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染白了有一个圣诞节的早晨,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周舟,明显感觉身体有种被车子碾轧过的疼痛,感觉到了不舒服本能的动了动,想起什么忙着睁开了有些紧绷的双眼,结果正睁着眼望着房顶的人也醒了。
抬头周舟朝着低头的李盛世看着,四目相视李盛世伸手抬起了周舟的下巴,翻身将周舟搂在了身下,他要是没记错昨晚他一直很被动。
周舟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手想要阻拦身上的人,却因为脸红转开了脸,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李盛世低头亲了亲周舟的脸,沿着周舟的嘴唇和下巴缠绵着,模索着将周舟有些不适的腿抬了起来……
一番缠绵过后李盛世在床上搂着周舟躺了一会起身下了床,周舟看着李盛世起床自己也坐了起来,随手把床上的床单给挡在了身上,转身李盛世一阵好笑,这算害羞?
看着李盛世俯身把周舟的下巴挑了起来,低头亲了一会才放开。
周舟有些脸红,这人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做完还矫情的不行,今天就跟不是他了一样,一点不知害臊,衣服不穿,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自己面前,好像地球上都不穿衣服一样。
周舟眨巴了两下大眼睛,低着头不肯抬起来,感觉呼吸都有些烫人。
“疼不疼?”弯腰李盛世把周舟抱了起来,连带着周舟死抓着不放的床单一块抱到了浴室里去,低头的时候柔软的嘴唇贴在周舟的耳边问,周舟没回答头又低了低,周舟不记得昨晚具体是怎么回事了,但说倒疼她也是刚刚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疼,其实要是他不说她都想不起来,她怀疑可能是心理作用。
离开了周舟李盛世忍不住又亲了周舟一下,抱起周舟转身的时候床单从床上一路甩开了一条长长的尾巴,拖拽着像是婚礼时候的婚纱在地上铺开了一条孔雀尾巴,漂亮谈不上,但如果两个人能回头看看,或许会背着一刻的情景却吸引。
进了浴室李盛世放了水,把周舟放进了浴缸里,自己跟着坐了进去,随后把周舟从身后保住了,撩起周舟的长发亲了亲周舟的肩膀,而后有些疲倦的朝着后面靠过去,手臂随意的一捞将周舟搂在了怀里。
周舟回头想去看一眼李盛世,李盛世却抬起手挡住了周舟的目光。
周舟抬起手想要把李盛世的手拿开,却听见李盛世说:“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不要想。”
李盛世眯上眼,仰起头枕在浴缸里睡着了,周舟拿开李盛世那只手转身朝着李盛世看着,很久才靠进李盛世的怀里。
泡了半个小时李盛世睁开了眼睛,拍了拍靠在怀里睡着的周舟,起身将周舟从水里捞了出去,转身去了外面。
换上了衣服李盛世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会自己,周舟过去的时候被李盛世一把给拉到了怀里,周舟有些不习惯,从今天早上开始李盛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有点亢奋,甚至有些怕他了。
刚刚换上衣服就站在镜子前看,也不知道他这么这么自恋,对着镜子看自己也能看的出神,还以为他没有留意到她,谁知道刚刚过去就给拉进了怀里,不管身前还是后就是一顿亲吻。
“圣诞快乐!”周舟还想着要推开,李盛世在耳边声音极其的好听,低沉的撩拨着她的心,顿时周舟没了动作,手慢慢的缩了回来。
李盛世唇角飞扬着一抹浅笑,嘴唇贴在周舟的嘴唇上缠绵着,眼眸却瞄着镜子里周舟红了的脸,突然的咬了周舟一下,疼了周舟忙着捶打起李盛世的肩膀,李盛世这才放开周舟,转身去了门外。
推开门李盛世在房子里扫视一眼,目及茶几上的字条迈步走了过去,字条上只留下了几个字:圣诞快乐。
李盛世眉头似有若无的皱了那么一下,随手把字条扔到了地板上,迈步去了大哥正浩然的门口,推开门果然人去楼空。
周舟出来的时候李盛世正转身出来,看到周舟下楼有些不自然,眉头又是一皱,迈步过去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下楼才把人放下。
“把饼干吃了。”别墅里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李盛世只找到了一盒饼干,凑合着给周舟垫垫肚子,倒了一杯水给周舟,勉强还能吃。
周舟抬头看着李盛世,这人真是奇怪,真的变了。
周舟吃着饼干,李盛世去了楼上收拾了一下,带上自己的护照,下楼问周舟的身份证件带了没有,周舟说都在包里,其他的李盛世也什么都没说,十点钟把周舟给带出了正浩然的别墅。
雪停了,不影响飞机,两个人在机场买了机票,下午的三点钟离开了当地。
飞机上周舟休息了一会,李盛世对周舟的照顾可说的无微不至,周舟这一路连去洗手间李盛世都起身陪着,吃饭也不用自己张罗,周舟觉得这人就跟父母一样体贴入微,照顾的人无微不至。
下了飞机周舟觉得有点冷,李盛世马上带着周舟去买了一条围巾,周舟觉得很怪,机场里的东西都不便宜,周舟不想买,李盛世没理会直接刷了卡,转身就给周舟围上了,出了机场李盛世一直用手紧拉着周舟的手,坐进了车里就会把人搂在怀里,一路上的话不多,情却都是暖的。
车子没有回去周家,直接停在了李家的大宅门口,到了地方周舟才知道李盛世没有把她送回去,顿时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什么都别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下了车李盛世将周舟的手拉了过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周舟虽然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还是点了点头。
李盛世亲了周舟的嘴唇一下,一手提着两个人收拾的几件衣服包,一手握着周舟的手迈步进了李家的大门,此时的李家大门与往时不一样,不是紧闭着的,而是大开着的。
进门前周舟左右两旁看了看,这边看上去并没有下过雪,一点雪的痕迹,倒是很干净。
进了门李盛世握着周舟的手大步流星进了门,进了别墅把手里的包交给了佣人,自己一边换鞋一边弯腰把一双女士的拖鞋给周舟放到了脚下,周舟还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的鞋还要他给送过来。
李盛世对这个事很细心,亲眼看着周舟把拖鞋穿上才迈步带着周舟进门,一点都不带疏忽的,周舟跟在李盛世的身后低着头都有些脸红,这男人是在迁就她?
进门李盛世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父母,此刻李航远正等着两个女儿一家,两个儿子回家,其他的都没回来,先回来的这个倒是把李航远和王安然两个人给意外不少,这小子牵着谁的手回来了?
李航远的脸色瞬间寒了,就连王安然都有些坐不住了,平时一准看着书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会书都握不住了,一看到小儿子和自己的准大儿媳妇一块堆进的们,还把手拉到了一块,心都颤了。
“我和周舟在一起了。”李盛世走到了李航远面前,松开了周舟的手,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身体跪的笔直,把王安然和周舟闹的都是一愣,李航远的那张脸阴的铁青,寒白一片,周舟站在一旁头低了低,王安然缓慢的朝着丈夫李航远那张阴沉的脸看了过去。
“你不知道她是你哥的女朋友?”李航远极冷的问,周舟想要解释李盛世开口阻止了:“别说话,忘了我在门口说过的话了?”
李盛世一说周舟闭上了嘴,这边安静了。
李航远抬头看了一眼闭口不言的周舟,三秒钟不到低头看着李盛世问:“回答我的话。”
“药。”王安然有点怕了,看出丈夫是真生气了,这些年也没看见过丈夫这么气过,脸都白了,忙着叫身后的人去找药过来,身后的人也是老人了,一听王安然说忙着去拿了管心脏的药过来,忙着给了王安然。
王安然倒了两粒出来,也不管李航远是不是乐意吃,直接给塞进了嘴里,李航远那也是个犟脾气,刚给塞进去就要吐出来,王安然是死按着不放手这才逼着吃了进去。
松开了手王安然也不敢多说话,要是平时早就把李盛世个护起来了,可今天说什么都没敢,别看着平时王安然动不动就给李航远脸色看,可关键时候王安然都听李航远的,什么事自己也都不敢太放肆。
何况这时候王安然最担心的就是李航远的身体,李航远做过大手术,一声不让太激动,气大伤身,动这么大的气本来就不该。
王安然也顾不上小儿子了,靠过去忙着吧李航远的手给拉住了,另外的一只手不断的给李航远顺着气,眼尖的佣人忙着去给两个小姐打电话,生怕真的闹出点事来。
前段时间二少爷因为一个有夫之妇大肚子的事贪了官司,要不是四小姐官司肯定要输,背黑锅不算,还要丢人,老爷为了这事都没生气,眼下看情形是真会气坏了,也不知道这个女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把老爷气成这样。
“别让我再问你,再问我就打……”
“知道。”李航远的话不等说完李航远回答了,抬起头双眼目光深沉入海,坚定无比:“我对周舟是真心的!”
“真心!”李航远狠狠的咬着牙,恨不得把牙咬碎了。
“自己拿。”李航远冷冷的说,王安然一听忙着劝说:“他还是孩子,你别……”
“聋了还是哑了?”李航远理都不理妻子王安然,声音依旧冷漠,李盛世二话不说起来去了楼上,周舟朝着楼上看着,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李盛世已经把李航远用来镇宅的那根棍子给拿了出来,直接跪倒了李航远面前,把周舟手腕粗细的棍子给了李航远。
“你这么大的岁数了,让孩子们来,一会雷杰他们就来了。”王安然说,也是拖延之词,忽听李航远咬着牙问:“我李航远的儿子,用得着他们管教么,他们算什么东西?”
李航远一说王安然彻底没动静了,拦不住忙着站了起来,叫人快点打电话叫人都回来,别真出了什么事,家里连个人都没有。
“你不能打他。”周舟一看真要动真格的了,上前一步挡住了李航远,双眼有些愤恨,读李航远不问青红皂白的做法很不认同。
李航远的脸色一沉朝着地上跪着的李盛世看去,李盛世虽然没有多大的声音,却带着周舟无法抗拒的命令。
“没你的事,到后面去,不许过来。”李盛世的话很平静,周舟却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李盛世,这一眼周舟就去了李盛世的身后,没有在过去。
李航远看了一眼周舟,抬起手把李航远手里的棍子给握了过去,声音极冷:“月兑了!”
李航远棍子拿走,声音一落李盛世就开始月兑衣服,急的王安然脸都白了,从小李盛世虽说经常挨打,但也没有过这阵势,这是要杀人?
李盛世也真不是说,里里外外月兑的一件都没剩下,最终把上身月兑了个干干净净,衣服都放在了一边。
李航远也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举起棍子就是一下,一棍子下去就打的李盛世皮开肉绽了,一旁周舟吓得脸的白了,啊的一声哭了出来,想上前李盛世却突然的喊了一声:“别过来。”
“这是要干什么?他也是……”
“他还一时糊涂,他要一时糊涂,他就不会回来。”李航远抬起手又是一下,棍子落下极狠的咬着牙说,李盛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别墅里佣人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谁都没见过老爷发过这么大的活。
周舟站在一旁呜呜的直哭,王安然是说什么都拦不住,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叫人打电话给周舟父母,只能把希望放到周舟父母身上了。
王安然这边担心着,李航远已经打得满头是汗了,一边周舟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周舟一动李盛世就喊她,她也不敢过去就站在一旁哭。
别墅外面安安和暖暖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是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惊住了,但来之前都知道了一点,看场面也猜到了。
安安进门马上把雷杰身上的外套给要了过去,几步到了跟前挡住了李航远,说什么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打残了。
“雷杰。”李航远不看女儿,喊了一声雷杰,雷杰看看没动,关键时候还是要站在安安身边。
“爸,大哥呢?”暖暖进门就在找人,人都到了,唯独没看到她大哥呢?
听到暖暖说李航远才吸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安安心疼的直哭,搂着李盛世要起来,李盛世说什么不起来,就在地上跪着,背后打的皮开肉绽,心疼的安安碰一下都不敢,哭的气息都要断了,雷杰从认识安安以来也没见过安安这么哭,不由得眉头深锁。
“你坐一会。”暖暖把周舟拉到一旁坐下,周舟跟丢了魂一样朝着李盛世看着。
卓凡进门一直站在一旁,对李航远的做法态度很平静,一个人照看着两个孩子,雷杰也没闲着,怀里也抱着,似乎李航远他们家就是男人看孩子,女人都办大事去了。
“给你打个打电话。”李航远坐下了说,暖暖拿出手机给正浩然打了电话,电话没人接,暖暖打了几次都没人接。
李航远忽地就站了起来,举起棍子就要打,正要落下去门口正浩然走了进来,进门目光悠然的朝着房间里看了过来,换上了鞋直接进了门,不急不缓的动作看得人有些着急。
看到正浩然的腿没事李盛世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周舟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李盛世是今早才想明白的这事,自己给自己亲大哥算计了一把,周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事,周舟看见正浩然在厨房里站起来过,所以才会放下包袱主动和李盛世表白,李盛世却没有接受。
进了门正浩然一脸的意外,对着家里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的表象半天都没回过神,最终被地上跪着的李盛世给引去了目光。
“怎么了?”正浩然问,李盛世看着正浩然没什么情绪,光洁的额头呼呼冒着汗。
“周舟?”正浩然朝着周舟看着,有些意外。
“老爷,周先生和周夫人来了。”正一双双眼睛相互对着,佣人跑来说,李航远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周舟一听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没到门口周舟父母就来了,身后跟着周琛。
周舟父母一看周舟的样子,忙着过去把周舟拉了过去,周舟妈妈以为自己女儿受了欺负,忙着问,周舟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周琛有些心急把周舟拉了过去,但周舟说了半天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周舟父亲跟了李航远很多年,心里知道李航远的为人,安抚了妻子一起进了门,周琛心疼妹妹,进门把周舟搂在了怀里,周舟一直趴在周琛怀里哭。
“弟妹,你们可来了。”王安然一看救兵来了,忙着走了过去,一把把周舟妈妈的手给拉住了,话一开口就哭出来了,那是亲身儿子,能不心疼么?
“你这是?”周舟妈妈这边开口刚想要问,那边的暖暖说:“她是大哥的女朋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就算是两情相悦,这事也说不过去,你对的起大哥么?”
暖暖一句话把什么事都说清楚了,别人倒是都还好,唯独正哄着孩子玩的卓凡不经意的唇角勾了勾,还是那么喜欢强出头。
周舟父母算是明白了,这就是鸿门宴。
“不是周舟的错,是盛世不争气。”王安然这时候还能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爸,有件事我也早就想和你说了。”正浩然这时候才说,李航远也消气了不少,没什么言语,正浩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没起来的李盛世,说:“我和周舟没有感情,认识就是为了搪塞你和周叔叔的权宜之计,本来打算过了年就和你们说不合适的事情,而且我知道一早周舟心里就有了人,至于是二弟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一直当周舟是妹妹,别无他想。”
正浩然一番话比谁的话都管用,李航远握在手里的棍子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冷哼了一声,抬起脚给了李盛世一脚,“自己跟你周叔叔说。”
“算了,孩子们的事,只要周舟没有受到伤害,这件事就算了。”周舟妈妈不等丈夫说话忙着说,周舟父亲看了一眼李航远,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李航远是想周家成全了这门婚事,又不好当年说,毕竟这是有点难以启齿,给大儿子订的婚事,最后弄到了二儿子头上,这件事说出去有些丢人现眼,说得好听这是在负荆请罪,说的难听这就是逼婚,这门亲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人他们是要定了。
妻子之所以把话先抢着说了,就是一早看明白了这件事,不想吃这个亏,问题是李家的亏哪有不吃的道理?
“周舟。”周舟父亲叫了一声,周舟忙着过去了,双眼哭的都肿了。
“盛世和你你们是你情我愿还是他比你就范,你当着你李伯伯李伯母的面告诉我,不管是发生过什么,都有爸爸在,爸爸会一直守护你!”周舟爸爸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这件事最终的决定权在他女儿周舟的手里,只要周舟愿意他这个做父亲的没什么可说的,自然会同意这门亲事,可要是女儿不愿意,也怨不得他,虽然他没有李航远的诠释,但李航远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是了。
周舟抽吸着,突然的朝着周舟父母说:“我喜欢李盛世,一早就喜欢了!”
顿时,整个别墅里都安静了,就连看着孩子的两个男人都回头朝着周舟看去,周舟一转身到了李盛世面前,忍不住直哭,一把将李盛世搂在了怀里,场面十分的感动人,李盛世唇角边一抹安心的笑,抬起手将周舟搂在了怀里。
转身正浩然转身走了,看着像是有些落寞,周舟父母以为正浩然也是受害者,到了这时候不得不选择了成全,这件事也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正浩然说的明白,周舟一早心里就有人,这话谁听了都清楚,是自己女儿一开始就没把心思放到人家身上。
“周琛,我和你妈妈先回去,一会把你妹妹带回去。”周舟爸爸说着先和妻子走了,王安然挽留没留下还是走了。
人走了王安然忙着叫了人,在家里给李盛世忙着处理,周舟不放心说什么不愿意走,周琛没办法最后只得自己先回了家里。
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也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都走了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李航远坐在客厅一直闷不吭声,看谁都不顺眼,就连孩子都不乐意看一眼,弄的安安和暖暖也没什么心情留下,楼上二哥有人照顾她们就放心了,连夜都赶回了自己家里。
接下来的日子李盛世和周舟过得比较安逸,虽然李盛世每天都要趴在床上养伤,但这伤养的也算值得。
至于正浩然,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情。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李盛世的伤养的差不多,李航远带着儿子亲自上门去跟周家提了亲。
原本按照李航远的意思等两年再给二儿子李盛世办婚礼,但周舟的肚子不等人,周舟怀孕了,本来李家和周家的这门亲事李家就理亏,再要是让周舟生了孩子进门,怎么都说不过去,这才李盛世的伤情好些马上上门提亲。
周舟家没什么可说的,只要女儿能幸福,他们做父母的都没什么可介怀,当即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李航远当天就有备而来,周舟既然是要进李家的门,聘礼自然不能寒酸,李航远特意准备了东方集团一半股份给周舟,当天下午正式移交到了周舟名下,另外还有其他的房子和地产,总价值周舟父母都不敢想。
“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没必要做的这么认真,两个孩子能走到一块也是缘分。”周舟爸爸的意思是不需要什么聘礼。
李航远却说:“这份聘礼我准备了二十几年,不给我心里不踏实,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周舟爸爸最终还是接受了,他怎么会不明白,他也是看重了李航远的人品和两个孩子的人品,不然也不会答应,归根究底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为人如何他还是心里有底的。
……
婚事定下之后李盛世开始准备婚礼,小夫妻俩忙了一个多月才把婚礼忙完,婚礼前一天夫妻俩去见了正浩然,见面的时候正浩然正在给两个人布置婚礼的礼堂,听见有人进门才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身朝着进门的两个人看去。
周舟跟在李盛世的身后,李盛世走在前头。
“大哥。”进门李盛世先叫了一声,这一声大哥都有些省份了,三个月没叫了,不是他不叫,是他一直没出现过。
“明天就结婚了,还没把人送回去?”正浩然从台上走下来,兄弟俩碰了面,正浩然看了一眼有些丰润的周舟看向李盛世问。
“一会就送回去。”李盛世说着放开了搂在了周舟腰上的手,周舟怀孕都快四个月了,现在都能看出一点了,得处处小心,他就是不放心周舟回去,这两天都是在周舟父母那边住的。
“嗯。”正浩然人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说话,李盛世说他就答应。
一旁的周舟朝着正浩然笑了笑,丰润的脸笑起来带着两个酒窝很讨人喜欢。
“注意身体,少吃些刺激性的东西,对孩子不好。”正浩然忍不住关心了两句,周舟点了点头,还是很喜欢说话,“你也要多注意身体,一个人多没意思,早点找个人陪你才好,不要到时候我们孩子欺负你的。”
正浩然笑了笑,李盛世转身搂住了正浩然的肩膀朝着别处去了,兄弟俩到了无人的地方,李盛世才放开正浩然说:“谢谢。”
正浩然没回答,只是朝着李盛世看了一会,而后转身去做事。
“你们说什么?”离开时周舟问李盛世,李盛世亲了一下周舟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听见脚步离开正浩然转身朝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转身继续做事。
……
李盛世的婚礼在第二天隆重的举行,婚礼结束李盛世是打算去蜜月旅行,但舟舟怀孕没有去成,两个人直接住进了东方家的宅子里,当天晚上宅子里还有其他一些人,其中李航远又是一个晚上都没休息。
……
临要休息前李航远还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一个人独处,刚刚还冉傲非凡的大房子里,瞬间变得寂静了,显得几分空寂。
李航远一身黑色西装革履,静默无声的朝着某个地方望着,一声叹息竟一直好些年了。
“怎么了?”王安然把客人都送走才回到这边,没看到李航远直接来了楼下,折腾了一天这人怕是累得走不动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转变也太大,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已经做婆婆了,比起安安和暖暖的婚事,小儿子李盛世的婚事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个儿子,社会虽然一直在发展,男女平等的口号也响亮无比,但归根究底老化还是不能忘,根本上还是没什么改变。
忙了几天,总算是能喘口气了,这人还不累得走不动了。
进门王安然就看见丈夫坐在沙发上发呆,俊朗的脸侧面看真看不出什么岁月痕迹,时间这把刀对他们两个还算是仁慈,没有那么快就夺走他们早该逝去的年华,沧桑过后还留给他们了一番宁静祥和,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求来的,可见他们的今天有多难能可贵。
到了跟前王安然才坐下,说话间已经给李盛世把胸口的新式中山西装解开了扣子,一颗颗的一直从上到下,这男人做过心脏手术,平时不喜欢穿西装,觉得板人,总说喘气费力气,所以最近的这十年出门都穿中山装,也都不系扣子,也只有这种重要的场合才会把扣子系上。
李航远也不说话,妻子把上衣扣子都给他解开了,他才看了妻子一眼,最终一句话没说,靠在沙发上仰起头眯上了眼睛,松弛下来的样子和李盛世及其的相似,看得妻子王安然不免几分失神。
两个儿子,到底还是有一个像他,老天爷还是照顾他。
“累了?”王安然抬起手给丈夫李航远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抬起手给李航远按压着一双落在腿上的手,李航远开始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习惯性的嗯了一声。
王安然按了一会李航远的手靠近了一点,开始给李航远疏松两条手臂,这才问:“还气?”
王安然问的是小儿子挖了大儿子墙角的事,这事在她看来时戳到了丈夫李航远的痛楚上,毕竟当年的他们也是这样,比起当年今天的孩子们只是幸运了一点,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不是气,是心疼。”沉沉的一口气松了口,王安然微微愣了一下,抬头朝着丈夫看似安逸的脸看着,静静的沉默着,他们从小到大,几岁就在一起了,她太了解了,莫名的说出这种话肯定是有隐情……
“浩然他?”王安然话到了嘴边,李航远轻声的笑了那么一下,这两个孩子这出戏唱的可真好,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只不过……
“不是浩然?”看着李航远不吭声的样子,王安然猜想到什么又问,李航远眼睛不睁的说:“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你是说……”
“这是苦肉计?”王安然问,李航远闭着眼睛随随便便的嗯了一声,再没有了下文。
……
正浩然站在门口一直望着李航远夫妻两个人,望了很久也没说话,既没有进去也没有出去。
没有多久李航远睁开眼起身站了起来,王安然马上起身扶着,李航远两个人回了楼上,看见门关上正浩然转身走了。
……
初春的天气外面还有些清凄的冷,正浩然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气候,北方人,经年在四季交替里生长早就习惯了气候的变更,季节的变更早已不能阻隔他任何的脚步了。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走了大半个晚上的路,最终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抬头朝着上面望去,迈开步一步步走去了他想要去到的地方,到了那人的面前驻足凝视起对方……
……
“几点了?”一夜未眠李航远早早就从床上起来去了窗口,正看着窗户外王安然从床上起来给他披了件衣服,王安然刚刚站下李航远便问,王安然马上看了一眼时间,告诉李航远:“四点了,你怎么起这么早,晚上不睡,早上就起来,着急喝媳妇茶了?”
“浩然还没回来?”李航远没理会王安然的话,自顾自的问妻子,王安然却有些意外,问:“浩然不在家里?”
李航远有些缓慢的朝着妻子看去,半天才把脸转回去,果然是个每长心肝肺的女人,连儿子在不在家她都不知道,这种女人放在古时候早就给休了,怎么他就没出息的宝贝似的藏着掖着的那么多年,李航远面上没有表情了。
王安然转身去了外面,到了大儿子的门口敲敲门,没人应声推开门进去,却没看见大儿子在床上休息,转身关上门纳闷的回去了。
“人什么时候走的?”王安然记得昨天晚上人还在,怎么一早就不见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人还没回来,知道的人走了?
“我累了,早饭不用叫我了,你就替我把媳妇茶都喝了得了!”李航远转身回去了床上,上了床直接去休息了,王安然许久才去床上,躺下后一直靠在李航远的身边,很久才问:“你是不是想他了?”
“二十五年了,怎么不想,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李航远闭上眼睡了过去,王安然转开炼回忆着,是啊,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
说好了媳妇茶不喝了,可到了早上李航远又起来了,王安然还问不是不起来了,李航远白了他一眼起身穿上了衣服,下楼等着去了。
喝过了媳妇茶李航远就出门了,王安然想看看李航远去干什么了,出了门一路在后面跟着,李航远的车子停下了王安然也叫人把车子停下。
李航远最终把车子停在了正东方的墓地下面,推开车门朝着墓地上面望去,看到有人在上面看了一会就想离开,转身却看到了已经走来的妻子王安然,四目相视王安然先问:“你早就知道?”
“知不知道能怎么样?我还不是把他给养大了?”李航远说着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墓地上面的人,天这么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上了车王安然问,李航远把外套解开,照旧年轻时候的样子,把王安然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着,车子开走他才说:“他认我的时候我就知道。”
听见李航远说王安然沉默了,那时候浩然才三岁,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能隐藏的那么深,亏得李航远一直把他捧在手心里。
比起浩然,盛世毕竟是出生就跟着李航远,所以比浩然更亲了一些。
“浩然心里一直都有你,他也一直以你为重,你该知道。”王安然抬头看着李航远,怕他难受抬起手按着他的心口,安抚着。
李航远靠在车子里一直没说过话,双眼望着车子前方,回忆起过去,那个人离开的太早,早的他至今都不愿意接受,即便他就留在他的生命里……
“他是我儿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下车的时候王安然像是听见李航远说什么,但隐隐约约的又没感觉了,经过王安然还问李航远说什么,李航远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话没说的走了。
望着丈夫李航远离去的背影,王安然似是看到了一抹风霜,不禁为眼前这个辛劳半生的男人心酸起来,这男人放着自己的孩子不偏疼,非要偏疼别人的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开始她一直以为他喜欢女儿,口口声声说想要女儿,可他心里最记挂最在意的还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