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哄而上,一个个都上了车。
五十来个汉子,个个都是拿着砍刀和铁棍的。把五辆金杯车一下子装得满满当当。就连地下停车场的那个瘦子保安,见了这仗势,都吓得躲在站岗亭里,不敢出来,尽管他可能还憋着一膀胱满满的尿。
小毕跟那个胆小如鼠的保安很熟,怕他嘴巴乱讲。小毕赶紧走过去跟他补了一句:“哥们,没事儿,咱们就是有个老大结婚,要派我们去接驾新娘子。新娘子是少数民族的,我们带刀去也是那边的规矩。他们要杀猪宰羊什么的,也是图个吉利!”
保安听了,也不敢作声,心想:妈的,就算大圣娶亲,也用不着这仗势啊?哪有带刀迎新娘子的啊?就算是**,也用不着用刀子去破吧?
“操,你小子怎么也跑来了啊,不要命了啊?”上了金杯车后,小毕用胳膊肘刺了一下红萝卜。刚刚在车外面,小毕跟红萝卜说了很久,让他不要去抢劫赌场。可这小子就跟吃了铁棍似的,横的很,非要一同前往不可。
“小毕哥,一天没把谢伟那个王八蛋送到西天去,我红萝卜就一天睡不着啊。”红萝卜说着,便撸起了袖子。
车子里有点儿热,他干脆连上衣短袖的几个扣子都解开了。小毕瞄了一眼他那个熊样,不禁也笑了起来。
“小毕哥,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啊?你觉得我的刀不够你的霸气?”说着,红萝卜也从后腰掏出一把菜刀来,在小毕面前晃悠了两下。
“红萝卜哥,你这菜刀实名制了没有啊?”旁边一个牛头的手下问他。
“当然了,当然实名制了的啊!这可是我花了一百多块钱买的,上面都刻了名字的……”说着,红萝卜将那菜刀伸到那哥们眼皮子底下去了。
“靠,哥,你不是吧?你这刀上刻了个‘张小泉’,也叫实名制了啊?”那兄弟不屑。
“操,这怎么不叫实名制啊?你以为我傻了啊,不刻‘张小泉’,难道要刻上我红萝卜名字啊?要是砍出人命来,你让条子们直接找我啊?本来,我不想买‘张小泉’的。我当时就问老板,有没有‘小泉纯一郎’的,老板说没有,他那儿卖的都是中华老字号,没有日本孙子号的……”
红萝卜这么一说,把车里的哥们都乐了。一哥们直接嘲笑他,抢个赌场还要请日本人来,太小看兄弟们的战斗力了。红萝卜见大家都在开他的玩笑,就小毕一个人还盯着他的胳膊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喂,你看什么看啊?我这儿,又不是你思思的胸,有什么好看的嘛?”说话间,红萝卜挨着小毕旁边坐了过去。
“妈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贱了啊?”小毕说着,把红萝卜的上衣直接给撩起来了。原来,红萝卜在自己的右肩上也纹了一只老鹰。
“哦,你是说这个啊!前天晚上,我吃饱了没事儿,在一个胡同的老大爷那儿纹的。价格还算公道,一只老鹰才一百块!”说着,红萝卜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将他右肩上的那只老鹰秀给大家看。那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老鹰,而且老鹰还有一个回头怒目的动态姿势。
“不错,不错,这老鹰画得精神!”一个哥们竖起了大拇指。
“操,什么叫画的精神啊?用针头一针一针戳出来的好不好?”红萝卜对他的外行,表示鄙视。
“你大爷的,我们现在就是去搞定南站十三鹰,你还往自己肩膀上纹只老鹰,你这是啥意思吗?你这是要搞‘无间道4’吗?你这是要跟南站十三鹰融为一体吗?女乃女乃的球的……”听小毕这么一骂,大家伙儿觉得有道理,一个个都臭骂红萝卜。好像他是一个犹太人,在肩膀上纹了一个纳粹党标志一样。
他这是吃里爬外的作死行为啊。
“卧槽,当时,我还真没没往这一块想啊。我只是为了纪念我老婆,才这么纹的啊……”红萝卜这么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了起来。
原来,他是为了纪念“刘英”,才在身上纹了一只老鹰的。操,话说这红萝卜也太**了。就算是纪念“刘英”,他纹的也该是只黄莺也对啊?实在不行,纹只猫头鹰也行啊。
大家一路有说有笑的,时间倒是过得也挺快。
不知不觉,五辆金杯车载着大家伙,就出了城区。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马面要求车子得分开来走。走的时候,车子还得分时段一一通过。马面这个人,做事很稳,他考虑的事情,也总是要比别人细得多。
最后,五辆车子分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向,向目标村子包围着。在距离村口还有两公里的地方,马面命令大家全部把车灯都关了。然后,他指着村口的一棵大樟树,对大家说:等会儿他会让人爬到那棵大树上去发信号。当那个人弹到第三个烟头的时候,大家就一起冲过去。
说完,马面带着五六个人的先遣队,小心翼翼地模索过去了。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夜色沉沉,天气闷热。叫了一整天的知了,因为没有金嗓子喉宝做支撑,这个时候也受不了,躲在树上休息了。只有,村口牛栏和猪栏里的一些牲口没节奏地叫几声。
一只只麻蚊子,不知道这些趴在田野上躲藏的汉子,到底是来村子里干嘛的。它们停歇在这些人的胳膊上、脸上、和大腿上,尽情地叮咬着。在这个田野里,好久没有这么多血气正旺的汉子跑来喂蚊子了。大家听着马面和小毕他们的命令,一个埋伏在村口,即使蚊子把他们当自助餐一样叮咬着,他们也是纹丝不动。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大战在即,细节往往决定成败。
马面,牛头,小毕,还有三四个身手不错的兄弟,作为先遣队员,悄悄地来到了那棵大樟树下。
没错,就在那棵大樟树的对面,那栋里面正亮着灯的三层楼,正是谢伟和猛子他们开的地下赌场。甚至,小毕他们在二十米外的大树旁都能听到里面又喊又叫的声音。
小毕知道,那是赌徒们在疯狂的输钱和赢钱的声音。赌博赌博,先赌后搏。小毕心想,你们这些鸟人就先赌着吧,等会儿看我这把“至尊宝”怎么修理你们。小毕模了模腰间的那把快刀,那把小敏从新疆给他邮寄的极品快刀,感觉开始有点儿冲动了。就像前线战壕里的敢死队战士,就等着冲锋号响了。
“我们是冲进去还是怎样?”牛头总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家伙。他看到三楼有两个家伙正在阳台上抽烟,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铁棍。牛头知道,那两个家伙是谢伟的手下。有一次,牛头还跟他们两个交过手。其中一个抽烟的,那只拿烟的手,之所以有点儿别扭,正是因为上次,牛头用刀斩掉了他两根手指。
“先看看再说,好像没那么容易冲进的……”马面的观察能力总是出人意料的。他一边说,一边冲着那个三层小洋楼的大门口指了指,问道:“小毕,看见门口那个东西没?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吗?”
“黑乎乎的,看不大清楚。不过,从外形来看,好像是个打卡器。”小毕说道。
“没错,那是个指纹打卡器。没有指纹,咱们谁也进不了那个大铁门!”马面这么一说,大家的心都凉了半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