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了看天空,发现天变得有些朦胧,看不清楚样子。
又走了一会儿,周围完全暗了下来,后面射来一束光,我回过头,发现是风承志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手电筒,在给我跟王雪柔照亮前路。
而领路的吴昊天好像根本就没察觉到周围已经黑了下来,他依然走的很快,而且七拐八绕的,让人跟着都觉得迷糊。
我忽然发现原本一人高的苞米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样子,变得粗大了许多,而且已经分辨不清究竟只比人高出一点,还是高出许多。
因为已经看不到顶了,天完全黑了。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刚才我看表的时候刚过去十二分钟,我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会这样呢?
周围的环境好像完全不是我们刚刚进来的那个苞米地了,变得有些古怪,原本密实的间隔变得稀疏,而且叶子也不是那种细长的,而是变成了细圆柱体,好像什么东西的尾巴,我好奇的模了一根,发现上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有些细细的绒毛,握在手里并非是植物的冰凉感,好像还有一丝温度。
我试着用手轻轻的拽了一下,那片好像尾巴一样的叶子“嗖”的一下子缩了回去,好像是什么动物受惊了一样。
那些原本垂在我身边的叶子也跟躲瘟神一样,在一瞬间甩向了另一侧,离我远远的。
我回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王雪柔,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逆光的原因,我觉得她的脸色有些发青,不像活人的颜色。
“这……这些东西是什么啊?”我结结巴巴的问她:“好像是活的……”
王雪柔没有说话,后面的风承志听见我的话,大笑起来:“哈哈,你可别再模了,这东西还会咬人呢!”
他要是不说这话吧,我还真不敢再模了。但是他本来就有点儿跟我对不上眼儿,现在又这么说,我就不服那个劲儿了,这东西古怪确实有些古怪,但是还不至于让我觉得恐怖。我结巴也不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觉得这东西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植物,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可能跟幽月草一样罕见。
所以听风承志这么一说,我冷笑一声,故意横跨一步,伸手就去抓那些躲我挺远的“尾巴”。
那些原本躲着我的“尾巴”就像长了眼睛的章鱼一样,发现我过来了,顿时像是被吓疯了一样的拼命扭动,我这时候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太恶心人了!
开始这东西给我的感觉有点类似含羞草,一碰就合,还觉得挺有趣的。没想到当它们无处可躲的时候,居然是这种表现,大有吓不死你,恶心死你的架势。
我伸手抓住其中一条扭动得正欢的“尾巴”,入手之后依然扭转不停,这回的感觉更加强烈,原本只是疑似动物,现在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这压根就不是植物,这东西是活的!
我抓着这个“尾巴”,示威一样的回头看去,发现王雪柔和风承志都不见了,从我偏离线路,到手欠抓“尾巴”一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走过去的,可事实上,他们确实没有了。
不但他们没了,连前面领路的吴昊天都不见了。
原本紧紧握着那根“尾巴”的手我也不自觉的松开,让它继续在风中摇摆。我则重新回到原来的路径上,轻轻的喊了一声:“王雪柔?你们人呢?”
回应我的是周围“尾巴”制造出来的沙沙声,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消失不见,我听得有些心烦,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刚刚那一声音量有点低,让这些怪东西制造出来的声音给掩盖住了,导致他们没听见。
于是我又大喊了一声:“王雪柔!吴昊天!风承志!这就是待客之道吗?!什么玩意!”
话音未落,我忽然觉得脚脖子一痒,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小腿模了上来,我本能的想跳开,可是却失败了。小腿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给抓住,害得我失去重心,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一个青白的女人的手从黑土地里面伸出来,连同如藕般的小臂一同缠绕在我的小腿上。
我艹!这土下面有死人!我伸手就去掰那个紧紧抓住我的爪子,可伸到一半我忽然停住了,因为我发现这只手的中指上戴着一个白金戒指,这个戒指的样子我见过,跟王雪柔戴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下面的死人是王雪柔?!
我靠!难道他们集体踩上了陷阱被活埋了?!我赶紧握住那只青白色的手,没想到这手居然也呼应我,立即就从我的小腿上松开,反手一捞,跟我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这一握力道着实不小,似乎是在向我传达一个生死攸关的信息:救命!
当下我毫不犹豫,一边冲着地下狂喊,让王雪柔不要害怕,我这就给她刨出来,一边疯狂的用左手和双脚合力刨地。
右手还在安慰王雪柔,她抓得我死死的,我根本抽不出来!
好在这地上的植物虽然发生了变化,但是黑土地还是黑土地,耕地要比正常的土壤松软多了。
手脚并用的刨了没几下,我忽然发现土壤里面透出丝丝黑发……
这是王雪柔的头发?!应该就是了!我不由得感慨王雪柔这生命力忒顽强了,被活埋得这么结实手上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道!
再用脚显然是不适合了,这头发都露出来了,我再用脚,先不说会不会让头发缠在鞋上活生生的给她拔头发,就说我这一脚要是一不小心踢在了她的脑袋上,以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遭我这一大炮脚,不失忆也会脑震荡,要是住院了,大夫问怎么弄的,总不能说被活埋了吧,我怕她说这是被驴踢的!
这个时候我脑子还这么不着调,主要是在帮助我缓解紧张的情绪,谁在这种周围都是奇怪的不知道是动物还是植物的东西包围之下,从土里刨被活埋住的女人能保持住冷静啊?
反正我一边用手扒拉着王雪柔脑袋周围的土块一边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