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金竹园中所有地方皆是一片狼藉,夜初晨似乎仍然不解恨,找不到顺手的东西砸,就抽出自己腰间的软鞭。
啪的一声!
青石地板上瞬时就被鞭打出一道露白的印迹,可见是有多用力了。
几个丫鬟不断的尖叫着,求饶着,拼死要去拦夜初晨,却每次都被夜初晨挡回去,夜初晨也不解释为何生气,只是一个劲儿的发火,手中的鞭子犹如一条火舌,在空中刷刷的挥舞着,鞭鞭都打在了皇浦锦凌堪堪躲开的地方。
皇浦锦凌哪里被人这样当众难堪过?更别说这还是在皇浦家了。顿时,这骨子里的大少爷脾气也被激出来了,铁青着脸,右手一扬,刷刷刷,几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黑衣高手,瞬间控制住了场面。
夜初晨在不用毒不用蛇不用暗器的情况下,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她虽然生气,可还没有失去理智,这些都是皇浦锦凌的人,她哪里能弄伤他们?
皇浦锦凌也清楚这点,所以才让暗卫出手,不过暗卫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真的动手伤了夜初晨,夜初晨被四个暗卫困在中间,前后左右不能动弹,怒火瞬间高涨,冲皇浦锦凌大喊道“姓皇的你什么意思?!你混蛋!”
不理会夜初晨的嚷嚷,让几个丫鬟退下后,皇浦锦凌径直朝夜初晨走去,暗卫很有眼色的腾出地方,站到了一侧,看着怒火中烧的夜初晨,皇浦锦凌并没有说话,而是先吩咐暗卫去处理麻烦,夜初晨已经够扎眼了,盯着她的人数不胜数,他岂能放任这件事被众人皆传?
“……剩下的事让清寒去处理”暗卫处理暗处,明处的事,自然要由明处的人处理,夜初晨刚才这么一闹,不出片刻皇浦家的有心人皆会知道刚才夜初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若是处置了这些人,反而会引起更多的关注,还是让清寒弄出点别的动静,转移一下这些人的注意力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暗卫们也撤下去后,皇浦锦凌终于开口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铁青,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比平常冷硬许多。
夜初晨原本不想说的,刚才那么多人在,她难道要大声嚷嚷出来,你身上的香味到底是哪里来的?
那也太丢脸了!
可看到他这么冷这么硬的跟自己说话,连眼神都变得冰冷不再温情,夜初晨心里一揪,眼眶瞬间就红了,“你……”
想问,却问不出口,又不愿再看到他这般冰冷愠怒的眼神,只好转身往外走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也学会了逃避。
“到底怎么了?”皇浦锦凌见夜初晨眼圈红了,还一副委屈又难过的样子,瞬间怒气就熄灭了,心头处的慌乱和不安,让他有些无措,看她转身要走,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拦在前方,“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发起了脾气?”
他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模不着头脑。
“滚开!”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夜初晨心里一阵揪痛,心里的小火山立即爆发了,抽出手里削铁如泥的匕首,指着皇浦锦凌喊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开!混蛋!骗子!别再让我见到你!”怒红的双眼,此时散发着汹涌澎湃的恨意,她无法想象他到底是和那个女子待在一起多久,要靠的多近才能沾上这样的香味,只是刚一出现这个念头,她的胸腔就如同被一柄大锤狠狠的敲了一击,让她痛的快要窒息了一般。
皇浦锦凌看着那散发着阴冷煞气的匕首,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干瞪着眼冲夜初晨散发冷气,简直不可理喻!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了?
看到失去理智的夜初晨,眼中尽是冷意和疏离,还有一丝决然,皇浦锦凌心口一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邪了,握住她拿着匕首的右手,往自己胳膊上一插,沉声道“这样够不够?”
噗嗞!
一刀插进血肉中,皇浦锦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似那个被插了匕首的胳膊不是他的,夜初晨惊得瞪圆了眼睛,脑子瞬间空白了,鲜红的血水顺着匕首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很快便晕染了一大片。
夜初晨清醒过来后,瞬间涨紫了脸,被气的!
“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这是什么东西你看不见吗?眼睛瞎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拿着它削了你那只手啊?!”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削铁如泥啊!一个不小心,这胳膊就真的废掉了!
平日里夜初晨拿着把玩,夜弑云见了都会心惊胆战一番,可见这匕首是有多锋利了,刀芒都能削平头发的主儿啊!
夜初晨气急败坏的怒吼咆哮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把眼泪眨掉,低头一看,皇浦锦凌的胳膊上插着一把匕首,连根没入,染着血色的刀刃,从胳膊的另一侧穿出,整个小臂处的黑色锦绸全被晕染成了黑红色,虽然没有血肉模糊的场面,看着却格外恐怖。
夜初晨心疼的眼泪哗哗往外流,哆嗦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见惯了杀伐血腥场面的夜大小姐,居然胆怯了,完全忘了自己可是别人嘴里传颂的医毒双绝,也忘了自己可是天圣圣城的头号女魔头,她真的害怕自己一个手颤,他的这条胳膊从此就废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把匕首的威力了!
“没事……”皇浦锦凌看夜初晨哭成这样,不由一阵柔软,刚一抬手,想要证明自己其实没什么大事,就听到夜初晨突然爆出一声怒吼“闭嘴!再动我就死给你看!不想要这只胳膊了是不是!”
“你这个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
夜初晨眼泪掉的越来越急,不停的责骂皇浦锦凌不知好歹,“这下怎么办,疼不疼?胳膊都捅成窟窿了,废了可怎么办……”双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想要把匕首拔出来却没办法动手。
皇浦锦凌看着如此焦急慌乱,大乱方寸的夜初晨,听着她口不对心的责骂,心头一片柔软,这样的小伤他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了,在他眼里,这就不是受伤,不过是被划了一个口子罢了。
疼吗?
不疼,这次是真的不感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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