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果然没发生任何奇怪的事。舒悫鹉琻
“停车吧,我要回家了。”快到别墅时,安然突然对马尔诺道。
察觉出马尔诺心中的不舍,前方司机眉头一拧、冲动地就要调转车头——
却被一个绝对威严的手势制止了。
是黑手党家族间禁止行动的暗语!
司机见状,只好减缓了车速……
“谢谢你,马尔诺先生。”安然对刚才险况没有丝毫的察觉,即将下车时,朝马尔诺微微一笑。
马尔诺看着她纯净甜美的笑脸,唇角不由地微微提起,“不用谢,安小姐。”
“请问安小姐下次……”
在她马上要走下车时,他突然开口唤住她,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安然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接起手机迅速下了车,转身时,清透的水眸已被喜悦的光芒燃亮。
“盖洛,你怎么打来电话了?”
“嗯,这两天还算可以,都是有惊无险。等等我给你讲讲上次你想知道的事。”
“……”
望着她小脸上开心愉悦的表情,马尔诺逐渐收回眸子,浓眉皱起。深沉难测的眸内泛起难言的落寞。
安然放下手机,“马尔诺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马尔诺转过头,唇角淡淡一勾,“哦,没什么。你注意安全。”声音低沉,笑容温和宽厚,几乎让人看不出其中牵强。
“嗯,这次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们下次再见!”
看着她冲自己挥手,马尔诺也冲她挥挥手。
那秀影转身后,他唇角渐渐弧度敛去。刚才还含着微笑的唇角、透着深深冷意。像一尊宏伟大气的黑白建筑、四处弥漫着冷寂,他沉默时、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不敢流动。
“少爷,你喜欢她的话、我们可以强制她留下来。”司机转头看着他,眼神阴狠,语气狠重。
马尔诺抬手、一个动作无声地打住他。
片刻,他阖上眸,一只几乎可以遮住整张脸的大手盖住眼睛,浓眉皱起:
听到她语调亲昵地同盖洛通话、想到她闪耀着喜悦和温暖的眸是因为盖洛,他心里刹那间涌出说不出的阴沉不悦!
看到他沉冷面色,司机激动而又气极地转过身,摇摇头——
他就不明白了,以他沉稳老辣的行事手段、为什么碰见喜欢的女人却不去抢!
……
“喂,你不是想知道上次古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嗯。你说。”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一听到那冷漠优雅语调,安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安心。
尤其是刚又经过一次惊吓,他的声音、似乎每次都能带给她极大的安抚,她眸内暖光微微地一晃,继续道,“上次、碧昂斯按约定带我到古堡参观……”
“……”
“是吗,真想到你说的古堡看下。”
安然嘟起唇,“我可不想再去那个地方。”
“……”
“对了,上次你说要来找我……”
……
咚咚咚——
清晨,还在沉睡中的安然被敲门声吵醒。
怀着疑问地拉开门,伊丽莎白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安小姐,下面有个人、说急着要见你。”
这么早、谁会来找她?
安然心头一讶,睡意顿时消减了很多
她满怀疑惑地走下楼。
透过淡淡晨曦,看到别墅门口等待之人——居然是碧昂斯的司机。
“是你?”安然惊讶地看着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司机看着她,“是碧昂斯太太找你。”
安然转身就走——
“请你转告碧昂斯太太,我不想再看见她。我也不会去打扰她的。”
手臂却被人拽住了——
转头,司机焦虑愁苦的脸对着她,“碧昂斯太太让我对你说、她对不起你。”
安然定定地看着他。
“她现在病情很重,她说、很想在临走之前再见你一面。”
安然紧绷的身子、渐渐松缓下来……
……
病房里,安然看到躺在病榻上的碧昂斯。
她脸色蜡黄,似乎又比上次见她时、苍老了许多。
看见安然,她浑浊的眸中才倏尔闪过一道亮光、然又瞬间黯淡下去。
“坐吧——”
碧昂斯的声音,比以前更嘶哑。
安然沿着司机搬来的凳子在床边坐下。
碧昂斯看一眼她含着陌生目光的眸,“我知道、你很怕我、咳咳、咳咳~”
“你小心点,慢点说。”
碧昂斯又看安然一眼,“好孩子。上次、是我对不住你。”
想起上次受的委屈,安然沉默不语。
她垂下眸,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怕我泄了秘吧。”“哎~”碧昂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许久,才又开口,声音里透出几分希冀,“那、你这次还愿意再陪我去古堡一趟吗?”
安然抬起眸,轻轻动了动唇瓣,“这样不好吧,你现在还在病床上。”
碧昂斯看着她,眸光有些激动,“我还以为你是怕了我、才不敢再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我恳求你,你还愿去吗?”
她满含希冀地看着她,“反正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活不过几天了。临走之前,我想再看看艾瑞斯古堡。”
良久,安然才道,“好吧。”
……
重回艾瑞斯古堡,里面明亮了许多。
“这里面怎么装了这么多的灯?”
安然有些奇怪地问,看着那些各种各样的吊灯。
“你是奇怪、我不是不想破坏古堡的原貌的、对吗?”碧昂斯略带叹息地说着,“哎~这几天躺在病床上,我也想明白了。我一辈子维持古堡的原貌又有什么用。时代变了,还是该怎样就怎么样的好。”
安然默然点点头。
碧昂斯带着她,直接来到画室。
她吃力地推开门,在安然的搀扶下走进去、拾起上次那幅画。
“真好啊~”她望着那幅画,任何人都看得出、她满满的回忆与感动。
那种感染力,甚至影响到了旁观的安然。
“阿尔伯特爷爷的绘画水平、真好呀。”她望着那幅画,感慨道,“画得这么用心,他一定很爱你吧。”
碧昂斯这才抬起一直沉溺在画中的目光,带着回忆的口吻、无不自豪道,“他弹钢琴的才华、更是无人能及。”
安然吃惊地看着她。
“来吧,孩子,扶我到那边去。”碧昂斯突然开口,用拐杖指着钢琴的方向。
安然扶着她、缓缓地在琴架旁坐下。
碧昂斯饱含爱恋地看着那琴,“记得以前、他最爱给我弹的曲子就是这个——”
她抬起头,手指落下。
两道清脆的音节响起。
接着,奇迹发生了,一个个欢快有力的音符、竟从那枯枝般的老手下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