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街,长兴公寓。这里是基路伯的住处。早上八点多,他还躺在床上睡觉,门外突然传来有节奏的阵阵敲门声。
基路伯皱着眉头微微睁开眼睛,随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看了看手机屏幕中的时间,他发出不满的嘟囔声,掀开被子,光着身子下了床,边打着呵欠边向房门那边走去。
到了房门前,他先是透过门镜向外面瞧瞧,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他又囫囵不清地嘟囔一声,满脸不爽地打开门锁,拉开房门。
随着他把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青年,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圣天使的撒拉弗。
“你怎么突然跑到我家来了,今天有任务吗?”基路伯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伸展着筋骨,转回身向里屋的卧室走去。
撒拉弗没有说话,他来到客厅的餐桌前,咣当一声,把手中拎着的一提啤酒放在上面。
基路伯回头看了他一眼,扭着脖子说道:“有任务就不要喝酒了嘛!”
说话之间,他走回到卧室,懒洋洋地穿起衣服。撒拉弗站在门旁,身子倚靠着门框,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仍躺在床上的一名年轻女郎身上。
“怎么?对她有兴趣?”基路伯回头笑呵呵地看着他,问道。
撒拉弗耸耸肩,依旧是什么话都没说。基路伯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真是个没情趣的家伙。”说着话,他推了推床上的女郎,大声嚷嚷道:“起来、起来!”
年轻女郎缓缓挑起眼帘,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基路伯取出钱夹,从中掏出几张百元的钞票,数也没数,直接向女郎身上一扔,说道:“拿钱,滚蛋!”
那名女郎倒是一点不生气,也毫无避讳,当着撒拉弗和基路伯的面光着身子下了床,先是把散在床铺上的钞票一一收好,而后不紧不慢地穿起衣服。
当她向屋外走路过撒拉弗身边的时候,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两眼,笑嘻嘻地问道:“帅哥,需要服务吗?”
撒拉弗看着女郎,一言未发,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情感,就好像在看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似的。
见他像木头桩子似的对自己毫无反应,而且他看人的眼神让她觉得心里毛毛的,女郎心头一紧,没敢继续说话,装模作样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从他面前大步走了过去。
就在她已经走过撒拉弗,准备向玄关而去的时候,毫无预兆,撒拉弗突然伸出手臂,由她的背后将把她的脖颈环住。
女郎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撒拉弗的手臂猛的向后一缩,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的脆响,再看那名女郎,身子立刻软了下去。
撒拉弗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臂,女郎随之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流淌出白色的唾液,脑袋不自然地偏向一旁,躺在地上的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着。
听闻身后的异响声,刚把裤子穿好的基路伯下意识地转回头,看到女郎的尸体后,他眉头皱起,对撒拉弗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把她给杀了?这里是我家,尸体很难处理的!”
撒拉弗耸耸肩,走回到客厅,等基路伯愤愤不平地跟出来后,他随手提起一瓶啤酒,向后一抛,说道:“喝酒。”
基路伯手疾眼快地接住啤酒瓶,低头看了看,笑问道:“我们今天不是有任务吗?”说话之间,他还是把瓶盖咬掉。
撒拉弗说道:“并没有。”
“没有任务?”基路伯怪异地看着他,把送到嘴唇边的啤酒瓶又放了下去。他慢慢眯缝起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撒拉弗,幽幽说道:“可是你的身上有杀气。”
那是只有撒拉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有的杀气。
“喝酒。”撒拉弗提起一瓶啤酒,和基路伯一样,咬掉瓶盖,然后仰头咕咚咚地喝了一大口。咣当!他把啤酒瓶放到餐桌上,人也在旁慢慢坐了下来。
基路伯凝视他片刻,走到他的对面,不动声色地坐下,问道:“为什么要杀她?”
“灭口。”
“你有任务!”“是。”“但任务没我的份?”“……”撒拉弗没有接话。
基路伯挠了挠地头发,笑呵呵地问道:“撒拉弗,你这次任务的目标……不会就是我吧?”他一只手抚模着酒瓶,另只手自然而然地背到身后。
撒拉弗瞥了他一眼,再次拿起酒瓶,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啤酒也全部喝掉。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基路伯渐渐握紧了拳头,但很快他的拳头又松开,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酒。
“我们做事,需要理由吗?”
“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清理门户。”
“啊?哈哈……”基路伯先是一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侧着头,脑袋前倾,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既然我们已经投靠了英杰会,有些规矩,就不得不去遵守。”撒拉弗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空酒瓶。
基路伯脸上的笑意消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坏了英杰会的规矩?”
撒拉弗说道:“昨天晚上,周数的手下袭击胡小姐,只差一点,胡小姐就死于非命,这个责任,必须得有人出来承担。”
“胡小姐?哪个胡小姐?”
“杰哥的女朋友。”
“是她……”基路伯脸色微变,他眼珠转了转,喃喃说道:“周数是来报复的!”
“是。”
“所以,这件事要我来承担了?”
“现在和以前不同,有些规矩,必须得遵守。”撒拉弗重复的说道。
基路伯闻言忍不住咬了咬牙,回手向后面的尸体一指,问道:“你刚才是不是也算坏了规矩。”
“她看到了我的脸,我不能留活口。”
“可我当时的情况也一样,那个女人也看到了我的脸……”
“情况不一样。”
“呵!”基路伯突然乐了,他深吸口气,慢悠悠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完成任务了?”
“你知道规矩的。”
“我们在一起合作了多年!”
“所以,智天使也该换人了。”
“哈哈!你就那么肯定最后换人的不会是你炽天使吗?”基路伯的话音未落,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横扫出去,猛砸向撒拉弗的太阳穴。
他快,撒拉弗的动作也不慢,后者片刻都未迟疑,提起手中的空酒瓶,挡在自己的头前。
啪!他二人手中的酒瓶结结实实地撞到一处,随着一声脆响,两只酒瓶一并破碎,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如雪花一般从半空中散落下来。
基路伯握着余下的半截酒瓶,手臂顺势向前一探,酒瓶破口的锋芒直向撒拉弗的喉咙刺去。
撒拉弗反应极快,身子向后一仰,上半身几乎是横在椅子上。唰!基路伯的半截酒瓶贴着他的鼻尖只差毫厘的掠过,在基路伯准备收回手臂时,撒拉弗的双脚由下而上的踢出。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的脚尖狠狠踢在餐桌上,受其踢力,餐桌弹跳而起,正撞在基路伯的胸口上。后者闷哼一声,向前探出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后翻倒,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身为圣天使中的一员,基路伯的身手、灵敏以及反应速度也都是一等一的,他人在地上还没有站起身,双脚业已向前全力踹出,刚好蹬在餐桌的桌腿上,随着沙的摩擦声,餐桌向前滑去,径直地撞向撒拉弗。
撒拉弗双臂张开,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巨鹰似的,身体轻盈地弹跳而起,在空中有个明显的滞留动作,当他落下来时,双脚刚好踩在滑到近前的餐桌桌面上。
趁着撒拉弗攻击受阻的空挡,基路伯坐在地上的身形斜射出去,仿佛旋风一般冲进卧室。
撒拉弗纵身跳下餐桌,也跟着向卧室里冲去。他刚入卧室,就听迎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与此同时,他看到一道寒光向自己的面门闪过来。
他完全是条件反射性地向旁侧了侧身形,就在他侧身的瞬间,就听身后哚的一声,一把匕首在他的脖颈右侧掠过,深深嵌入他背后的门板上。
不等撒拉弗回过神,基路伯从床铺的枕头下又抽出一把匕首,他单手持匕,吼叫着向撒拉弗扑过去,到了对方近前,二话不说,抬手便刺,匕首的锋芒直取撒拉弗的心口窝。
撒拉弗再次侧身避让,基路伯得理不饶人,就听唰唰唰连续的破风声响起,他一口气刺出五刀,刀刀都是冲着撒拉弗的要害而去。
换成旁人,在基路伯这种高手的全力猛攻下,能坚持三个回合不受伤都属高手,而撒拉弗却毫无吃力之状,身形仿佛杨柳,左右摇摆,双脚又如陀螺,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恰到好处的把基路伯的攻击一一闪躲掉。
基路伯虽然是主攻的一方,场面上也占据优势,但他的额头却见了汗水。他和撒拉弗都是圣天使的人,对彼此之间的实力再熟悉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此时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对阵撒拉弗,如果自己在前面最凶猛的这几招拿不下他,后面基本就没有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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