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拍了拍阑珊把她扶好,站到前面。
“啧,周将军,宫主大人,你们也在逛街啊~”
什什什什么?言行居居居然认识这个自称宫主的人!这一看就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痴情大力绝顶高手呐!这等人他都有交情,怪不得苏家搞不过他一人。
宫主一见到言行立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抖抖腿又退到周鱼旁边。
“我们就是在逛街。”
阑珊默然,这一句话好像小孩子在发脾气,再说,这哪里是……逛街了……
“宫主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呢?”
言行掸了掸扇子,漫不经心。
阑珊张大嘴巴看着那个刚才威胁他的宫主撇撇嘴,一脸不情愿的说到:
“本宫……时间多的很……怎样!”
黑鹰悄无声息的落到言行旁边,站立,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
言行快速的扫了一眼宫主和周鱼,轻笑一声,拉着阑珊告了别,踏出小倌楼的时候言行一句话都没吭,整张脸阴沉无比。
“咳咳,生生生生……气啦?”
阑珊特狗腿的问,毕竟在这个时候和言行崩了对她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哼。”
言行从鼻孔出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
“哼。”
“我只是想逛逛。”
“哼。”
“我……”
雪碧从旁边楼上跳下来,满脸是汗,扫了一眼言行。
“小姐,老爷找您,请立马回府!”
言行的表情在见到雪碧之后很微妙,拧了拧眉毛有迅速舒展开来。
“找我?好吧,我回去就是了。”
阑珊绕过言行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回过头看他。
“苏阑珊。”
言行非常愉悦的看着阑珊眼睛睁大嘴巴抿紧整个瞳孔里满满都是他的脸。
“本相知道你,本相想提醒你,不要做逾越的事,要不然你哥哥也帮不了你。”
阑珊用力一拽,手腕从他手里拔出,她扬了扬下巴,和言行对视。
“谢谢言相大人的告诫,我知道。”
然后头也不回跟着雪碧快步走了。
言行站在闹市中央,注视着阑珊的背影,一会儿,又把视线抬高到不远处的皇宫城墙,终于眯眼笑了笑。
今天将会是个好天气呢。苏相。
阑珊刚回到家里,苏太傅就让她进来书房,桌子上堆满了纸张,旁侧还放着皇帝口谕。
“皇上让你立刻进宫!什么钱庄柜房都被他们当成敛财的工具了!”
阑珊一惊,拿起皇帝口谕和纸张,没错,皇帝为了防止**确实让她全权办理此事,阑珊特意在几个大型交通枢纽城市办了国家钱庄,但是,但是,阑珊手抖的几乎握不住纸张。
官员互通,私藏国款,百姓哀怨,官肥民弱。
这才仅仅实行了两个月。
阑珊几乎等不及相处对策,就急急忙忙带上面具,穿上官袍,手指几乎踡进掌心里,轿子逛得她头晕脑胀,口谕的最后一句是:
皇帝震怒,彻查严办!
怎么查?怎么办?是她苏阑珊让开的钱庄,所有的官员都是她的人,这才刚刚两个月,就出了这样一个巨大纰漏,堵都堵不住!
阑珊进了皇宫内院才真正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大理寺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在皇宫听令,几个官僚出来几乎站都站不稳直接被拖了出去。
阑珊走了进去。
屋内亮的刺的她眼疼,言行坐在皇帝旁边吹着茶水,都没抬头,下面跪着的全是她手下的人。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跪不起。
“哼,苏相,看看你办的好事!当时你是怎么和朕说的!朕要的是清廉!不是这些**的狗官!”
阑珊趴在地上,耳膜都嗡嗡响,她下意识的又看看言行,言行依然装模作样的吹着茶纹丝不动。
“臣……”
只能说出来一个臣,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整个书房静默的能听到言行长长的吹气声。
“哼!苏相你真是令朕失望!现在整个两湖出现这等事,民生不稳,怨声载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皇帝直接把桌子上的茶壶挥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飞到阑珊的肩上,烫的她一颤。
阑珊头低着,言行不在吹气了。
“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查明真相,把所有赃银收回国库,然后算清钱庄总账,并且应拨给钱庄一笔银两,稳固民心。”
阑珊用力稳住自己的声线,茶水好像有几滴飞到她脸上,面具下的脸痒痒的。
“你还要拨钱进去!朕不同意,这件事由言相去办,废掉一切钱庄柜房。”
阑珊抬头,看着言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
“这件事不能交给言相。”
先不说言行会凭借这次机会掌控国税,财政一系列重要职位,包括苏家主要的关键人物,最重要的是言家言老爷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北将军,手握大量兵权,如果言行要是真的掌握财政的话,军肥钱多,不堪设想。
“好好!你们一个不愿插手此事!一个居然不愿放权!真是朕的好臣子!苏清远你给朕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在进来!”
阑珊有些错愕,言行没有上奏插手此事?那她刚才那一句不能交给言行不就是**luo的贪权?
阑珊走到书房外的青石板跪下来,青石板上有两个凹进去的地方相隔一臂左右,一看就是许多人跪着跪着就成了印迹。
也不知道这一跪要到什么时候。
两个时辰之后,言行慢慢晃了出来,抬腿把眯着眼的阑珊踢醒,阑珊对他怒目而视。
“别睡着,皇上要出来了。”
这一句接近耳语,阑珊醒悟过来时言行已经走远了,皇帝气势冲冲的走了出来,看见阑珊直接哼了一声走了过去,整个院子里只剩下跪着的阑珊和站着的侍卫。
言行几乎刚出宫就坐上轿子,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黑鹰,去拿点跌打消淤的药来!”
衣袖里有一张薄薄的纸张,言行看了看,把它捏成了齑粉。
“几个时辰了?”
黑鹰老老实实走到荷花畔贵妃椅边,地上桌上包括言行身上全是折子,苏相的折子,他的折子,还有……其他大臣的折子。
“酉时。”
距离中午苏相跪在那里已经两三个时辰了,苏相中午饭好像都没吃。
“主子……”
言行挑眉不耐烦的看着他。
“李总管……”
“别提他,本相自有打算!”
言行把折子分成两摞,又重新开始看。
还有两三个时辰。
李保在宫里慢悠悠的走着,天完全暗了下来,几乎都看不清苏相的官袍。
他驻足在那里欣赏一会苏清远跪在那里的样子,慢慢的又转身往后宫走去。
七公主安鹤正在屋里绣花,手帕上还差几针就成了一朵梅花,据说据说苏清远最喜欢这种寒冰腊梅,只是偷偷念着他的名字就能欢喜好久。
“杂家给公主请安。”
“李总管?”
安鹤把手帕放到桌上,让奴婢赶紧去泡茶,托李总管的福,她知道不少关于苏相的消息。
“公主,老奴此次来是来说一件事的。”
安鹤稍稍前倾身子,手握的紧紧的。
“怎么了?李总管?”
“咳,苏相大人从今天未时开始就被皇上在御书房门罚跪,一直到现在,现在已经……快子时了。”
“怎么会!”
安鹤捂着嘴,苏相刚刚受了腿伤,又被九妹的吉祥吓了一回,如今又要罚跪!他怎么能受这种罪!
李保模了模袖边,继续说着。
“公主,老奴曾听传闻,苏相大人和宫里那位徐美人关系非常不一般,但是如今皇上下令,她是万万不敢逾越的。”
“总管的意思?”
“公主是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而徐美人只是一个奴婢啊。”
李保起身,把茶杯轻轻推到桌子上,行了行礼。
“公主,该说的老奴都说了,老奴就先退下了。”
安鹤站在门口看着李保出了院门,手里的衣袖被她拧的不成样子。
“惠珠,给我拿来披风和一些热汤,我要去前院御书房一趟。”
苏相,徐美人帮不了你的我能帮你,皇兄处罚你我也能违抗他的旨意,我能帮你更好的稳固权力和地位。
“再快一点。”
车夫架着马车飞奔再中轴线上,已经子时了,街上只有乞讨者和骂骂咧咧的醉汉,言行坐在马车内把今天下午看的折子又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直到宫里暗线发来消息。
李动安来。
也就是说,李保他已经成功说服安鹤公主了,如果这样的话,接下来,李保肯定会禀明皇上,然后,御书房门肯定是苏相和公主在那里。
扰乱宫帏再加上李保的煽风点火,一旦入狱,苏相危矣。
“何人?”
宫门侍卫把马车拦下,恶狠狠的喊。
言行亮出皇帝御赐的牌子,侍卫惊恐的把门迅速打开。
言行几乎是跟在一个小公公刚刚禀报皇上之后就走了进去,小公公一脸哆嗦,苦着脸。
“皇上,言大人,言大人他……”
皇上瞥了一眼,小公公立马噤声,把桌子上的折子合上,抬眼看着言行。
“言相深夜到宫中来有何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