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水波不兴,一艘精简的小船在碧波粼粼的河中行驶,那速度,不紧不慢。
碧空如洗,这样的天气,坐船,看山看水,倒是不错的选择。
此时,荣景拥着萧倾诺迎着风,立在船尾,好不惬意。
“这里风景不错。”风将她的头发扬起,衣袂飘飘。
“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想,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会出来那么快。”不然他不会跟诺儿说那些话。
萧倾诺对于荣景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在被困前三天的对话,她自是跟荣景说了。
孤独逸说,你应该庆幸给我一个好的印象。这话对于荣景来说,无疑是孤独逸给自己一个余地而已,因为这样的阵,对于一个没有武功的她来说,他一不敢十分的肯定。
“你说,这一路往下会是哪里?”萧倾诺看着琳琳的水面,真的怕孤独逸那家伙在耍狠。
孤独逸事先将她引到阵中,困了三天,再给她换个环境,现在出来了,又给她准备好了船,线路,萧倾诺对于孤独逸的相信度是非常的低的。反倒是荣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按照指示走了。
“孤独逸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是小人。”他这个太极端了,一边高傲的要命,一边,又嗜血残暴的要命,好矛盾的性子。
若是他动了杀心,萧倾诺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说不杀萧倾诺,肯定是不杀的。只是,那个阵,阵中的危险度,他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
孤独逸是矛盾的,是他的作风又不是他的作风,这太忧伤了。
小船一直行驶,终于靠岸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终于有人气了。这种感觉,萧倾诺觉得爽多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慢慢的吐出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从那边过来,也不过两个时辰。
两人下了岸,倒是不急着走,而是找了间客栈,吃了饭,睡下了。
三天三夜的拼杀,体力几乎透支,而为到达安全点,两人都不敢放松,硬是强撑着,这会,出了阵,出了山,当然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才有力气跟那些人过招。
夜,降临。
萧倾诺悠悠醒来,正好对上荣景漆黑的眸子,那里面的目光柔柔的,几欲滴出水来。
“醒了?”低压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慵懒。看着萧倾诺眨了眨眼睛的样子,他笑了笑,“还要睡么?”睡了半天,他比他多醒了一会。
这几天,累坏她了。而后面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能睡的时候他想让她多睡一会。
“不了。”她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随后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胸前,轻轻的说道,“还好,你来了。”
脸上传来温热的体温,她细细的感受着,这一刻,心里好满足。
手穿插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指尖的温度骤然升温,吻了吻她的发丝,轻轻道:“傻瓜。”所有的情感及思绪都化作这简单的两个字。
患难,升华的不仅仅是情感,还有两颗心。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你侬我侬,这时光是幸福的。
外面,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望江楼上,临水城临水河一岸最高的阁楼。
望江楼的大门前,荣景低头对萧倾诺道:“我们上去。
萧倾诺抬头看去,只见阁楼灯火通明,仰头却是看不见楼的顶端,上面是夜空闪烁着的星星。
“怕吗?”荣景问道。
“不怕。”萧倾诺摇摇头。
“我会一直抱着你。”
“我知道。”这天他一直抱着她,几乎没有放过手,所以她的回答也是理所当然的。
荣景眉梢舒展,双眸璀璨如星。双足一点,一跃而起,乘风借力,轻松的越上望江楼最高层。
恍惚中,萧倾诺直叹,若是她也能这样飞檐走壁该多好啊。
因为疾风萧倾诺的裙摆猎猎飞舞,身后的发丝在空中凌乱,面上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冷风袭击,只觉得背后被一双手紧抱着,很温暖,很安心。
“看。”荣景指着对面的一处地方。
萧倾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映入眼前的是波光潋滟的江水,宽敞的江中巧小的船只缓缓的在江中荡漾,她甚至看到情侣在小船中点着蜡烛,相互依偎,低语呢喃。
看看对岸,阁楼林立,灯火辉煌,岸边的栏杆上一排排的走马灯,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看着热闹的街景,萧倾诺心里也跟着雀跃,双眸亮亮的,表情上毫不掩饰的高兴,荣景见此,面上也染上了喜色。
“临水夜色”萧倾诺认真的看着前面的景色,虽然只是在楼上的看着,她却被这样的气氛给感染了。
“恩。”荣景看到她眼中的喜欢,低头看着她,问道:“好看吗?”
“很好看。”这样的景色她在萧国是看不到的。眨了眨眼,她抬头看着荣景:“好看。”
灯光下,一片昏黄照射在他的脸上,从她的方向看到他的侧脸,柔和的线条以及那晶亮的眸子,几欲让她看痴了。
此时的荣景很温柔,也很好看,她感觉很温暖。嘴角上扬,眸中洋溢这幸福的光芒,从来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她觉得幸福。
“荣景。”忽然,萧倾诺抬头,低低的唤着荣景的名字,那声音软软的,那些许暗哑,还有那笑容,如清晨的荷花忽然绽放花骨,绚烂,纯净,让人难忘。
“诺儿。”荣景的心忽然觉得软软的,似乎有温泉在里面流淌,暖暖的。看着萧倾诺的双眸忽然变得柔柔的,抚着她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心中的激荡,只能将萧倾诺抱得更紧,似乎将她揉进血液里,却觉得不够,最后化作一声又一声复杂的呢喃“诺儿,诺儿。”
清风过处,波光粼粼。
望江楼上,两个身影,无处不散发着幸福的光景。
相对于经历过劫难的两人来说,此时此刻,是难得可贵的。
千帆过江,烛光闪烁中,清风习习,水波粼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诺儿,我们去坐船吧。”看着河上精致的船,荣景轻声开口。
“好。”
未待萧倾诺准备,荣景就抱着她直接越过栏杆,往江边的船只飞去。
凉凉的风拂过面颊,看见脚下的船只越来越清晰。恍惚中,两人已经进入了一只小船里。
荣景抱着她坐在已经铺好的船舱中,前方放着一个四方的茶几,上面点着红色的蜡烛,旁边有点心。
船家见此,愣了一下,仅一瞬便开船了。
在临城不乏武功高强的人,而这位客人,显然是武功不凡,所以他没有说话,好做自己的服务,银子是不会缺的。
萧倾诺回神之时,船已经荡到了河的中央。看着面前的荣景,她笑靥如花,“好开心。”说着,她缩进了荣景的怀中,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欣赏着面前的景色。
今天有喜有忧,而这一刻,她只想好好感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好好体会。
微风徐徐,异常的温柔,在这样的环境下,萧倾诺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半睡半醒只间,却见荣景看着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模模糊糊间在萧倾诺在荣景的怀中动了动,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后,沉沉的睡了下去。
船在江中轻轻的荡漾,荣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萧倾诺。微晃的烛光下,他细细的描绘着她的眉,眼,脸颊,随后来到她的唇。
轻如羽毛的划过,生怕一用力,她便会醒来。此时的他,胸中激荡,心,软的一塌糊涂。
自萧倾诺进入王府,他虽有好好的陪着她,却不如今天这一刻让他觉得时光万年。似乎,万年时光都觉得不够,他还想要的更多,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怎么都觉得都不够。
那种感觉,很强烈,前所未有的强烈。
若说以前他痴心不悔,现在,他甘愿画地为牢,此生只为她一个人笑,只为她一个人急,只为她一个人愁。
夜,深了,临水河上灯火依旧,只是人已渐渐散去。
客栈内,萧倾诺熟睡于榻上,而荣景却不在。
“爷。”冰冷的声音,是十一和十五。
十一,本是跟着荣景的,只是荣景让他去办别的事情去了,而十五,跟着萧倾诺,却阴差阳错的没跟自己的主子入阵,一步之差,竟是让他急了好几天。
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看到了十一,知道荣景来了,便把事情跟荣景说了,他才知道王妃入了孤独逸设下的阵。
所以才有荣景后来的追上,若非如此,十五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两人本是在忘城等待的,却在白天的时候收到爷的消息,两人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终于在半夜时分碰面了。
忘城与临水城相接,所以路程并不是很远。
“都准备好了么?”荣景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两人,问道。
“爷,你放心,都准备妥当了。”十一回答道。
细子已经混入宸国的皇宫,还成为了宸国老皇帝的*妃,听说最近都不早朝呢。
“恩,如今朝中怎么样了?”他出来了几日,厮杀了三天,自是不知道朝中如今如何了。
“照旧。”
“你们休息一下,天一亮便出发。”
翌日,天微亮,一辆精简的马车在临城的官道上急速的奔驰,一路朝着北国的帝都而去。
微微的震动,萧倾诺幽幽醒来,张开双眼看见的是荣景,温柔依旧,见此,她微微一笑,随后伸了一个懒腰,双臂环着他的腰,懒懒的。
“这是哪?”闷闷的声音从怀中发出。
荣景见此,*溺的笑了笑,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在马车上,北国帝都的路上。”
萧倾诺玉手掀开车帘,外面一片晴天,那光线,让她微微的眯起了双眼,“怎么不叫醒我?”现在艳阳高照,响午了。
她还真能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而且还是一觉无梦。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荣景双眸很亮,伸手抚弄她额前的碎发,一手拿着梳子,慢慢的帮着她梳后面的长发。
萧倾诺似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今天国会,哎呀,迟到了,他们以为我们萧国不敢来了,那孤独逸肯定以为我来不了了。”想及此,她又急又咬牙。
此时,离北国帝都还有大半天的路程,过去的时候茶都凉了。这回,萧国肯定成为四国的新闻头条了,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版本。
荣景见此,面色都不变,拿着湿帕温柔的拭擦着萧倾诺的脸,那眼神,专注的很,似乎这一切对他来说无关紧要,面前的人才是他的世界。
“荣景。”见荣景不说话,萧倾诺侧着头,看着他。而荣景的愈发*溺,她理所当然的受着。
“放心,晚上才开始的。”放下手中的湿帕,荣景淡淡的开口。
晚上?萧倾诺沉思了一会,忽然双眸晶亮,激动地搂着荣景,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而这挠痒痒的举动,惹来荣景更为灼热的视线。
“诺儿,白天你也想*为夫么?”荣景的声音沙哑,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此时他接过萧倾诺漱口的杯子,双目灼灼。
呃,萧倾诺的激动瞬间被冻僵了,那灼热的视线,她无处可避。
“荣景。”萧倾诺经受不住这火热的攻势,嗔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很紧张的,一张脸红晕爬满。
嘴角微微勾起,荣景笑的邪魅,只见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诺儿,我这般辛苦,你就没有什么表示么?”又是梳头,又是洗脸的。
荣景开始学会了索取了。
不想荣景这般举动,还这么说,倒是让她一怔,看着荣景许久,萧倾诺思索道:“你想要什么?”
那邪魅的笑,让她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有点坏坏的。忽然,她笑了。难得他心情好,她也跟着被渲染了。
钱,权,荣景都有了,而他要的只不过是她长久的笑靥如花和生生世世的相伴。
“你都答应?”尾音上扬,荣景的眉梢微挑,眸中精光闪过。
“我有就给。”萧倾诺很认真,难得的漏掉了荣景眸中的那一抹精光。
看着荣景,萧倾诺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她身上没啥东西。当初她进王府的时候可是净身入户,而唯一一次,是皇帝赏赐的,除此之外,她可真是穷,就连身上传的衣服都是荣景定的。
她是公主,可细想之下,好像很穷。
“我确定你有。”荣景的目光沉了沉。
“我有?”是什么东西,那么神奇?
“恩。”荣景点了点头。
看着荣景,萧倾诺开口,“你说。”心,身,她都给他了,还有什么?
除了这两样,她什么都没有。
“你。”荣景的声音沉着有力,双眸中闪现的占有欲那么的浓烈,带着一种彪悍的霸道。
这样流露的情感,萧倾诺被震撼到了,荣景的深情,荣景对她的爱,比她想的远远要多的多。
“我不是以身相许了么?”彻夜*,都快点成连体婴儿了。
当初,荣景也有深情流露,只是当时她对他没有感觉,如今,两颗心那么靠近,他的真情,几乎灼烫她的心。
如今,他说他想要她。是不是她的情感表现的不明显,他没有安全感?
曾听说,爱需要说出来,更是做出来的。她以为,她不说,他亦感受到。却不想,她的想法是错的。
马车在继续,车内的气氛确是不一样的。
萧倾诺挪了挪,搂着荣景,抬眼,深深的望进他的双眸,红唇轻启,“荣景,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说着,她伸手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上。
温软而炙热的触感,荣景胸中一阵激荡,喉间动了动,耳边再一次传来她低低的声音,“感受到了么,这里是为你跳的,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荣景,我爱你,很爱”
此生,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四目相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对方。
时间停止,这一刻停驻。
萧倾诺的真情透露,荣景呆怔了许久,忽然咧着嘴角,一张脸绽放着笑容,双眸璀璨如星,满腔的喜悦荡漾于胸间。
“诺儿,在说一遍。”荣景激动,就连声音都带着无语言表的喜悦。
看着又呆又笑的荣景,萧倾诺有些无奈,以为他会来给她一个*的热吻,不想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笑。
“过期无效。”没想到她掏心掏肺,他却是这样。哎,默契不够啊。
“诺儿。”荣景哀怨了。
呀,这人,怎么这样?萧倾诺又气又羞的堵上了他的嘴。
毫无章法可言,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啃咬着。荣景先是一愣,随后化被动为主动。
灼热的唇贴着她的,柔软的触感,如同带着电般,酥酥麻麻的传遍全身。温热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几乎卷席着她的整个胸腔,就连呼吸都是他的男性气息。
空气在升温,两人火热的交战,不放过对方的一个城池。直到萧倾诺整个人瘫软如泥之后荣景才不舍的放开她,看着她双目迷离的含着一层水雾,说不出的惑人,那张被拜访过的唇微微的肿着却带着惊人的*力,让他有种冲动,想在一次品尝她的美好。
似乎想到什么,荣景的目光越发的深邃,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久久未移开。
“要死了。”得以喘息之的萧倾诺微微开口,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热吻上。
情动的余韵还未从她的脸上退去,双眼依旧处于迷蒙的状态,静静的垂着脑袋的样子,很美好。
“诺儿,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荣景要了,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看着萧倾诺,荣景霸道又深情的说道。
这话,惹来萧倾诺催泪。那颗心,从来没有此时这么窒息过。脑中刻满了荣景那句: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一边又一遍,挥之不去。
抹去她腮边的泪水,轻轻的道:“傻瓜。”他的诺儿,总是这么轻易的让他觉得心疼。
搂紧了荣景,萧倾诺不敢抬头,生怕抬头,入目的就是他满目的柔情,满眼的疼惜以及满腔的深情,她怕看了又忍不住泪水决堤。
看着她红红的双眼及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划过,隐隐的疼着。他的诺儿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他从未见过她这样流过泪,想来自己真是浑透了,把她逼成这样。
那三个字,对他来说,足够回味此生了。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车内一片安静。车外艳阳高照,十一和十五赶车,在听到自家爷霸道的话的时候,都竖起了大拇指,是男人就该这样。
荣景,是他们的榜样了。
“诺儿,饿了么?”许久,荣景轻声开口。
“恩。”萧倾诺的声音有些沙哑,点了点头。
话一落音,荣景便从暗格里准备好的食膳摆在车内的茶几上
“都是你喜欢的,可要多吃点,你看你,出来没几日便清减了。”看着萧倾诺的侧脸,怎么看荣景都觉得萧倾诺瘦了。
菜式不多,每一样都是精致的。看了看,萧倾诺就知道这是荣景用心的结果,当下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感性,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
忘城,比武招亲,最后赢家是忘城的高手,无殇。这个人,不仅武功高,长得也很有个性,那张阳刚的脸横穿着一条蜈蚣疤痕,让他那张脸添了几分恶煞。
招亲会一结束,忘城的人纷纷的讨论这厉大小姐的夫婿,这回,忘城最出名的男女都聚在一起了,众人觉得这结果还不错。
一时之间,忘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厉大小姐有夫婿了,有人却叹息了,因为这忘城又少了一个上新闻头条的人物。
而众人却不知道,城主对无伤满意是满意,可女儿要死要活的不肯乖乖嫁人,偏偏囔囔着要那个什么阿箫公子。
厉可欣自那日被砍晕了之后,经常犯花痴,幻想着和阿箫成亲的场景,就连做梦也是跟阿箫公子在一起,而她的狂犬病发的越来越频繁了。
“可欣,无伤公子高大威猛,武功高强,这样可以保护你,这样不是很好么?”厉家大厅,厉城主皱着眉头对女儿说道。
“不要,我要阿箫公子,爹,你赶紧叫人把阿箫找来,我不要跟无伤公子成婚。”厉小姐虽二十六了,可任性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能看年龄。
厅中,无伤也在,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好似厉可欣说的都与他无关。
看着自己女儿,厉城主恨铁不成钢啊,想发作,却碍于无伤,反倒是转过脸来对无伤公子歉意的笑了笑,“无伤公子,小女不懂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厉城主的话一说完,从未开口的无伤开口说话了,“婚姻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既然厉小姐无意于我,那么我也不强求。若是得到厉家的财产却娶了一个不情愿的妻子,那么我宁愿这辈子自己过,告退。”
无伤本事江湖中人,他本是冲着高官厚禄而来的,如今招亲会夺的头筹,他却没了那心思,厉小姐另有喜欢的,那么他也不用强求什么。
一生的荣华富贵比起去一个不情愿的妻子,他还是觉得没必要给自己添堵。人活着,快乐就好,钱多钱少,看你怎么想。钱多,就多花些,钱少,少花些。得到的太多,反而潇洒不起来,而他又不喜欢被束缚,所以退出是最好的选择。
“无伤公子,无伤公子。”看着无伤转身离去,厉城主顾不上身份就追了过去。
无伤脚下生风,厉城主哪里追的上?只好生气的甩袖,对着自己的女儿又是瞪又是气的。
“你看你….”厉城主气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最后只放下狠话,“趁着无伤公子还没有走远,你赶紧给我去追,若是嫁不成无伤,我就死在你面前。”
“那你去死啊。”厉可欣一气之下,真的把话给接下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自己的老爹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血倒了下去。
一阵慌乱之后,大夫说厉城主气急攻心,命不久矣。
厉可欣虽有些彪悍,可心到底是善良的,流着泪,“爹,你放心,我答应你,嫁给无伤公子。”
反正她都二十六了,女人最美的年华都没有了,嫁给谁还不是嫁?
那个*倜傥的阿箫公子她就藏在心里吧。
果真,厉城主的病有些好转,只是依旧躺在*上。
而厉可欣去找无伤的时候,无伤却说,“强扭的瓜不甜。”她心里悔恨。
为了爹爹,她豁出去了。不管无伤去哪里,她都跟着。无伤无奈,打不得又骂不得,干脆关起们来,不见。
厉可欣这次却是铁了心,在他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无伤出门的时候看见厉小姐倒在自家的门口,周边还有一群围观者。
后来才发现,厉可欣在自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这个时候,他动摇了。
“无伤啊,厉小姐跪在你家门前三天三夜了,你就答应她吧。”
“是啊,是啊,厉小姐一片孝心,这样的女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时之间,厉小姐的事情让人感动了,纷纷有人替她说话。在众人的议论下,无伤还是没有给一个答案。
这一事,无疑又成了忘城的头条新闻。
三日后,厉可欣醒来,看到一旁的无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说话,先把药喝了。”无伤将她扶了起来,一手喂着她喝药。
厉可欣平时养尊处优,什么都是有人伺候,可这一次,是个男人,还是个不想娶她的男人喂她喝药,她还是觉得别扭的。
“我爹怎么样了。”她病了,她爹肯定很担心的吧。
“厉城主知道了,大夫说你没有什么大碍,日后你发病的时候不要出门就好。”
无伤的话,厉可欣一怔,随后心里一个咯噔,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无伤。
“大夫说,这个病能治。”无伤看着她说道,并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人都是会生病的,只不过她的病特别了些,况且能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无伤的表现,厉可欣还是有些忐忑,小心的开口,“你介意么?”这个,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你身子差不多了,下午你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说着,无伤便走了出去。
无伤的转移话题,厉可欣还是有些伤心的。她真想问,你愿不愿意娶我,只是,她不敢。
经过了这一件事,她仿佛懂事了很多。上一次,派人抓阿箫公子的事情,她觉得挺愧疚的。也不知道阿箫公子是否把她想成了坏女人了。
若是无伤公子不娶她,她这一生都不会嫁人了,她暗暗发誓。
“你怎么还磨蹭?”响午时分,无伤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说道。
这样的话,硬邦邦的,厉可欣听了心里很难受,垂着眸,就是不说话。
无伤是江湖中人,粗心,不懂女人,也不知道他的话让厉大小姐不舒服了。又道:“又怎么了?”
“没事。”厉可欣低低的道。
“恩,那你回家好好休息,这几天我们就不要碰面了。”
“为什么。”这,厉大小姐不干了。
“成婚前,男女不得见面,这是习俗。”
这话,把厉可欣惊到了,久久未说出话来。
三日后,厉大小姐成婚的消息传出,整个忘城又迎来了另一个*。
忘城这边很热闹,而北国帝都,同样也热闹非凡。
傍晚时分,北国皇宫,参加国会的各国代表已纷纷入座。
月国,轩辕太子和九公主做代表。一席精致的金丝镶边的白袍,一身华贵,却掩不去那一身阳光的气质。他身旁的九公主琪琪格,一身淡粉色的宫装,俏皮又不失庄重。
宸国太子,依旧是紫金色的袍子,似乎对他来说,紫金色是他的酷爱。此时的他,在看着萧国空荡荡的位置时,眸光闪了闪。
她,是否来了还是还在里面?
这几日,他不闻不问,潜意识里不想知道她的消息。而此时此刻,想知道她的消息是那么强烈。
捏这杯子,头一仰,狠狠的将口中的酒咽了下去。
萧倾诺,若是你来不了了,那么,我孤独逸终是高看你了。
国会未开始,那些人便先聊聊天,私下交流。
北国的人,一个未出现,毕竟是东道主,总是压轴的。整个场面,就萧国的位置空空的,有人目光聚集在萧倾诺的位置上,也有人暗自高兴。
怎么说,萧国上一次的国会上第一公主大放光彩,几乎将所有的项目都夺了去了,这一次,若是她来不成了,那么他们便有机会了。
就在各国的代表各安心思的时候,东道主现身了。
“不好意思,朕来晚了。”
高坐上,代表着皇权最高的明黄色身影现身了,北国国主,花甲年了,那声音依旧洪亮,步伐依旧矫健,而他的身后尾随跟来的是北国太子冷无邪和冷秋天。
北国的太子,看起来最不像太子的,那气质怎么看都像个做学问的,书卷气质很浓,倒是秋天公主,很冷艳,让人见了之后便不会忘记。
“见过北国国主。”众人起身恭迎北国国主,却只是颔首行礼,并未行叩拜大礼。
“逸太子,贵国国主可好啊。”北国国主在坐上龙椅之际,首先开口的便是问候宸国的国主,可见,在他的心中,宸国的实力比较强。
对于逸太子,北国国主是欣赏的,因为孤独逸很优秀,不亚于萧国的萧城,只是北国跟萧国一向不好,他更欣赏逸太子。
“有劳国主挂念,父皇他很好,他老人家很是挂念你呢。”这话,一语双关,听得北国国主笑容有些不自然。
宸国国主挂念他北国什么,无非就是北国完蛋,他宸国好借到。而宸国的野心,谁人不知?
“昭阳太子,九公主,别来无恙。”
这情况来看,北国国主是打算一个个的先问候了。而昭阳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举着手中的酒杯,微微颔首。
北国国主见此,自是不会在说什么,继而转向萧国,在看到萧国的位置空空荡荡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僵了。
怎么没有人跟他说,萧国没人来?
失误,严重失误。当下北国国主也黑了脸了,萧国无人他却未得到消息,这不是让别国看笑话么。
“父皇,我看萧国定是不敢来了。”上边的秋天公主忽然开口了。
这话一出,下面就沸腾了。萧国第一公主不敢来?真的不敢来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笑怎么看都有点讽刺秋天公主的话。
怕是人家来了,你们北国输的更惨淡吧。众人暗自吐槽。
“萧国第一公主举世闻名,岂有不敢的道理?依本宫之见,第一公主可能是在路上耽搁了。”秋天公主话一出后,下面的反响无邪太子看的到,当下出来圆了场。
他得到的消息回报,几天前忘城城主唯独女招亲,昭阳太子和秋天公主去凑了热闹,只是不知道这萧倾诺是否也在忘城?
北国接到萧国的消息,第一公主早早就出发了,莫非是在半路遇到了什么不测?若真是如此,那么对他来说是好事。
国会上,他们可以宣布萧国弃权。
“哥。”无邪太子为萧倾诺说话,秋天不满的低声嗔着他。
这时候,皇帝出声了,“来人,前去宫门口看看,第一公主的銮驾是否到了?”说着,北国国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萧国,他到是恨不得他们不来,让他成为四国中的笑话。只是今年北国作为东道主,怎么也要表现的大度一些,让人去看,那也说明给过他们机会不是?
北国国主话一出,全场沉默了。
“哥,你说第一公主会不会来?”坐上,九公主小声地对着旁边的昭阳太子说道。
“会的。”昭阳安慰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第一公主会不会来。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国会,第一公主的风采他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当下也是希望第一公主能来的。
“我相信她一定会来的,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九公主对萧倾诺时欣赏的,她早就对上一次的她心生崇拜了。
这一次跟着来,就是为了见她的。
孤独逸这边,只见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面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他那双眸子不着痕迹的锁着对面的空位。
她不在,国会还有什么意思?
过了很久,有宫人前来回报,“禀陛下,宫外没有看到萧国第一公主的銮驾。”
这下,众人不淡定了,当即哗然一片。
仰慕者,可惜;嫉妒者,爽;欣赏者,惋惜。各种心理在这句话后一一的显现。
“国主,车劳马顿,路途遥远,第一公主一介女子爬山涉水,想必也不容易,不防我们先开始吧,等第一公主来了再做比试也不迟。”第一公主的粉丝九公主站起来,为萧倾诺说话。
可有人并不想她那样喜欢萧倾诺,而是恨不得她死在路上了。“作为一国的代表,若是连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你们还能想她有何突出表现?”这句话惹来萧倾诺粉丝的不满,秋天公主依旧高傲的扬起下巴,“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在今年,萧国第一公主起死回生之后嫁给景王,记忆不全,双耳失聪。是,两年前她是在四国大放光彩,如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们确定她依旧能大放异彩,给大家带来惊喜么?”
这话,有人动摇了。是啊,第一公主今年的流言颇多,还意图谋反呢。
孤独逸抬眸,不着痕迹的看着秋天公主,那眸子隐晦着阴郁。
“你这是怕了?”九公主不舒服,拍桌站了起来,而昭阳见此,也不反对,这一举,倒是引来众多人的侧目。
“同是公主,我会怕她?”秋天公主扬起下巴,讽刺的看着九公主。
其实,怕不怕,她心里最清楚。
九公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上边的北国国主有些不耐,“好了,大家都别说。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第一公主也许真的有事耽搁了,朕也表示理解,可这不是家宴,得按照规矩来,所以,朕宣布…”
九公主心里咯噔,秋天公主一脸的得意,孤独逸举着杯子的手一怔,倒是昭阳,微微叹息,场上的人表情各异,一个个目光聚在北国国主的身上。
“萧国弃权。”
正在这档口,大殿外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谁说萧国弃权了?”
这一刻,在场的目光都齐唰唰的朝殿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