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门徒 第三十五章 腥风血雨大劫至

作者 : 记得爱情来过

众人急问死者是谁。m

那捕快说:“正是杀死张桂香的凶手刀疤。”

徐锦鹏骂道:“妈的,这浑蛋现在才死,我还嫌晚了,整件破事都是他搞出来的,现在害得我们担惊受怕。”言罢,啐了一口。

乐天‘哦’了一声,懊恼的说道:“我们把这个主角人物倒忽略了,他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那妖孽不可能放过他的,按说他应该第一个死才对,为何现在才死?你说他发疯而死,是个怎样的情形?”

那捕快说道:“事情的始末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听看守死牢的衙役说的。”

“走,我们去死牢看看去。”吴富贵说道。

那郭德夫妻去把女儿的尸体暂放在验尸房中,两人仍是伤心不已。

乐天几人来到县衙内的死牢中。

那牢房共是两层,地上一层房间较多,关的是一些普通犯人,地下一层只有几个房间,主要关押判了死罪的人。

众人走到最里面一间,只见那牢房大约有一丈见方,三面是用深灰色的石头堆彻,一面是只能伸出手臂的铁栅栏,地上铺的是干草。刀疤的尸体已经抬走,如今一面墙上犹有大块鲜红的血渍,一直延伸到墙根,触目惊心。

那捕快找来守牢的衙役,询问事情的始末。

那名衙役四十来岁,看守死牢已经有些年头,见吴公子也在其间,于是不敢怠慢,立时说道:“大家都叫他‘刀疤’,其实他真名叫吴旺财,判了死刑之后,一直关押在内,刑部的死刑核准公文尚未到来,不过算来,一个月之内是免不了吃上一刀。

开始这家伙倒也安静,沉默寡言,不说多话,在老仵作死的那晚,这家伙就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嘴里自言自语,不知低咕的什么,问他也不说,时笑时哭。李捕头死的那天,这家伙越发疯得厉害,一直在牢里走来走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脸上惶恐不安,嘴里一直在说:有恶鬼要来害他。

这些年,我见过的死囚多了,知道每个死囚在临刑前精神大都会崩溃,胡言乱语,疯疯巅巅是常事,于是也没有多加理会。昨日这家伙越发疯得厉害,在里面大呼小叫,眼睛充满了血丝,说自己死期快到,叫我们趁早杀了他,免受折磨,吵得我们不厌其烦。

今天白天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们倒还觉得奇怪。谁曾想一个时辰之前,突然又疯病大发,双手不停摇晃着铁门,脸部青筋暴起,那眼睛似乎都快鼓了出来,嘴里不停的说道:“恶鬼快来了,恶鬼快来了。”稍后又是不住的狂笑,接命用手抓扯自己的胸膛,我们见势不妙,赶紧进去把他双手缚住,他才安静下来。

我和另个一个兄弟正在外面闲聊时,听见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过来一看,才发现那家伙用头不停的撞墙,我们吓了一跳,进去阻止,那家伙已经头破血流,不一刻就断了气。”

吴富贵听罢,说道:“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乐天却问道:“他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那衙役回忆道:“好象说了什么,声音很低,好象是说什么大劫已到,魔障现身。我们也搞不明白。”

徐锦鹏说道:“他是指那个妖孽来杀了他?”

乐天摇摇头:“这牢房重地,杀气颇重,鬼怪都避之,尤其死牢之中,关的皆是生性暴戾之徒,人中恶人,是鬼都惧三分。岂不闻鬼惧恶人之说?从他疯状来看,那妖孽可能在外面以冥力影响了他的精神,那家伙疯狂之际,已经感应到了灾祸来临,不过他死前的话,倒有些让人惶恐。”

“有什么惶恐的?他是被鬼折磨死了,受了劫数而已。”吴富贵说道。

“怕只怕他提到的劫数并非他自己,他不是提到了‘魔障现身’吗”乐天说道。

“什么‘魔障现身’不明白。”吴富贵摇摇头。

这时,回来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孙仵作面色凝重的说道:“关于魔,我倒有些耳闻。”

乐天说道:“愿闻其详。”

孙仵作说道:“早年我跟师父学验尸之法,常往来于州县各地,查验凶案中的尸体。我师父有一好友,是个游方和尚,法号致远,此人佛性极高,身怀悲天悯人之心,经常为受害者超渡亡魂。于是乎时常遇到师父,两人在一起闲聊中,常谈一些佛学及生、死之事。

我记得有次我也在旁边,二人谈起鬼怪之事,那高僧说过,人死后魂魄离身,为善者升入天,享受西方极乐,为恶者,堕入地狱,遭受轮回之苦;逾期滞留阳间者,化为孤魂野鬼。鬼在阳世游荡,破坏阴阳,有违天道,是故最后多半为阴司鬼卒所擒,余者或遭世上道佛诛杀或获天遣,但难免有极少数漏网之鱼,或得天时地利,或逢奇缘巧合,吸阴阳之气,炼三度鬼道,历三劫之难,而修身为魔,其势不可挡。”

徐锦鹏听了吸了口冷气,惊惧道:“如此说来,鬼修成魔那是很可怕的事?”

孙仵作冷笑道:“岂是可怕二字可以形容的?那致远大师本身就魔下劫生之人。当年他未出生时,家乡有反贼作乱,人数最多时达数万之从,声势浩大,据县占州,方圆几百里都受波及,百姓遭难,流离失所。官军屡剿不尽,数年下来,战乱不断,可谓白骨成山,血流漂橹。

最后朝庭派来大军镇压,在城镇附近一山谷中将残余反贼三千余人前堵后截,困于谷中,历时三月,谷中水断粮绝,人皆以死尸为食,人血解渴,最后悉数被困死谷中。官军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其臭百里可闻,至此暴乱平息。那山谷以后也没有人再敢踏入。后来百姓陆续回归家园,那致远大师的父母新婚燕尔,迁回城中。

过了九年,城中人丁复盛。初夏的一个晚上,那时致远大师已出生半月,尚未取名。是夜城中猫叫鼠窜,鸡鸣狗跳,其情怪异,第二夜石墙出水,平地现坑,众人惊慌之余皆不知其意,第三夜城中婴儿俱哭,不知所故。据后来生还者回忆,是夜子丑交接之时,城镇上空有亮光起,其明如白昼,少顷,浓雾锁天,复为黑夜,月不可见,稍后雾中下雨,其腥如血,沾者肌肤溃烂,疼痛而死;躲于屋中者,被水气所袭,呼吸不畅,多半窒息而亡。至天明,城中上万人,死者十之八九,存者哭声震天,其状惨不忍睹。

有云游高僧闻讯赶至,于屋中救出一婴儿。见城中情形,谓众人云:此乃魔障作怪,大劫之难,存者即刻远离此地。

然后,高僧赶紧联络各方奇人异士,携手查案。

最终探明,此乃山谷中厉鬼化魔所致。原来最后困死谷中的乃反贼首领,不知其名,自谓‘天机道人’,生前会法术,生性残暴,杀人如麻,死后化为厉鬼,于谷中地底获得上古冥器,不到九年时间,修三度鬼道,避三劫之难,化身为魔,施展无上魔法,屠戮城中百姓。

那高僧与上百佛道高手围剿此魔,大战数日,折损过半人员,才将此魔形神俱诛。

那婴儿父母双亡,自至被高僧收养,归于佛门,后取名致远。”

众人听完孙仵作的故事,半晌不能言语。

稍后,乐天才缓缓说道:“他祖师爷爷的,若魔障现身,我等大难至矣。”

天色已晚,众人在惊惧中都散去,虽然于房屋四周贴了符咒,但依然惶恐睡不安生。

乐天很是忧虑,如此几日下来,竟不知对手倒底为何物,今寻到那女孩尸体也于事无补,加之那刀疤死前的话,以及孙仵作之言,令他更增烦恼。

其实关于魔的传闻,他也知道其厉害,师父以前曾讲述过魔的种种,不过师徒二人也未曾亲身遇到,因为厉鬼修成魔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但一旦成魔,那无疑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自己这百年功力也是无法抵挡。

但愿那刀疤是胡言乱语,自己是杞人忧天,纵有可能,成魔也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至少不会在短时间之内吧?唯今之计,只有抓紧时间找到妖孽,灭其于萌芽之内。

可是线索何处寻呢?

如此辗转反侧,至鸡鸣方才睡去。

晌午时分,乐天才起床,吃罢午饭,坐在院中,细细回忆此案的整个过程,以期寻到线索,找出妖孽。

这时徐锦鹏和孙仵作来了。

“大家一夜可好?”乐天问道。

“多亏有天哥的符在,虽然睡得不安稳,但喜得平安,我已询问过众人,都皆无事。”吴富贵说道。

“要想平安,只有找到妖孽,除之而后快。现在它在暗,我们在明,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如果它转移了目标,我们更无从防起。”乐天一副忧虑的神色,那俊朗的面容也多日不见笑容。

“今天我和孙仵作来,就是听到他说找到了一丝线索,看能不能有所帮助。”吴富贵说道。

“哦,快说说,发现了什么线索?”乐天神色舒缓。

“孙仵作,你给天哥说说。”

孙仵作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与乐天,说道:“你还记得这本书么?”

乐天接过来,看那书上并无书名,只是在右下角写有一个‘周’字。

乐天说道:“我识字不多,平常看得都是茅山书籍,里面大多为符咒阴文。不知这本书是什么书,我不曾看过。”

孙仵作说道:“这本书是老仵作周伯生前记录尸检结果的手记。他一生验尸颇多,因此手记也有好几本,这是其中一本。”

乐天问道:“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孙仵作说道:“周伯死得时候,你去过现场,记得看到了什么?”

乐天回忆了半晌,然后说道:“周伯当时惨死在床上,对了,他的右手下还压着一本书。”

“不错,正是这本验尸笔录。”孙仵作说道。

“难不成这里面有玄机?”乐天说道,随及翻开此书,书中前面几十页都写了字,翻到后面还余数十页空白。

孙仵作说道:“我今早去问了周伯的邻居,打听到周伯这个人素来习惯早睡早起,一般不超过亥时就熄灯睡觉,睡觉之前喜欢翻看自己的验尸笔录。他的另外几本手册都已写满,放在他屋内的一个木箱内,只有这本是最新的,还没有写完,所以一直随身带着,而这里面的最后一个验尸记录便是张桂香的尸检情况。”

停了一下,孙仵作说道:“根据我的查验,周伯的死亡时间最早也在丑时之内,平常这个时间,他早已上床安寝。当晚一个邻居说在亥时左右他就看到周伯屋里已经熄了灯。然而另一个与朋友聚会晚归的邻居说在子丑时分,他看见周伯屋里的灯还亮着,还隔着窗子向周伯问道:“老爷子,这么晚了还在做什么?”那周伯在屋里答道:“睡不着,起来写点东西。”于是那人也没多问,就回家去了。”

“可惜这些线索李捕头还未来得及查,自己也遇害了。”孙仵作又说道:“也就是说周伯夜半起来看书时,那妖孽就来了。是故他死的时候,书还留在床上,没来得及放回原处。”

乐天点点头,“有道理,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孙仵作说:“记得那天黄昏后,你们是不是举行了一个庆功宴?”

吴富贵说道:“正是,因为消灭了女鬼,以为了结了案子,大家都聚在一起,喝了几杯。我记得周伯也喝了不少,提前走了。”

孙仵作说道:“你们想想,一个人喝了不少酒,又在亥时睡下了,案子又破了,照理说应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周伯却在半夜起来,并对问话的邻居说,他睡不着,写点东西。这一定说明他心里惦记着什么事。”

“他惦记着什么事呢?”乐天眉头紧锁。

“他惦记的事已经写在里面了。”孙仵作说道。

“什么事?难不成他知道妖孽是谁?”乐天问道。

“非也。他岂有那个未卜先知的本事,他惦记得是自己验尸过程中可能遗漏的事。”

“遗漏了什么?”听到这里,吴富贵也好奇的问道。

孙仵作说道:“我与周伯也算相识一场,他这个人素来做事认真,对于份内之事都是一丝不苟,虽然案子已破,但可能他认为尸检记录并不完善,是故做了补充。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本书出现在现场,是不是有线索可寻,可是我把这本书的内容都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现在他们几人的死已经肯定是妖孽所为,昨天又听到刀疤死前所言,所以这个案子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我又连夜复看了此书,在张桂香尸检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写得什么?”乐天问道。

“本来以一个仵作看来,此话平平无奇,以致于我以前忽略了,可是现在看来,其一,这一句话与前面的话语序上不太连贯,其二我今早才注意到这句话着墨的颜色,与前面的尸检记录显然不是同一时候写成。于是我去询问周伯邻居,得出一个结论:当夜他起身就是为了补写这句话。”

“倒底是什么话?”乐天又问道。

“字倒不多,寥寥几个字而已。”孙仵作把书翻到那一页上,指着最后一句话,对吴富贵说道:“你念给他听听。”

吴富贵接过一看,嘴里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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