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归不明白为什么张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堂堂一门之掌竟主动要求跟一个小辈切磋武功,还要胜过自己才兑现承诺,当真奇怪。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夜不归也不好造次,便说道:“晚辈怎敢与前辈对拳,况且晚辈才疏学浅,武功尚未精纯,怎么好当众献丑呢!”
张彬听夜不归这么说,心里觉得好笑,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敢跟自己对拳而不是打不过自己,也就是说他心里想的是真要比试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哈哈这小子还真是不愿服输,很对我的脾气。既然如此,我倒是更想跟他较量较量了。
习武之人往往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越是遇见高手就越是想要切磋较量一番!当初老萧在秋府见到夜不归的时候就是如此,像张彬这样习武多年之人自然更不例外了。
“哎!贤侄不必过谦,当年我与乃父夜离交往多年,却无缘一睹夜家千叶剑法的精妙,今日你来我燕青门那是天意啊,说什么我也要跟你打一场。你若不允,那就可别怪我严惩三夏了!”张彬心里暗笑,既然你是来为三夏求情的,那我就拿三夏威胁你,不怕你不答应。
果然,夜不归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既然前辈执意如此,那么晚辈只好奉陪。”其实夜不归心里在想,这位张掌门怎么如此幼稚?全然不顾长幼尊卑,竟要拿徒弟威胁自己,硬是要跟自己比武,不过为了梁兄得以月兑险,那我打上一架倒也无妨。
其实夜不归到沧州来的本意也是想要拜访燕青门,希望得到张掌门的指点或是跟燕青门的高手过招,增长见识,却没想到今日能够有幸跟燕青门掌门张彬单独切磋,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经历。
与高手过招,本来就是一个自我提升的过程,夜不归虽然在山上修炼之时就已经达到了千叶剑法第六层的境界,比夜离当年还早了几年,天赋着实不凡,不过那也只是在“气”和“形”上的表现,对于“意”的体会尚未充足。要是不能多跟高手切磋,在实战中不断提升自己的话,那就等于是敝帚自珍,坐井观天,于己无益。
张彬见夜不归应允,心中窃喜,笑道:“好!那我们就到外面院子里去。文德!”
“师傅。”
“快去把外面收拾一下,我和夜贤侄要到外边切磋。”
“是,师傅!”
燕青门正堂外的院子就是门内弟子平日习武的地方,摆了很多的道具器械,任何前来拜访的宾客都要先经过这里再进入正堂,还未入堂内就能感受到了燕青门的尚武之风,毫不做作,待人真诚。
宋文德带着师弟们迅速搬开院内器械,给张彬和夜不归腾出比武用的地方。其实燕青门众弟子也都期待这场比试,因为师傅平常除了教导弟子练武之外很少亲自出手跟人较量,主动提出跟人比武的情况更是寥寥无几。而张彬给他们的解释是,平日里来的那些宾客都只是名声好听而已,并非真正的武者,武功其实也就那样。况且,就算自己主动提出要跟他们比试,想必他们也不会答应。
一开始弟子们都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这么说,后来日子久了,见的人多了也就想通了。哪个人不是辛辛苦苦闯荡江湖多年才混出现在的名堂,要是在这小小的燕青门里比武比输了,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倘若再传扬出去,对于自己的名声多有不利,还有谁会轻易冒这个险呢!正因为如此,所以张彬才会说他们并非真正的武者。
真正的武者,在见到比自己强的人的时候,哪有不较量一番就走的道理。即使打输了,那也是一种磨练,会是自己变强道路上重要的经历。
张彬和夜不归在院内对面而立,秋海棠、老萧、梁三夏、张雨璇、宋文德以及燕青门众弟子都站在二人周围,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打扰。
“贤侄,亮出你的宝剑吧!”
“前辈面前,哪有晚辈先亮剑的道理,还是请您先出兵器吧!”
“哈哈好!文德,拿我的刀来!”
宋文德应了一声,便回身取来张彬的兵器。
张彬的兵器乃是一口巨型大刀,刀身竟长及张彬胸口,再加上刀柄的长度,简直跟普通人差不多高。张彬的身材本就不如何高大,而他身旁这口大刀更是比他自己还高,看上去甚是滑稽。然而夜不归、秋海棠和老萧谁都没有笑,虽然这把刀似乎并不符合燕青门灵动的特点,但他们都知道张彬操这把刀必定威力无穷。
“好了,我的兵器已经在此,快亮出你的宝剑让我看看吧!”
夜不归解后的包袱放在一旁,从中抽出夜家祖传的千叶剑。
张彬一看到夜不归的千叶剑就不禁赞道:“好剑!寒光毕现,潇洒飘逸,刃如秋霜。嗯不愧是夜家祖传之千叶剑,当真是绝世无双的好剑哪!”
“前辈过奖了。请!”
“好!我来了,你小心!”
张彬提起大刀以燕青门独有的迷踪步挪到夜不归身前,手中大刀却既不劈也不斩,反而是斜举大刀去削或者是竖举大刀回拨,并未发挥其一寸长一寸强的特点,而是把大刀的另一特点运用的淋漓尽致。这口大刀在他手中竟好似活了一般,行云流水,轻盈敏捷。
这时候夜不归才知道张彬为什么会使用这样一口巨型大刀,巨大无比的刀身配合燕青门灵动迅捷的身形步法,几乎能够覆盖张彬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只要他托举大刀回拨,就能轻易挡开对手的攻击,让对手无从着手。而张彬进攻的时候则以迷踪步法接近对手,若是对手躲闪不及,必被巨型刀身削中,或是被他时而腾出的一只手拍上一掌,一击得逞之后步步紧逼,令对手疲于防守,毫无还击之力,最后只能含恨落败。此种战斗方式看似简单,其实暗藏杀机。
夜不归不敢怠慢,见张彬步步紧逼,想跟自己贴身肉搏,急忙退步连闪。他甚至自己大部分的功力都在这把千叶剑上,拳脚功夫确实不是自己所擅长,所以只好在远处游斗,不给张彬近身的机会。
张彬脚下功夫极为扎实,闪转腾挪步法极快。而夜不归却丝毫不落下风,夜家千叶剑法讲究的就是“飘逸”二字,所以对于脚下功夫也有独到见解,自成章法。
两人一攻一守,一时间谁也伤不了谁,竟然演变成了追击游斗战。
虽然二人打得难分胜负,但是众人却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老萧,更是怪叫连连,评头论足,生动的好像是他自己在场中打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