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远安静的时候我低了低头,我和雷云有协议,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能把他雇用我做他表妹的事情说出去,如果说出去不但会给雷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也要负法律责任。
一方面是协议,而另外一方面我也确实不想告诉李航远什么。
过去我是李航远的童养媳,吃了他们家的,用了他们家的,他们李家对我有养育之恩,知遇之恩,我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做违背他们李家,违背他李航远的事情,那些时候我没有根基,没有家庭背景,他欺负我就如同是踩在脚下的一把沙子,想怎样就怎样,可如今我有了家,有了疼我的外公,而且雷家不比平常人,想他也该收敛一些了,不至于在把我当成无根的野草,想怎么样就怎样。
“怎没回事?”李航远回神便瞪着我,深邃的双眼瞪的人有些心虚,但还是鼓足了勇气,镇定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我只能这么做,如果不坚持,李航远一定会看出我在说谎,那样后果会更麻烦。
‘雷云有个爷爷,还有个姑姑,雷云的父母在雷云很小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在意外中去世了,雷云从小跟着他姑姑长大。
雷云和姑姑的感情极好,而雷云的姑姑在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未婚先孕的孩子,那孩子一出生就被人偷抱走了,为此雷云姑姑一度换上了抑郁症,成了雷云爷爷的一块心病。
雷云女乃女乃临死要雷云爷爷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女儿的孩子,而这些年来雷云和爷爷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我。’
李航远给我剥着鱼刺,握着筷子的手轻轻的顿了一下,半响才抬起头把鱼肉送到我嘴边上,问:“多久的事情?”
‘三个月左右。’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和李航远已经分开了三个月,想想这三个月来的安逸,竟有些伤感,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安逸的过日子。
“我就这么让你厌烦?还是认识什么人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惆怅,李航远说着咬了咬牙,夹了一个丸子送到了嘴边,我端起碗给他要他放在碗里,他却非送到我嘴边上,不得已我只能吃掉。
“相亲了?”李航远吃了一个丸子问我,我摇了摇头,李航远又问:“对你都好么?”
听见李航远问我点了点头,李航远又问我:“知道我们的事情么?”
我摇摇头,说:‘外公年纪大了,我没跟他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我在孤儿院里长大,你能不能别跟他们说我们的事情,我不想让外公担心我。’
“为什么不说?怕什么?”李航远紧追着问,我心里却好笑,为什么要说?一方面我不是外公的亲外孙女,一方面过去的事情提起来都是心酸,有什么可说的,说了外公又要难过自责一番。
看我沉默李航远又给我夹了菜,自己又吃了一点菜又问起了我这三个月来的事情。
“一直在家里?”看着我,李航远又给我送了一个丸子过来,我忙着摇了摇头,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饱了?”李航远问我点了点头,李航远把丸子直接放进了自己嘴里,吃完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红酒转过来看着我,等着我说这三个月来的事情。
‘我开了一家服装店,每天都在店里,平时一直陪在外公左右。’
“雷云呢?不说是你老板?”
‘你问我,我紧张就胡诌了一个借口。’
李航远有过短暂的沉默,沉默过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直接把我的手机拿了出来,我不知道李航远有什么打算,但看着他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他,又加了微信验证,也知道他是在把联系方式留下。
“这次的事情看在你交代的这么清楚的份上,就算了,有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说了。”李航远说着把手机还给了我,伸手我放起了手机。
起身李航远去签了单子,回来我正走到门口,正巧给李航远在门口堵住。
伟岸的身体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挡住了去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又想要跑?”李航远低头问我,我摇了摇头,都给他找到了,想跑哪那么容易,他一口一个姓雷的,明摆着就是认识,即便不是很熟悉,也是有过交集或者数面之缘的人。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李航远生意做得那么大,旗下又有服装业,雷云也有涉足服装业,不可能不认识雷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真想知道你还能跑到那里去。”李航远说着伸手将我一双手上的手帕都解开拿走放进了口袋里,我看着已经干爽的手心,李航远伸手拉了一下我的手,将我带出了餐厅的包间。
出门李航远问了我服装店的地址,我一直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再去问。
“时间还早,我们逛逛,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去。”李航远一手拉着我,一手随意的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说出的话要人觉得他是病了,如果不是怎么会说出这么不找边际的话。
可回头想想,这两次的见面,李航远都是这样不找边际,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周遭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宁静,才发现李航远下车的地方是无人的山腰上。
这里有一条宽敞的大路,路的两旁有足以照亮整条上山道路的路灯,向左望能看见山下的夜火阑珊,万户人家,向右望能看见潮涨潮落的黄金海岸……
李航远走在身边,不时的看看我,拉着的手一直放在身边,力道时轻时重的握着,目光懒散的在周围望着,步履不疾不徐的迈着。
耳边轻轻的吹着一阵风,山间飘荡着一缕似曾相识的香,几只飞蛾在路灯下徘徊,引起了我的注目,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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