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话说朱恩经受住了师父的考验,已经初次御气驭剑飞行,可谓有惊无险顺利通过,感激之余,对及时开口提醒他的凤仙儿连声道谢。言语间,那边纯阳飞剑仍在他的头上御气闪亮。
吕洞宾见状微怔,诧异于朱恩掌控飞剑的速度,心里暗道:“竟能分身事外言语了?”
“不谢...这般修为,难怪师祖总是赞你天性神佑了。”凤仙儿笑靥如花的应朱恩道,那美,那娉婷,两厢一对视,却是瞧得朱恩心潮涌动,花痴泛滥,纯阳剑就轻晃里失去了控制,剑尖朝下,往朱恩的头上猛刺下来。
“啊!!”凤仙儿惊呼出声,这对金童玉女,彼此互相吸引,正怎么看都觉顺眼舒服呢,待凤仙察觉锋利的纯阳宝剑当空直落时,她已是来不及出手相救。而朱恩这花痴却还在瞅着凤仙儿瞅得入迷,心里那个赞叹啊:“怎得她惊愕的神情,也是如此的动人美丽呢?”
眼看宝剑就要刺伤朱恩,说时迟那时快。
“收!”是吕洞宾开口说道,朝朱恩刺落的纯阳宝剑,如有灵性,应声嗖的一下飞到吕洞宾身后,归剑入鞘。
接着人影一闪,爆栗声响。
“哎哟!”朱恩捂着头清醒过来,脑袋又被严师吕洞宾赏了一个爆栗,呵斥语:“真孺子不可教也。”
“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朱恩连声回答,凭着自己现在的功力,怎得吃上师父的一敲,还是疼得他大有醍醐灌顶之感呢。
“御气剑者,身外体内一把剑,非炼内丹纯阳真元不能成剑,需一断烦恼,二断贪嗔。三断*,能持否?”吕洞宾问朱恩道。
“”朱恩一愣,半响如实回答道:“不能。”
“真愚人是也!”吕洞宾早料到他会由此言,哂笑之道:“也不知你怎个痴法。才修来这般功参造化,哈哈哈,佛法云,见性既是佛,大抵说的就是这样了。”
“弟子惭愧。”朱恩赭颜道,复问:“师父,不能炼铸这道家内丹纯阳剑,便使不出天遁剑法的精妙,是吗?”
“然也,你与凤仙需一阳一阴相济。才能道生万物,灭这万世劫魔。否则,凤仙这纯阴至圣的九宫剑,若无你体内纯阳至刚的天遁剑相合,又怎能成事?”吕洞宾答道。
“这可如何是好?”朱恩窘然道。心里想着,总不能让我为了习剑,强求别离心肝宝贝的兰儿吧?
吕洞宾见他表情,就甚气馁地摇了摇头:“不指望你能化羽成仙了,幸好你这一身佛门金刚混元真气,已经练至道神合一之境。”言罢,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便有丝丝纯阳真气现出的闪闪光亮,从他的掌心劳宫穴里喷涌出来,吕洞宾嘴里念念有词道:“欲整锋芒敢惮劳,清明见性玉龙嗥。手中气概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那一团纯阳真元渐凝集炫耀。仿佛三尺烈焰光芒耀眼。
“这就是道家内丹纯阳剑?”朱恩惊诧道,能感觉到烈焰光芒逼人的热流。
吕洞宾微笑着点点头,把手中内丹纯阳剑递到朱恩的面前,说道:“御气心诀,接住此剑。炼不出来,总还能受的住吧。”
朱恩又惊,急忙依言施展天遁剑法御气心诀,试着去握吕洞宾手里的内丹纯阳剑,初触却甚有抵触之意。
吕洞宾赶紧对朱恩念到:“月复空谷虚,道有还无,言之有兮不可居。谷兮谷兮太玄妙,神兮神兮真大道,保之守之不死名,修之炼之纯阳造。”同时辅之朱恩真气修持,朱恩亦道神合之御气相融,跟着吕洞宾默念心诀,吕洞宾手中的内丹纯阳剑,便慢慢地移至朱恩的右手掌心里了。
不等吕洞宾再次提醒他运行法门,朱恩自然心领神会,天遁御气或吞或吐,忽而把这内丹纯阳剑收入体内归丹田,忽而又涌出身外凝成剑,直至融会贯通化为自用,身外体内一把神剑的境界。
“师祖,你把自己的内丹纯阳剑给了他,那你怎么办?”凤仙问吕洞宾道。
“呵呵呵。”吕洞宾闻言捋须笑道:“月复空谷虚,道有还无,日月交辉乾坤有定,保之守之不死名。”言之右掌一翻,先天内丹纯阳剑呼之即出,手中三尺烈焰耀目。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也只是传给了他先天道法真元,至于这可星火种子能否发扬光大,则是要靠他自己的修为而定了。”吕洞宾笑道,心念转处,手中纯阳烈焰三尺剑,窜上半空截击朱恩的纯阳剑,犹如两道闪电交加,铿锵有声,星火四溅。朱恩先是微惊,继而长啸一气驭剑相拼,初生牛犊不畏虎,竟而使得两道赤练飞剑,于半空缠斗激烈。朱恩的纯阳剑却明显比吕洞宾的纯阳剑小一些,虽有牛犊不畏虎的蛮劲,却终究抵不过师父吕洞宾的纯阳剑威力,没几个回合,就被打压得相形见拙,本尊已是大汗淋漓,犹自咿咿呀呀蹦蹦跳跳着在地面使劲御剑。
“哈哈哈,还真是个蛮夫狂生,就只知道任着血性硬拼。”吕洞宾笑道,心里却是心疼朱恩,担心累着他了,反成拔苗助长过犹不及了,心念处,那半空压着朱恩狂舞的纯阳剑,‘嗖’的一声回到了吕洞宾手里,复一闪遁于无形。朱恩霎时觉得如遇大赦,却也得见自己手中的纯阳剑差师父多少了,路漫漫其修远兮。
“欲速则不达,先别急着御剑长空,但出了这个院子,你都力有未逮之处了。需先筑基根本,磨刀不误砍柴工,待熟能生巧人剑合一之时,自然水到渠成无往而不利了。”吕洞宾见朱恩内力损耗不小,赶紧提醒朱恩道。而朱恩闻言,才立时幡然醒悟,收回了急功近利的心切。一味叱咤远去的纯阳剑,这才收回到游刃有余之地,双眸半闭,驭气飞剑之时,结合自身混元神功的底子。胎息功法的吐纳,寓于一身道法洪炉里修真。
“啊,这便是宗法自然,源源不息的‘道’吗?”凤仙在一旁看出了门道。对吕洞宾拍着手欢快语。
“孺子可教也,呵呵呵。”吕洞宾开心回答她道:“你的九天玄女剑的心法可都了然于心了?”
“嗯,都记下了,只是方才我使出了一招半式,却不敌朱师兄的‘幻影神剑’呢。”凤仙美目盈光若有所思道。
“临阵最忌心有不决,你本身功力不及他,却又自乱阵脚,当然被他有机可乘了。”吕洞宾说道,却是一语中的,仿佛亲见一般。令凤仙想起被朱恩抱紧的情形。不由羞得粉面绯红。
吕洞宾见了心里暗叹:“凤仙儿天生丽质,却偏偏与这痴鬼成了一对金童玉女,也是造化弄人,不知往后她可有智慧与别人共守这份缘?”
“师祖,当世会此‘九天玄女剑’的人还有谁呢?”凤仙问吕洞宾道。眼睛却瞥见,正御气飞剑不亦乐乎的朱恩。
“没有人。”吕洞宾笑着答道。
“没有人?”凤仙儿惊奇问:“师祖也不会吗?就真的只有这本上古的剑谱呀?”
“然也。“吕洞宾捋了捋须笑道,也看了看朱恩练剑的模样,想了想对凤仙接着说道:“凤仙儿,你可知想知道这九天玄女剑的来历吗?”
“想,当然想,师祖快快告诉我。”凤仙儿闻言开心不已。身上继承的是他的道家仙气,自是亲密无间,像爷孙俩的天伦之乐。
“呵呵呵,傻孩子,一转眼都那么大了。”看着凤仙儿的无邪可爱,吕洞宾也难免触景生情起来。想当初昆仑战九霄。救下他还在襁褓中的遗孤,正是凤仙这孩子,却是个天生仙格命,故被他带回武当,输入了仙天道家真气。让天寿悉心哺育成才,二十年啊,弹指一挥间。
“师祖,你快说啊。”凤仙儿拉着他的袖子催促道。
“呵呵呵,好,好,好。”吕洞宾开心笑答,复一五一十娓娓道来:“相传啊,春秋战国时,吴王无道,九天玄女降临凡间,化身为南山处女,邂逅了辅佐越王的范蠡,遂受聘越国为国师,她训练的六千君子军所向披靡,终与范蠡一道助越亡吴。功成身退之时,玄女却对范蠡动了凡心,然范蠡爱的却是西施。伤心不已的玄女为了成人之美,不但放任范蠡与西施一同归隐江湖,更怕越王会追杀范蠡,便送了这仙剑秘籍‘九天玄女剑’予他。古道沧桑,世事浮沉,后来此剑法流落江湖渐隐匿了,却也是机缘巧合,被我无意中寻得,所以才有了昨晚给你修习的九天玄女剑了。”
“啊!没想到,这‘九天玄女剑’,还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啊!”凤仙儿慨叹道。
吕洞宾闻言笑而不语,心里却说道:“毕竟是女儿家心性,爱这痴来叹那恨,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可是师祖。”凤仙儿又问道:“既然这九天玄女剑如此厉害,为什么会隐匿江湖呢?不应该正是江湖儿女一心追求的仙剑吗?”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呵呵呵,所谓无惑不解也。”吕洞宾自笑点头赞许道。
“师祖但说是为什么嘛?”凤仙儿又催促道。
“对啊,为甚呢?”却是院子里练剑的朱恩忽然插嘴问道。
“多事,恁得三心二意。”吕洞宾轻斥他道,朱恩讪笑着赶紧专注自己的修行去了,却瞥见玉女凤仙儿对他掩嘴嬉笑。
吕洞宾待凤仙儿转过头来,才回答她方才的问题道:“这九天玄女剑,还有个别名,叫无字天书。寻常人家得到,也不过是本无字的古书而已。盖因欲炼此九天玄女剑,必需九龙护体飞凤绕身的命格不可,不信你拿这秘籍给你天木师叔瞧瞧,他定然一个字看不到。”
“真的呀?”凤仙儿眨着一双美目新奇道,神情里充满了对许多未知的期待。
“嗯,”吕洞宾回答她道:“据我所知,九天玄女剑最近一次代表九天娘娘除暴安民,也是在先秦时期了,也正是血魔为祸人间猖獗之时。但是仅凭九天玄女剑之力,虽能封印住血魔在冥府地狱,却不能将之打得元神俱灭永绝祸患,所以,才需要你习得此剑法,与朱恩一起替天行道。”
“师祖,这九天玄女剑与师祖的飞天神剑,孰优孰劣?”凤仙儿忽然笑着问吕洞宾道,潜台词实则是想问,自己能否胜过朱恩。
“论奇巧阴柔,能文能武的九天玄女穷通变化、参赞天地,千变万化无限广大;论雄浑,则不及天遁神剑的纯阳刚猛。此双剑相合则道生,万物向荣,逆之则六道无常,堕入魔道了,懂否?”吕洞宾笑答道,透过她的双眸,不食人间烟火的心性,却仿佛看见了她孽缘情海的波澜。
凤仙儿闻言惊愕住了,嘴里嘟囔语:“神佛只是一念间吗?”说之还看了看,一旁修行不倦的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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