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青刚听到屋顶有声响,准备起身穿衣,“哗”的一声,一个人掉进了她的沐浴桶里,情况太忽然林慕青愣住了。纳兰文博呛了口水,迅速抹了把脸坐起来,发现自己正与一个浑身**的女子同坐一个浴桶里,那女子和白天认识的木兄长的一模一样,就是少了喉结,水下白皙的肌肤,女子独有的轮廓,在纳兰文博的眼中一目了然。
林慕青反应过来了,“啊……”的长长的尖叫声,叫破苍穹,迅速叉了纳兰文博的双眼,纳兰吃痛捂眼,林慕青飞快的起身扯过一件衣服胡乱扎好,拿起一条白纱攻向纳兰,“yin贼,你受死吧!”
纳兰文博挣扎着睁开被叉的双眼,凭着功夫人的感觉狼狈的躲开攻来的白纱,“木兄,不,木姑娘,你还是先穿好衣服,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他不傻,如果他在其他地方看到,会以为是木兄的妹妹,但这地方就一个落脚的,外面传来木兄随从的叫声,一声声小姐让他明白木兄是女扮男装。
林慕青的一声尖叫引来住客栈的其他人,聚到林慕青洗澡的门口,两个丫环很焦急,她们刚听到小姐的叫声,打算进去看看,发现好多人慢慢围过来,为了小姐的清誉,她们死死的守在门口,叫道“小姐,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紧急之下忘记叫公子了。
林慕青从小被教导成大家闺秀,虽然自己常会换各着装出门,不似一般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她谨守女子本分,连胳膊都未曾给男子看过,莫名其妙被人看光了,让她羞愤无比。她不管他怎么说,手下的白纱不停。
纳兰文博已经被这白纱打中好多次,再不还手要受伤了,左劝右劝不行,他开始出手,出右手飞快抓住白纱,使内力缠在手中,左手想按住林慕青,林慕青平时双手使白纱,现下就一只,而且又是怒火攻心,功力没使出来,硬被纳兰文博按住,“木兄不木姑娘,且听在下一言,在下不是有意的,我飞过屋顶只是想追贼,没想到从屋顶掉下来……。”
他还没说完就透出有些花的双眼,看到她震惊的看着他的手的方向,他下意识的握紧手,发现左手掌包住了非常柔软的东西,他惊恐的看到自己的手抓住人家姑娘的胸,他自己也吓愣了,林慕青又是一声:“啊……啊……”的尖叫声,声音震天,震的纳兰文博觉得鼓膜被震的嗡嗡响。
林慕青丢开被他抓住的白纱,徒手左右混合双打,纳兰文博的脸顿时变成沙包,林慕青最后一个冲天拳把纳兰文博打飞,从屋顶飞了出去。她想冲出去继续打的时候,听到门口男男女女阵阵议论声,“里面怎么了,听到一个女人尖叫声,像是被欺负了”“那在屋子里飞出来的男子不是今天打跑坏人的书生吗,怎么被打成这样。”……
“你们不许偷看,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谁敢再在外面,我就杀谁,统统给我滚……。”林慕青此时肝火正旺,老大的肺活量,声音非常有穿透力,外面的人听到这女子爆怒的声音,再看白天打劫匪的书生那么厉害的武功却被打的面目青紫,顿时吓成鸟兽状四下跑开了。
两个丫环赶紧进去,拦住正要出去打纳兰文博的林慕青,“我要杀了那yin贼”
“小姐,你赶紧先穿好衣服,要杀明天再杀,现在天黑,他跑不掉的,小姐,你这样子出去被人看到,那一点清誉都没有了……。”
林慕青总算在两个丫环的不断安抚下冷静了下来,穿衣梳洗,谅那书生跑不掉。
纳兰文博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屋子,抚着自己的心脏,思考刚发生的事情,他今年十八岁,年初的时候,一个玩的要好的世家公子嘲笑他至今没尝过女人,带他到青楼开荤,他被一帮穿的很少的脂粉女人们吓住了,最后好不容易衣衫不整的逃出来的,那帮女人们把他扑倒扒他衣服,差点把他强*奸了。
他想到他刚看到女子曼妙的身体,和掌下握到的手感,开始流鼻血。这时被迷晕的书僮醒来,看到少爷坐在那里发愣,奇怪的点开油灯,看到少爷的那张脸,顿时吓坐在地上,“少……少爷,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你怎么一直流鼻血,出了什么事?”
“小丁,让我今天晚上缓口气,明天以后随时收拾好我们的东西,因为我们会被追杀。”
林慕青不会把这段事的细节讲给刘忆和苏凌霄听,只几句带过,但是刘忆和苏凌霄从林慕青和纳兰文博两人脸爆红的样子,猜出他俩当时定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了然的表情,同时想起那次在温泉边的事情,尴尬的别开脸。
第二天一早,林慕青面目冷肃的堵在纳兰文博的门口,纳兰一出来,林慕青看到他俊秀不再,一脸青紫加浮肿像猪头,顿时让她气消了一些,但是这事关名节,“yin贼,今天你跑不了了。”
“木姑娘,能否不要口口声声称在下是yin贼,在下真不是故意的,难道真因为在下的无心之失,姑娘要索在下的命吗?”
林慕青倒也真不会杀他,但是就这么算了,心里又是一阵堵。“要不,姑娘就嫁给我吧,这也算替姑娘负责了,在下也是饱读诗书,家里也是书香门第,虽然这事是我无意的,但是毕竟看了姑娘。”
林慕青又羞又怒,“谁要嫁给你这yin贼,看招!”
两人又是一阵拆招。自此,两人一路打一路往平城赶路,渐渐的她们的手下都熟悉了,“你们小姐脾气好大啊,老是打我们少爷。”“那是你家少爷有错在先,我们小姐脾气很好的,只不过是针对你们少爷而已”“其实啊,我觉得小姐不过嘴硬心软,她若真想把你们少爷怎么样,会从来只是撒气不会下重手打伤他。”
“我想啊,我们少爷算是栽了,按理说我们早就好分道扬镳了,可是他就是跟着你们,还说什么一路保护你们,这小姐功夫跟少爷不相上下,哪需要保护啊。”
因为一路打打闹闹,如此历经约二个月的时间,才快到平城,对于两人老是打架,丫环们都看不过去了,“小姐,其实我觉得这个李文博公子人不错啊,又有才华武功又好,人也长得俊,他一路看到不平的事情还去救人,可见心地也不错。那天的事情,我们后来仔细了解过,确实是遇贼,别人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一路上,再也没对你逾越过,也算是君子了。小姐不喜欢平城的好多官家公子,嫌他们不是太过作假就是文弱,这个不正是小姐中意的型吗。”
林慕青脸开始红了,“你们什么时候被他们收买了啊!”其实她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对他渐渐喜欢,这些日子以来,有时她们没地方住,住在破庙里,他和书僮就守在外面。虽然手上有银子但有时也没地方买吃的,他自己没吃找野果给她们吃。时常趁她不备画她,她无意间看到他画中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也可以那么美。只是她心里反而有个疙瘩,如果不是当时两人无意间闹的洗澡的事情,他还会这样吗,不过是为了最初的负责。
赶半天路,林慕青坐在草地上休息,丫环们和书僮在弄马匹,李文博则是和一个种菜的老太太说话,过一会儿,他走到她面前,捧着一样东西递给她,“木姑娘,这个送你?”
林慕青抬头一看,是一圈草编成绳,扎了一捆菠菜,“这是什么?”
“这是菠菜,是我送姑娘的,希望姑娘接受我的心意。”
林慕青看着李文博涨红的脸,这是什么,向她示好的心意吗,噗嗤一笑,“人家送姑娘都是花和首饰,你送我菠菜干什么,我又不做饭。”
“有个成语叫暗送秋波,我这是明送菠菜,木姑娘,等到了平城,我就去你家求亲,我已经修书给家里了,说我看中一位姑娘,到家就备聘礼。”
林慕青脸微微红,但是有点不开心道:“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再说,你不过是那天我们……,所以才要娶我。”
“不是的,木姑娘,其实我自见木姑娘第一眼,就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就算我们那天……,我想我也会一路跟着姑娘一起回平城,这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不在我眼前了,我就想着你,你要是生气了,我就很忐忑,你要是高兴了,我也很高兴,我以前的画都是山水,现在忍不住就画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纳兰文博有些焦急的说。
林慕青此时已经满面通红,满心喜悦,纳兰文博看着她的样子,大着胆子从袖中抽出一支簪子,轻轻的插在林慕青的头发上。那是他们路上救的一位老妇人送的,说是传了很多年,以为林慕青是他的妻子,说送他们夫妇的。
林慕青羞涩的低头微笑,并未抗拒,纳兰文博知道这是接受他的意思,开心的想抱她又不敢抱,想拉她的手又不敢拉,那样子让林慕青又是噗嗤一笑。
丫环们和书僮远远的偷看着,都开心的笑了。
两人一到平城,两家的护卫就派人来接了,因为快到平城时,两人都给家里寄信回来的时间,让到平城街口来接。当两人在街头看到双方家马车的姓氏时,愣住了,一个是纳兰,一个是林。
纳兰文博忽然明白,她袖中的白纱就是传说中的广袖流云,林家有名的林慕青,而非木青,他应该早就想到,她这样出众,不会是寻常小家闺秀女子。
林慕青也无法从震惊中回神,李文博,纳兰文博,平城有名的才子,她早应该想到这样一个文武双全又浑身贵气的男子,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为什么,为什么,两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家。他们的目光透过人群,对视着,两人如此近仿佛又如此远。
说到这里,刘忆和苏凌霄不由的叹了口气,命运就是这样开玩笑。
“那你们后来知道了,还是如此坚持悄悄的联系在一起暗中相会吗?”刘忆再忍不住问道。
“我们其实后来就打算分手的,只是……”林慕青尚未说完,纳兰文博补道,“我们第一次说好分手后,我有很多天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整个人暴瘦,父亲去请到了宫中的御医,御医说我貌似是得了相思病。我娘在我在面前哭,说不管我看上哪家姑娘,都帮我去娶,我说我看上天上的嫦娥,能娶么,我娘顿时又狂哭说我人都神志不清了。”
“其实我也受影响,练广袖流云时想着他走火入魔受伤,养好伤后,听说平城流传纳兰家公子快不行了,到处遍访名医。我担心他,所以差人去问他的情况,后来和好了,分手后才明白,对方比内心想像的更重要。”
纳兰文博握紧林慕青的手道:“经历过几次的分手,我们都很受伤,约定从此生生死死也不分开。”林慕青含泪看着纳兰文博,看着被握的手,碍于外人在场,有些羞涩的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