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夜空萧瑟,月华皎冷。吹起容倾白色的衣衫翻飞,猎猎作响。
容倾转身看着流月,细长妖冶的桃花眼里忽然浮起一抹让流月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很深沉,很凉薄,很萧瑟,莫名的……悲伤。
“小流月,我突然有些舍不得你了。”薄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容倾垂下眼帘,白希的皮肤几近透明,衬得他的睫毛越发好看。
流月吸了吸鼻子,一刹那的失神,“你念的什么咒语?”
“嗬!”岑薄的寒风中,仿若还残留着那股好闻的淡淡药香,转眼,却已经不见了容倾的身影。
流月有些无奈,转身,从三米多高的屋檐上跳了下来,却一个不小心滚进了草丛里。心里暗骂一声“刺猬的”,从嘴里吐出一口草,装作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
地面上,宗政离和宗政暝还在对峙着,一个眼神黯沉阴鸷,一个目光阴险狠戾,心思各异。
流月面无表情的从两人暗流涌动的视线中横穿过去,无视宗政离眸中一闪而逝的惊愕,亦忽略宗政暝妖异的桃花眼里赤|luo的愕然,流月径直走到宗政麟身前,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半个月前,宗政麟在陇西战场上受了伤、还未痊愈,前几日又在荆北山悬崖边被容倾的魔音功震伤了经脉,幸亏宗政天琮派人去请了承阳道人出山,用三昧真气续起了他断裂的经脉,宗政麟这一身武艺才没有被废掉。
今日,容倾那追魂曲的杀伤力并不比前几日小。宗政麟刚吐了一口黑血,想必是内伤旧疾复发了。
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干净的男孩子一脸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几乎要失去生命的气息,流月心中莫名的一阵发堵。
扭头,面色冷鸷的冲宗政离和宗政暝吼了一声,“宗政麟快不行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太医啊!”
“江城,立即去青阳山请承阳道人。”看着流月含了些许愠怒的凤眸,宗政离和宗政暝这才恍恍然回神儿,身形微动,还不待启唇,另一边,宗政翼温凉的开了口。
“是,九皇子殿下!”被唤作“江城”的御林军侍卫统领闻言,双手握拳冲宗政翼行了一个礼后,立即转身,冲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此刻,宗政麟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被流月扶着,双腿仍旧软绵绵的站不稳,只能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小小的流月的肩膀上。
流月再是大力士,毕竟这具身|子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承负力有限。
宗政麟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压在她身|上,说不吃力那是假的。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流月咬牙切齿的看向站在那里发呆的三个男|人,吼,“喂,你们是死人吗?过来帮忙!”
“切!”宗政暝本就和宗政离、宗政麟不合,这会儿,懒得管闲事儿,被流月一吼,心里更加不爽,睨着细长的桃花眼角很不屑的轻嗤了一声,拔腿就要走。
“宗政暝你他|妈的敢走试试!”流月怒,凤眸微眯,看着宗政暝轻挑妖娆的大红色背影,咬牙切齿,眉梢里忽然就染上了一层凄凉的悲伤,“你就是这么给人家当哥哥的吗?”
流月想,她的哥哥就不会这样的,她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