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麒麟进了厨房,见香柚在灶台前发呆,灶上的开水壶已经冒着热气,沸水翻腾着泡沫都快要把盖子掀翻了。而香柚却毫无知觉似的死盯着水壶,没有半点提起的意思。
“香柚。水开了。”芦荟小声提醒,她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发呆的香柚。
香柚慌忙伸手去提开水壶,甚至忘了在壶柄垫上一层厚布巾。
“哎呀!”香柚捂着被烫红的手吹着凉气。一边惭愧地冲米麒麟道歉,“对不起小姐,是我笨手笨脚的,我这就沏茶。”
“不必了。袁太医已经走了。你来我屋里一趟。”米麒麟转身离开。如果没看错,香柚的眼眶是红的,鼻头也有些泛红,看样子不像是被烫伤后疼哭的样子,应该哭了有一会了。
米麒麟知道一定是陈嬷嬷跟香柚说了些什么,香柚自打进了她的院子,表现一向很好,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很可能是香柚的确是带着命令进来的,但迟迟没有动作,水姨娘那里着急了,所以逼迫于她。恩,八成是这样。只不过,香柚带着什么样的使命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米麒麟在屋里等了一会,香柚端着茶水进来,二话不说先给米麒麟沏了一杯茶,然后退下几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香柚,你这是做什么?”米麒麟皱着眉,她不愿有人动不动跪她,但香柚显然是有话说,便没叫她起来。
“小姐,求小姐救救奴婢。”香柚说着就哭了出来。
在香柚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米麒麟这是明白了,原来她家住在城南郊外,家境贫困她又是长女,上有卧病的老娘,下有年幼的弟妹,父亲早就去世了,为了养家她这才从小卖与人当奴婢,每个月的月钱送回家里养活家人。
她原本是水云媚院子里的丫鬟,这次被分到米麒麟的院子里,虽然同为粗使丫头,但每天只要做做饭打扫下院子就够了,还不会被主子打骂任由其他奴才丫鬟欺负,比之前的生活轻松了不少。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让她伺候米麒麟的代价就是她家人的命都掌握在水云媚手里……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救你?”米麒麟将目光放在眼前的茶杯上,雾气腾起,茶香四溢,可她还是闻到了一股不同的味道。
“方才陈嬷嬷找我,说让我将小姐每日的饮食起居的细节找机会告诉她。还说,如果做不到我的家人就……”说到这里香柚已经捂着嘴巴泣不成声了,剩下的她没说完,不过肯定就是水云媚用她家人的命相要挟。
“那你是征得我的同意告诉她们一些她们想知道的事情呢。还是想要我救你的家人?”
“小姐,奴婢自从来这里,并未曾吐露过小姐的一点事情给她们。之前听说小姐有……顽疾,这几天看来水姨娘对小姐是有忌惮的,如今能救奴婢的只有小姐了。奴婢这才斗胆相求。”
“你先下去吧。我想想。”米麒麟挥挥手。
香柚从米麒麟的表情上看来似乎并未因她的一番话而动容,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低头走了。
米麒麟眯着眼睛盯着香柚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