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外头,任顾犹惊魂未定,那女生倒早些恢复心神。看看刀光剑影的酒吧,在王动脸上流连片刻,道了谢,说了会子玩笑话,不时盯着他的眼睛看,装嗔做痴,有几分恋眷不舍,拦车离去。王动摇了摇醒任顾,说道:“嘿!我说你怎么呆了,在里面准备吃刀子啊?幸亏我今天在,拖着你出来了,要不然准挂彩了。没点眼力劲儿,没见他们看到穿三元酒吧制服的就砍呐。你说三元那么狠,现在有人来强你们老板的地盘了。”
任顾仍然犹豫不决:“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这孩子毛-片看多看脑抽了?王动说道:“你一个打临时工的,我一个顾客,三元给咱们什么好处了?帮什么忙?你要去给你们老板表忠心自己上,哥哥先走了。”说走就走,抹过墙脚就不见了人影。任顾在酒吧外踌躇未定,又想杀进去表义气立军功又是畏惧,终究怕那冷冰冰明晃晃的刀影,也脚底抹油走了。
王动到隔壁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又慢慢喝完,才踱回酒吧。荆帮虽然大占优势,但银安竟然也有个别能打的人,虽然是野狐禅,但出手狠快硬,一条铁管敲着乱战,身边靠拢了三四个人,一旦连成片,荆湘想要大获全胜可就难了,说不定被挡回去,脸可就丢大了。王动悄悄绕到他背后,瞬时欺上来,手臂环住他的脖颈。那人要害猝然受袭,左手上小刀往后捅去,王动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别到背上,下了他的刀子。徐宽的手下赶来增援,边上几条棍子砸下来,任这好汉练了几年武,也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过不多时,银安的人就缴械投降,棍棒赶着围成一圈团团蹲着,几十个健壮男人跟小猪仔一样缩在一块,倒是蔚为可观。三元被在几个荆帮匪徒呼喝着从办公室赶出来,不过他还算是临危不惧,有些大流-氓的气势,整了整衣领,见徐宽正坐在吧台上,便也坐上去。自倒了一杯酒,悠然喝完,将酒杯随意扔到吧台,榀喱砰砻滚到地上,摔成碎片。混似没看到他的手下们尽数被赶到对面角落里,猪仔一样圈着。
徐宽掌握了完全的主动权,还没发话,三元已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斥着嚣张、放肆,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刘少一看得火大,冲过来就要给他一巴掌。图掌柜拉住他的手臂,冷笑道:“不用记着打他,你瞧他待会儿是哭还是笑。”
三元笑得够了,却无人理睬,颇为尴尬。笑声一滞,脸色稍变,但璇即恢复张狂的样子,放声而笑,只是笑声中少了那股味儿,反而有点干涩的模样,想来是不相信他们真敢怎么动他,但也不免有些担忧踌躇。徐宽不疾不徐地喝着杯中酒,并不搭理他。三元终于忍耐不住,先开口道:“徐宽,银安的场子好多年没人敢碰了。你今天砸了我的场子,这笔帐我们会跟你好好算?”
搬银安的招牌吓人。徐宽不无意味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三元出道以来,向来巧取豪夺春风得意,威势赫赫,凌辱他人,现今被徐宽偷袭,不得不屈服。手下们被禁制在远处角落里,时不时偷偷向他投来目光,对他的实力、畏惧之心都产生了动摇。徐宽的眼里充满俯视模样,嚼吃着牛肉,说道:“算账?好吧,我跟你好好算账。你赔一个jb,再向我那个手下道歉怎么样?”
三元怒火腾得一下起来,狞笑道:“道歉?我向你道歉!你跪下来求我,让九爷跟李爷道歉……”
“吭——”得一声,精装洋酒瓶的碎片洒落一地,打断了三元的叫嚣。三元闷哼一声,头脸上血水和葡萄酒交杂,玫瑰花般绽放着,渲染着暴力与美的交融。三元被砸蒙了趴,徐宽已一个接一个地将酒瓶子砸在他的脑袋上。直到地上碎片遍地,方才住手。王动招呼了一个三元的店员过来,叫他收拾干净,倒进垃圾槽里。
三元趴倒在地上,被刘少一架到吧台边坐着。满头脸的红色血浆,和一身酒水混在一起,说不出的黏稠腥臭肮脏。他竟仍然笑得出来,他道:“这笔帐,银安会和你们算的!”到了这关口,三元心里明镜似的,无论硬气软气都免不了挨整治,倒不如硬气点,在手下面前也赚回点面子。
银安的人占着sz第一的名号,一向嚣张霸道,刘少一早就看他们不爽,只不过一直被压制着。这时方见徐宽痛揍三元,不由激起雄心壮志,顺嘴说道:“银安算个什么东西!”被徐宽瞪了一眼,连忙住口。
三元道:“做偏门的,最重一个'义'字!勾引大嫂,从来就是大罪。郝骏竟敢玩老子的女人,阉了他算是轻的。说出去也是天公地道的买卖!”他缩在角落里,捂着脑袋上不断流下来的血污,说着大义凛然的花,场景看起来倒是挺搞笑。
徐宽笑道:“三元,你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那女孩子才二十出头。大嫂?你是开玩笑吧?我现在就去sz大学,把所有女大学生都认做我的女人,和他们做过爱的男大学生够我阉半年了。”
“那是徐哥为国家计划生育作贡献。妇产科每年也少了几百个刀下亡魂。”王动也笑着走过来,和着徐宽打趣他:“我打听过了,那女的是gz大学大三的学生,大学都还没毕业。这位是大嫂?就是个混夜店的。夜夜换新郎,不知道多少人上过的货色。我看是三元老板想找麻烦,找借口寻荆湘的麻烦。”
三元怒视向王动,眼神无比凶狠暴戾。
刘少一也笑道:“原来银安的大嫂们,都是这种夜店里人尽可夫的贱货!”此言一出,徐宽脸色一变,狠狠盯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闭嘴!”唬得刘少一一惊,情知说错了话,只求三元没有注意。谁知三元虽然头破血流,但神智依然清醒,眼里精光一闪,大声笑道:“好!好!原来咱们银安的大嫂都是夜店里的贱货、万人骑。李爷的老婆宫太,当年也是一号人物,不知道他们听到这句话,该作何感想。”他这句话突然冒出,说的大声的很,众人捂嘴不及,对面厅角众人也听得到,人人侧目。
图掌柜见这情状,向徐宽做了一个“斩”的手势,竟然想要做了他。没想到他平日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下手却这么狠。徐宽摇摇头,叫人蒙了他的头,把他压到包厢里,徐宽、肖農、刘少一、掌柜等跟进去一十二人。王动自然不去掺和,不过多时,听到包厢里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声,啧啧,绕梁三日,连绵不绝。三元万万没想到,徐宽竟然真敢废了他!
荆湘众人从包厢里鱼贯而出,掌柜手上拿着一个碟子,碟子上血淋淋的一条,就是三元的那玩意儿了。他把那碟子扔在柜台上,去叫众人收队,又向银安的人说道:“叫救护车吧,说不定还接得上。”刘少一叫到:“掌柜,别婆妈了,难不成还指望他们对你感恩戴德?走吧!不走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荆湘的人马浩浩荡荡开出三元夜店,钻上车子,呼啸而去。
凌晨,又值冬日,虽是南疆温暖地区,也不觉有些冷意。地铁站走出两个人,一个手上提着口小提箱,另一个提着公文包,不缓不慢地行走着。冬雨方歇,街沿上的泥沼打湿鞋袜。拦下一辆出租,两个人钻进车子,呼啸向东而去。
兰玲旅行社专走港澳台一线,香港距离sz市一步之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有旅行车辆开向香港。虽然比不了中华旅行社等等,但胜在他不正规,各种偏门好走。
刘少一这么好事的人,经常来往港澳,通行证自然不是问题。他只是心里奇怪:“有什么好跑的,没事!就是要跑,徐哥怎么派他来送我?”王动虽然强壮能打,但是看起来还是入世未深的小青年,能有什么门路。王动把公文包交给他,说:“胜在我脸生,到处没人认得。这里面是一点美元,宽哥叫我带给你,到香港东南亚都能用。先去避避风头吧。”
千等万等,终于等到导游。导游是个年轻有活力的女青年,二十五六年纪,虽然不怎么漂亮,但胜在开朗讨喜,热情对人。她带着团上车,来招呼王动、刘少一,“你们两位,哪位要去香港?快些走吧。”见刘少一上车,她不禁心里暗叫可惜,眼睛又在王动身上看了两眼,笑了一笑,说:“下次你去香港旅游,来找我,给你优惠。”上车去了。
王动笑意吟吟,这时忽然叫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