也不会为难你。”
“可我确实不知道他的情况。”妙真害怕里仍然坚持着那点执拗,背叛师门的事绝不能做,哪怕是死了。
蜷缩里,启得发的右手已经搭在了妙真肩膀上,沉默里森冷的可怕,死水般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怜悯。妙真就绝望的掉下泪来,颤抖着紧闭双眼。
“你不怕死吗?”司徒文姬看着姑娘的执拗,邹了邹眉:“也不怕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妙真瑟缩在椅子上,却已经绝望的不再言语,若要受辱,一定先咬舌自尽。启得发就伸手扣住了妙真右手脉门,内力一送寻经遁脉,逆行上去。妙真闷哼了一声,痛苦不堪,脸色就忽而涨红忽而煞白,还伴着断断续续的眼泪滚落下来,却是抵死不愿再开口求饶。
“点了她的哑穴,免得她咬舌自尽。”司徒文姬赶紧说道,难免惊异这妙真小小年纪,一副柔弱楚楚可怜的样子,竟然能如此倔强不屈?复不甘心地劝慰道:“说吧,你再不说,就会被他的内力废了武功的。只要你说出能找到他的线索,我就不为难你,他出现了,你就可以回去见你的师父静仁仙姑。”
妙真身躯却是痉挛着,痛的求死不能。哑穴被点,再想咬舌自尽,也已无能为力。懊悔里想起了师父平素的恩情教诲,绝不能辱没了师门,便益加抱定必死之心,不予求饶。看得司徒文姬有些于心不忍的矛盾。一心急于找到朱恩,却用刑讯逼供的方法,会不会更让呆子讨厌自己呢,伤害必须管控在一定程度内,只希望妙真能快点屈服。
却见妙真豆大的汗珠,夹杂着泪水,强撑着鬓发散乱。启得发手上的内力忽而一收,松开了她的脉门。妙真才得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没回过神来,却发现启得发闪亮的眼睛,盯上了自己胸膛领口处。“啊”妙真本能想抬起柔弱无力的双手护住胸前,却动惮不得。启得发却在司徒文姬的默许下,缓缓地伸出了右手,慢慢的,慢慢接近了妙真的衣领纽结处。一阵屈辱袭来,妙真连出声抗拒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幽幽年轻女孩的声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话音方起,自惊得司徒文姬和启得发跳了起来,急忙循声望去。
“如兰!如兰妹妹。”司徒文姬意外地惊叫出声,继而内心一阵狂跳,喜上眉梢。如兰都在了,朱恩还会远么。
“见着了呆子,你便可以放开她了吗?”如兰如是说着,一甩手闪出门外,司徒文姬哪肯放过,没有半点迟疑地飞身追了出去。启得发放过妙真也欲跟上,却觉身旁窗户吹来一阵凉风,还未看清楚是何情况,劲风袭体,笃笃两下就被人点住了穴道,动惮不得。
事发突然,妙真也只是觉得眼前一晃,便多出个人来。而启得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其用快捷无伦的手法,封住了穴道制服。惊愕里,却见来人长得剑眉星眸、仪表不凡。
“姑娘,你被封了哪些穴位?”来人走近妙真问道。却见妙真不能言语,只是干瞪着眼焦急状。来人复问:“动惮不得,又不能言语,你是被封了麻穴和哑穴是吗?”来人却是自知不会有答复,便思索着伸出手掌开始解穴。运气拍了两下,哑穴顿时解开了,妙真轻哼了一声,长出一气。
“可以说话了是吗?”来人极受鼓舞,欣喜不已状:“对了对了,这样就可以解开哑穴了,姑娘还被封了什么穴道?快快告诉我。”
“麻穴和气海穴”妙真感激地说道,却柔弱无力。此时可以听见屋外院子里,叮叮当当打起来的声音。
来人竟不避嫌,全神贯注地伸掌在妙真的身体上左拍拍又拍拍,上揉揉下摁摁。初时妙真还不以为意,知道来人这是好意相救,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妥了。只为有几个穴道在胸膛和小月复敏感处,愕然里,妙真却通红了脸酥软无力,羞以启齿。直觉得来人似乎初学解穴,恁是在妙真身上模来模去倒腾半天。这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朱恩是也。此刻临床应用研究起来,又犯了书呆子气的毛病。
“可以了吗?麻穴解开了吗?”朱恩上手不敢用力,折腾了一会不见功效,窘态毕露。左手在妙真心口运气,右手却放在她的小月复处欲解气海穴。妙真羞得满面通红,亦是大为?寮保?薏坏盟?芸斓憬庋u晒Αp液枚苑绞切奈夼枣鸬难凵瘢?挥邪氲悴痪础?p>“内力贯通,一气呵成”妙真声如蚊蚁地提醒道。“对对,言之有理。”朱恩连忙回应。复经过谨慎推敲思量,在比较有把握后,才敢加重力道,啪啪几声连续掌拍,妙真应声躯体微震,穴道自解,通体舒泰。
“谢谢恩公,解开了”感觉到朱恩宽大的手掌离开身体,妙真却抑制不住,心怦怦然直跳。
“不客气,请跟我来。”朱恩说完,自转身奔了出去。丢下妙真跟在后面,重拾佩剑,却暗自心里若有所失。
院里此刻,正自打的火热。司徒文姬挥舞着长鞭,圈圈向如兰和另一个少年公子。令人眼花缭乱的鞭法,虽然迅疾诡异,却并没有往日凶悍霸道的杀气。
“如兰妹妹,你可知道你旁边的人是何来历?”司徒文姬巧缠快鞭里,仍能游刃有余地说着话,直指那与如兰年纪相仿,男式装扮的少年公子哥。
“你又想胡说什么?”如兰手拿达摩剑诀,银光飒飒里却是守势。倒是旁边那一少年,围着司徒文姬,目光凌厉如剑冷,招招辛辣欲追魂,唯惧其鞭法凌厉,不敢太过近身。
“她是前极乐门少掌门,彩云姑娘对吗?”却是朱恩站在一旁淡淡的说话。
“啊!”司徒文姬闻声惊叫起来,竟是朱恩!这日思夜想的人儿在一旁说话,激动的都快疯掉了,全然不顾矜持仪态,冲着他大吼一声:“呆子!”回手鞭子就往朱恩身上抽去,两个金蝉子也仿佛欢乐至极,叮铃着投怀送抱。说时迟那时快,却被朱恩一手擒住,点到即止,全无力道。如是各执一端,两相对望,神情皆是一凛,心中暗流。如兰却一晃,闪身靠近了朱恩旁边,提防地盯着司徒文姬的眼睛,复看看朱恩。
“妖女拿命来!”见有机可趁,那少年公子哥装扮的彩云姑娘,提剑直刺司徒文姬背心。复仇心切,剑势凶狠,杀机凌烈。
身后劲风袭体,司徒文姬此刻的心,却只在前方,只是炯炯地看着朱恩,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存在。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