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雪在一旁瞪着她,就是这个人,老在娘面前说姐姐坏话。
柳心茹一听赶紧放开连笙,抹了两把眼泪,尴尬的打招呼:“李家婶子,你怎么过来了。”
“听这话,我好像不该来啊?”李婶子扁了扁嘴,眼角瞟了下放在坎上的饭菜,轻蔑道:“怎么的,还怕我过来跟你抢食吃不成?”
“不不不,我岂会是这个意思。”柳心茹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若是想吃,尽管吃就是了,邻里邻居的,说什么抢不抢的。”
“这还差不多。”李婶子得意的扬起了下巴:“不过就算吃,也得吃的下去,我可不是什么猪食啊狗食都吃的。”
这话中深意,实在不难理解。
柳心茹一听彻底笑不出来了,目光冷淡的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不反驳,也不接腔,就那么冷淡的望着她。
“娘,吃饭吧。”连笙*潢色小说直接无视掉李婶子,端起碗筷,递给柳心茹:“人家吃不吃畜生的东西不知道,反正咱家没畜生。”
李婶子一听脸立马难看了几分,但细细一想又挑不出这话的毛病,生生的憋了一口气在胸口。
柳心茹念头一转却是明白了连笙的意思,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接过碗筷。
连笙的意思不就是人家是不是畜生不知道,反正咱们不是畜生。
这是变着法骂这李婶子是畜生呢。
连笙见她娘一下子就明白了,俏皮的眨了下眼,唇角溢开一抹笑意。
见母女两眉来眼去将自己晾在一旁,李家婶子一口气更憋得慌,沉下脸,不悦的开口:“宋云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我过来站了有一会儿了,怎么没见这两丫头跟我打声招呼呢?”
不等柳心茹做什么表示,连笙忽然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李大婶特地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全家跟你打招呼吗?”
她明摆着来找事,那么她连笙也没必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我……”李婶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宋家有名的废物一出口就是如此犀利,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这宋云媳妇都没对她这么说过话,这废物倒是硬气,也不知道硬气什么。
眼中划过一抹鄙夷,她傲然道:“我可是个大忙人,要不是关心你们宋家,能浪费那么多时间吗?
岂知,你宋家的人非但不懂得感恩,连最起码的一点礼数都不会,这可让死去的宋云在地下如何安心啊。”
柳心茹一听顿时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双眸一片血红,捧住碗的手在微微发抖。
宋连雪见此赶紧抱住她的肩膀,眼睛却在死死的瞪着李家婶子。
这个婶子真坏,每次不是用爹来气娘就是用姐姐来气娘,坏女人。
“哦?关心我们宋家?”连笙好笑的扬起嘴角:“关心什么?”
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碴,她也真有脸用“关心”二字。
李婶子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略有些不自在的问道:“你的病,好了?”
连笙顿时扯出个花儿似的笑容,底气十足道:“托您的洪福,连笙现在身体已经痊愈,李大婶再也不用‘担心’了。”
担心二字,连笙特地拉长了语调。
“呵呵,是吗?”李婶子上上下下的又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确实无恙,皮笑肉不笑道:“好,可真好,你家也省了一口棺材钱,只希望,这病不要再发作才是。”
话刚说完她好像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有些说过了,赶紧又补了一句:“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爹刚死一年,你家办丧事也花了不少银子,再办一场,那可就着实为难你娘了。”
这恶毒的话一出,处处忍让她的柳心茹都忍不住了,放下碗就要跟她理论,却被连笙一个眼神给压制了下去。
但见连笙不卑不亢的回道:“连笙毕竟是年轻人,病好了就不容易再犯什么病,倒是李婶子你一把年纪了得多多注意,天黑了千万少走夜路,这山里孤坟多,走多了,难免会撞邪的。”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坏事干多了,早晚会遭报应!
“哼,还用不着你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为我担心,好好侍奉你娘吧,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家婶子像是说不过连笙了,气呼呼的扔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肥硕的身子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看得人恨不得她直接从坎上摔下去。
“坏女人。”刚刚走远,宋连雪就朝着她就吐了口口水。
柳心茹见此凌了她一眼:“小雪,不得这么没礼貌。”
“娘……”宋连雪不满的撒娇,那坏女人都这么欺负娘了,娘怎么还能帮她说话。
连笙也颇感好奇,她娘虽然脆弱,但还没脆弱到可以任人欺负的地步,她可是有凶悍一面的,这李婶子屡次三番的刁难她,她怎么就能每次都能对她笑脸相迎呢?
蹙了蹙眉,连笙先将田坎上的碗筷收回篮子里,然后再坐上去冲柳心茹问道:“娘,这李大婶明摆着就是来找咱们麻烦的,您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客气呢?”
一开始就让人忍无可忍,可她娘却只是沉默以对。
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吧。
柳心茹听言先是沉默,但看连笙一脸不罢休的表情,她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连笙,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这李婶子家的李大叔,是你爹宋云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他,你那短命的爹早就不在了。
唉,只怪他命不好,逃得了一次,也逃不过第二次,不过这李大叔对他的救命之恩,咱不能忘。
这李大婶说话虽刻薄了点,可毕竟也没做出什么危害我宋家的事情来,看在李大叔的面子上,能忍,就忍了吧,由她去。”
果真是有原因的,原来她娘的一再忍让,是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
不过……
连笙还有点没明白:“这李大叔是爹的恩人,这李大婶为何对咱家那么刻薄呢?”
夫妻两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作风截然相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