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林慕青,带着两个丫环偷偷的出府,三人进了家客栈,从客栈出来后,原本三个女子变成了男子。林慕青会乔装,知道一路路途遥远,女子装扮行走多有不便,父亲也会派人找她,他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具体是哪,一定会派人四面八方的找,她可不想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就被父亲寻回去。
描重的眉毛,与男人一样的喉结,用白色小物盖住耳洞,加上林慕青本身个子高挑,稍做乔装,穿上男装,就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公子哥,两个丫环也扮成书童模样,三人坐马车,一路往雨山方向去。
三人或雇马车,或者步行,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雨山脚下。三人在雨山脚下一间简陋的客栈里落脚,这个客栈也就是几间木屋和茅草屋,吃饭的地方就在室外的棚里,客栈是来往山上山下的村民和过往商旅的必经之地,林慕青带着两个丫环吃饭,打算再备点干粮上山。
“真是青山绿水好风景啊,小丁,帮我研墨,我要画画。”只见一个面若冠玉的白面书生和书僮模样的人,各牵一匹牵着马走了过来。
“少爷,我们赶半天路了,我好饿,能不能吃完饭再画啊?”
“你就知道吃,去,帮我研好墨架好画架,你就先去店家买吃的,我要画画的。”
书僮赶紧从马上驮着的把木头书箱取出画架架好,然后开始研墨,在客栈吃饭的多是乡野村夫,看到这景象,有人不禁啐了句:“真是个酸秀才。”
书僮放好后,书生开始画画了,在这山水之间,荒凉破旧的茶棚外,周围有拉驴的也有种地的农夫吃饭和打尖,这书生仿佛如遗世独立的世外之人,姿态优雅,不受外界干扰的慢慢开始作画。
正在吃饭的林慕青看到这场景,忍不住的摇摇头:“不止是个酸秀才,还是个书呆子。”
丫环青红笑着道:“小…公子,看这书呆子画的画还不错。”
林慕青看了一眼,发现这书生画确实不一般,有名家的风范,不过在她眼里百无一用是书生,平城有好多贵公子都是如此,上次有个公子在酒楼里偶遇她,作了一首情诗送给她,说要娶她,结果被酒楼里来砸场的流氓吓得躲在桌子下,还是被她所救,这样的男人有何用。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帮大汉骑马在茶棚外停下,约二十来人,纷纷下马,一个带着人叫着:“这里的人,统统听着,把钱全交出来,我放你们一条性命,不然的话,休怪我心狠手辣。”
抢劫,这个认知让所有吃饭的人吓一跳,客栈老板赶紧出来,这种事情他们以前遇到过,最近几年官府的人跑的勤,很少有这种事了,“大爷,求您高抬贵手,别吓着我的客人,钱在这里,您看行不行?”
带头人脚一踢,把客栈老板踢的很远,“你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啊,我再说一遍,通通把钱交出来,不然的话,老子不客气,刀子不长眼。”
林慕青这一路虽然也碰到一些打闹的事情,但大白天明抢是第一次,她赶紧给丫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收好钱,还有若打起来就躲。丫环虽然不会武功,但在林慕青身边呆久了,知道如何防身,也相信小姐有能力护得了她们。
好多人吓的抖抖索索的开始往外掏,“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就抢劫,这是犯法的。”
众人都看着讲话的这位,是刚才一直作画的书生,旁边的好心人赶紧示意书生:“孩子,赶紧把钱拿出来保命,这帮人……”那人不敢讲下去了。
带头人说道,“犯法,在这里,我们就是法,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古语有云:作恶不灭,前世有余德,德尽必灭。你们做坏事,是要倒霉的。”书生无知无畏的继续说道。
林慕青不禁滴一滴汗,觉得无语,再次感叹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个书生居然跟劫匪讲道理。
劫匪们一听,哈哈大笑,“小子,看你这细皮女敕肉的,我倒不忍心下手,你别废话了,赶紧把钱交出来,我饶你一条性命。”
“兄台,和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林慕青看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
“哟,又有一位白面书生,看这两个书生长的多俊啊,老大,要不我们抢了卖到相公堂子里去,还能多赚一笔呢。”其中一个劫匪面露猥琐之光说道。
“你们再这样,休怪我无礼了。”书生一听劫匪的话,有点生气道。
劫匪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带头人挥一挥手,“别跟他们废话了,赶紧治服了,该收钱捉人走人,你们这帮蠢货,难道在这等官兵啊!”
一帮人有的赶紧收吃饭的人丢下的钱,有的向书生攻去,有的去抓林慕青,只见那书生没两下就把几个劫匪都打倒在地,快到人都没看到他怎么出手。林慕青优美的几个飞踢就把想抓他的劫匪打倒。书生和林慕青对视了一眼。
“兄台功夫不错”林慕青有些诧异的说道。
“这位兄弟也是好俊的身手。”书生也回赞道。
劫匪们看到碰到高手了,“兄弟们全上”
结果没一会儿功夫都被书生和林慕青打倒,“好汉饶命……”这帮劫匪也是老手,赶紧讨饶,然后迅速爬起,骑上马逃命,跑的飞快。
林慕青看了看书生,这下倒是收回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想法。书生走到林慕青面前作揖道:“兄弟真是好身手,可否交个朋友?”
书生一副天性开朗的样子,林慕青出门是不怎么搭理陌生人的,尤其还是陌生的男人,“谢谢兄台夸奖,交朋友就免了,大家只是萍水相逢。”说完叫上丫环就离开了。
书生看到这个俊美秀气的男子不搭理他,他也不在意。客栈老板走过来谢他,书生掏出一个银锭子,“有的桌椅刚砸坏了,以后还请点有武力的伙计,以免再遇到这样的情形了。”老板千恩万谢,简直是遇到好人了。
林慕青和两个丫环一路徒步往山上走,不时有人骑马而过,忽然有两个骑马的人停下来,“兄弟,你是巧啊,在这里碰里你,你是要上山的吧?”
林慕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个书生,淡淡的回了句,“是的”
书生一听,开心的下马,“真巧,我们结伴同行吧。”
林慕青看着这张热情的笑脸,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书生当她默认了,“这位兄弟,在下……李文博,还请问兄弟大名?”书生说自己的名字却奇怪的犹豫了下。平城纳兰家比较有名,他还是怕别人猜出他真正的身份。
“木头的木,木青”林慕青虽然行走江湖经验不多,但防备心理很强,说了个半真半假的名字。在以后的时光里,林慕青常常在想,如果当时大家都说了真名,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木兄,我发现我俩的口音很像,你也是来自平城吗?”
“算是吧”
“真是巧,我一路从平城出发,路经好几个县城,已经走了三个月了,一路采风画画。”
“你的画不错”林慕青给了真实的评价。
“谢谢,我觉得学无止尽,这次出来写生本来父亲有点担心我,派人一路跟着我,被我好不容易甩掉了,要是被跟着,哪里能这么自在。”
一路上纳兰文博和林慕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慢慢的爬上了山。
一到山上,纳兰文博便架起了画架,开始从雨山的最高处画整个山景,林慕青去找山上的石屋,传闻中洞舞老仙人住的地方,兜兜转转终于在几个石洞中看到一个牌位,上面写着洞舞仙人。
林慕青有点郁闷的坐在石座上,想不到来晚了,这人已然仙逝。“公子,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走了这么远的路,白来了。”丫环小翠禁不住抱怨道。
丫环青红推了小翠一下,“小姐,这一路也当游山玩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老爷会担心的。”
林慕青虽然失望,但事已至此,准备回平城。刚出石屋看到有三人进了石屋,接着传来砸东西的声响,“这个老婆子居然死了,可气,我们还没来得及找她算帐,砸,把这牌位给砸了。”林慕青心想虽然并不认识这洞舞仙人,但是既然人已去,再去砸牌位着实过份了,她走回石屋,看到石屋里牌位已被砸,还有一些旧的木质家用器皿,“住手,她老人家即已故去,你们还不放过人家牌位,真是太过份了。”
“你是谁,管你什么事情,你是不是跟这老婆子一伙了?”
……
正在画画的纳兰文博听到争吵声,让书僮收了画到一半的画,他去石屋看看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洞舞仙人,也是听她的名找过来的”
“那你就别废话了,我们继续砸。”
林慕青出手制止其中一个正在打砸的人,三人怒了,向她出手攻来,这三人功夫不弱,与林慕青迅速拆招,林慕青使内力,挥出袖中的广袖流云,刹那间石屋里白色纱曼弥漫,向三人重重围住。
纳兰文博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林慕青挥白纱以一挡三,身姿曼妙。顷刻间,三人被林慕青打倒在地,三人爬起来往外逃,“你跟那老婆子一伙了,使的都是这布的功夫”“你等着,我们还会回来的。”“快走,逃命要紧。”
纳兰文博不由的盯着林慕青看:“木兄,你这白纱的功夫像女人用的,若不是木兄有喉结,我以为木兄是女人呢。”见他脸色一变,赶紧改口,“木兄,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林慕青没言语,让丫环帮石屋简单收拾下,然后离开下山。书僮走了过来,“少爷,你还继续画吗?”“不画了,等晚上打尖再画,这山景已被我记在脑中了。”
纳兰文博带着书僮走在林慕青三人后面,往山下走。到山下天已黑,都在白天吃饭的客栈打尖。
林慕青已奔波了几天未曾洗澡,也顾不上客栈洗澡的木桶很破旧,让两个丫环看门,她用药水去掉乔装,露出本身面容,开始净身沐浴。
纳兰文博躺在床上,想起白天遇到的木青,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总觉得哪不对劲。忽然闻到奇怪的味道,他警觉的摒息,然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黑暗中看到一个黑影在翻他的包裹,原来有贼想偷他东西,再看到自己的书僮一点反应没有的沉睡,在这比较荒凉的地方,想来是白天给客栈老板钱招来觊觎。纳兰文博不担心,包裹里顶多是一些碎银,重要的钱财他都贴身放好的,若是没有一点江湖经验,这一路他早被人卖了。
黑衣人模了些碎银,暗想白天看这小子出手大方的,不会就这么些,他走到纳兰文博身边,开始往他身上模,纳兰一把抓住他,“原本想那么碎银你拿就拿了,没想到心这么黑,就别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吓一跳,原以为都中了迷药的,挣月兑不得,“扑”的一声音,居然放了个臭屁,纳兰文博没想到这人会放屁,毕竟是世家公子,爱干净,立马松手捂鼻,黑衣人立刻逃出屋子,纳兰文博被熏了一身臭屁,有点恼火,追了出去。
天比较黑,纳兰文博飞上屋顶,四面看黑衣人跑的方向,他确定方向后从屋顶飞向另外一个屋顶,想跨过去追人,哪知他跳的屋顶只是个破草屋顶,根本承不住他的重量,他脚下踩空掉了下去,掉在正在沐浴的林慕青的洗澡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