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天下,妖孽请矜持 081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行

作者 : 秦宋

四夫人?慕容菲烟?!流月眉梢微皱。

直觉告诉流月,那个四夫人慕容菲烟不是个等闲人物。她出身风尘,妖艳是妖艳了些,却决计没有寻常烟花女子身|上的媚俗和轻浮,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里,更是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狠戾和霸气,言笑嫣然间,心思诡异。

不像大夫人陈氏的端庄中透着阴险,亦不像二夫人刘氏的尖酸中渗着嫉恨,她们的心思、她们的狠毒,大多用在后院里的争风吃醋和勾心斗角上。而慕容菲烟烟,流月见她的第一面,就感觉她身|上的气质和红莲很像,掺杂了太多江湖上的洒月兑和不羁。

另外还有一处疑点——百里祯霆根本不是那种贪图的人,将慕容菲烟带回来之后,也从来未去云翳阁留寝过,但是,四夫人得chong的传闻却甚嚣尘上。

扯了被子,流月转身就要下chuang,不期然的、却被宗政离一把握住了手腕。流月疑惑,扭头看了宗政离一眼,“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天,你明明唤我‘哥哥’的,为何今天又改称‘太子殿下’了?”落字极其缓慢而清浅,噙了些许意味不明的落寞,宗政离眼帘半垂,清冷深邃的眼涡里、泛起浓重的嘲讽。

“……”迎上宗政离的质问,流月微微有些尴尬。唇角动了动,正欲解释,却听见宗政离冷笑一声后,继续道:“百里流月,那天,你舍命相救,原来都只是因为这张脸?因为我长了一张和百里流宸很像的脸?”

话落至此,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宗政离岑薄的唇边、缓缓勾勒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半垂下来的睫毛纤长漆黑似玉,堪堪的遮住下眼睑,落寞如斯、叫人心疼。

心头一动,流月整个人的周身、忽然就笼罩上了一股强悍的攻击力,不淡然却具有了一个十三岁女孩子该有的生气和灵动,“那个谁,你眼瞎吗?你觉得你和百里流宸长的像吗?哎,太子殿下你可千万别笑掉了我的24k纯金大牙,谁说你和百里流宸长的像了?”

闻言,宗政离猛地抬起头来,苍茫的眼眸中滑过一抹光彩,转瞬即逝,转而,他定定的看着流月、问道:“如果不是因为百里流宸的关系,那么、那天群臣家宴上你为何唤我哥哥?又为何要以命相护?”

眼皮耷拉下,流月勾唇笑了笑,很不屑又很凉薄的姿态,“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个亲哥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我不小心把他弄丢了……我很想他,而你的脸,和我哥哥的脸一模一样!”

末了,流月抬眉幽幽瞥了宗政离一眼。讲故事似的语气,很随意、很淡薄,却莫名的叫人心中触动。

沉默半晌,直至稀薄微凉的空气都凝固起来,宗政离轻叹一声,抬手模了模流月的脸颊,而后将她散落在鬓间的碎发拢到耳后,一系列的动作自然而温柔,渗着某种呼之欲出的疼|爱和放纵。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哥!”宗政离如是说道,看着流月的眼眸中,满是认真,又噙了那么些意味莫测的情绪。

“……”流月瞪着眼睛愣了二分之一秒,待反应过来,莞尔一笑,“准了!”

貌似,流月和宗政离的关系就是从此刻开始发生了转折。

百里流宸服下圣草之后不过半个时辰,他受伤周围的腐烂处便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慢慢愈合起来,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医围在百里流宸chuang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神奇诡异的一幕,表情里满是愕然。

圣草这种东西,他们之前有听说过、听说其能克百毒,但是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因为圣草只长在落冥教里,而外人闯入落冥教的下场,大概就是做了花肥。

今日,有幸见到这样堪称“奇迹”的一幕,几个老御医皆是震惊的目瞪口呆,转而,又忍不住羡慕起容倾那妖孽来。枉他们行医救人大半辈子,却终究还是敌不过容倾魔头的一颗草。

暗想,如果他们也能有如此本事,恐怕此生就无憾了吧!

流月踏进静苑时,百里流宸肩膀上因为暗毒而腐烂的伤处已经长好,只是还有一小块的腐烂是因为感染,圣草起不了作用,老御医们依然束手无策。

凤眸尾端上扬,流月随意的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的环境,不见百里流宸的身影,便问道:“百里流宸呢?”

闻声,老御医们纷纷转身,恭敬的颔首行礼道:“见过百里三小姐!”

趁着这缝隙里,流月眼角瞥向了地面,赫然见,百里流宸身|上盖着一chuang淡蓝色的被子,仰躺在她前些日子让如玉从猪圈里搬过来的那几块破木板上。

流月嘴角抽搐,转身问百里流宸的贴身小厮道,“你们就让百里流宸睡在这些破木板上?”

“三小姐……”小厮欲哭无泪,被流月凉薄冷漠的眼神儿一瞪、就觉得前些天被踹伤的肋骨又生疼起来,双腿直打哆嗦,声音更是颤抖的不行,“大少爷说、说那些木板就是他的chuang,不让我们动!”

“小姐、小姐,那些所谓的‘破——”木板是你让我去猪圈搬过来的,而且,也是小姐你把大少爷原来的chuang给拆了的!”特意拖长了那个“破”字的音节,如玉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很认真的道,认真的让流月恨不得一把将她的头给拧下来。

脸色黑了半边,流月咬牙,“如玉,去猪圈看看,似花是不是想你了?”

“……”如玉登时就蔫了下来,“小姐,我肚子痛,要去茅房!”

◎◎◎◎◎◎◎◎◎◎

半个时辰后,百里祯霆从宫里回来,走进静苑,就见几个老御医面色担忧的往屋子里张望着什么。

“几位御医不进屋里,为何在门外站着呢?”百里祯霆走过去,也探头往屋子里瞧了瞧,但是未见什么端倪,不由好奇的问道。

御医们纷纷转身,拱手行礼道:“见过百里丞相!”其中,一个看上去资历比较老的御医道:“百里三小姐正在房间里给镇南将军处理伤口,那手法,着实叫人感觉有些……有些匪夷所思!”

面色微微纠结,话落,老太医又转脸往屋子里瞧了瞧。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传出来,随之,阴影中走过来一个人,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满脸扭曲狰狞表情的如玉端着一个盛满了黑血的盆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黑血表面上,赫然浮动着几块已经腐烂透的肉块儿。

——触目惊心!

饶是见惯了各种刀伤剑痕的御医们,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皆转过身去、抬手掩住了嘴。

百里祯霆强撑着威严,视线微微转向别处,问道:“如玉,三小姐在里面做什么?”

如玉欲哭无泪的摇摇头,端着盆子、提步就要走。

“站住!”脸色一黑,百里祯霆低吼一声,“如玉,你越来越放肆了!你家三小姐没大没小的不守规矩也就罢了,你也跟着往歪处学,我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

——老爷,我听见了!

如玉缓缓转过脸去、欲哭无泪的表情再度纠结一分,一张嘴,“嗷——”的一声吐了起来。黑血和呕吐出来的脏秽物溅了百里祯霆满身。

擦干净嘴巴,如玉继续欲哭无泪,举着手发誓道:“老爷,我听到了,只是,我不敢开口,怕忍不住吐出来!”

鼻息间尽是臭烘烘的味道,至此时,百里祯霆的脸色已经尽数黑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脏秽不堪的官服,伸手抖了抖,随其动作、一块黑乎乎的烂肉“啪嗒”掉进泛黄的草丛里,霎时间,百里祯霆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如玉!”

百里祯霆刚暗沉着脸色开口,如玉立即抱头,“老爷,我不想去猪圈!”

“不想去猪圈,那就去羊圈!”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玉一哆嗦,异常不甘心又惊悚的转过身去,“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存心的?”声线凉薄,透着一股置身事外的慵懒姿态,流月环抱双臂,双腿交叠着微微曲起靠在门边。清冷淡漠的眼眸随意瞥了百里祯霆一眼,唇角微勾,“丞相大人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恰好,宫里几位医术比较好的御医都在,不妨请御医给丞相大人瞧一瞧?”

顿时,百里祯霆的脸色又黑了一层。暗流涌动,御医们尴尬,只觉得这父女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怪异了。

依然是那个资历比较老的御医,沉思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百里三小姐,镇南将军可好一些了?”

“死不了!”眼帘一抬,清冷如斯,丢下三个冷硬的字眼,流月直起身|子,转身往静苑外走,“如玉,一会儿去猪圈抱一只刚出生的小猪回去,本小姐要吃烤乳猪!”

众人囧。

如玉暗自泪奔。

——刚出生的小猪!小姐,你越发的没有良心了!⊙﹏⊙‖i

流月午睡起来时,已是酉时时分。寒风渐息、天幕将黑,东方天空浓重暗沉的乌云下、隐约现出一抹弯月。月光清冷皎洁,流月端坐在漓苑院子里的石凳上,她面前,正烧着一堆火,火星点点,通红了整个脸庞,倒也有了几分暖烘烘的感觉。

如玉跑进跑出,放下一堆柴火,又匆匆跑出去,没一会儿,小脸就脏了一片。

直到流月脚边堆了一座小山似的柴火堆,如玉这才停歇下来。走过去,在火堆旁蹲下,双手握拳抵在两颊边,看着棍子上穿的小乳猪,被烤的金黄金黄的直往外渗油,如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傻笑道:“小姐,好香呀!”

闻声,流月缓缓抬起眼帘,白了如玉一眼,“反正你又不吃,管它香还是不香!”

此话一出,如玉脏兮兮的小脸上的表情登时就垮了下来,继而,装出一副很冤枉很委屈的模样儿,虎着小脸往四下里张望,“谁?是谁?谁说我不吃了?”

“那刚才又是谁、说我吃小乳猪是一种很残忍的行为的?”声线凉薄慵懒,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眨了一下眼皮,流月随手扯下一条小乳猪腿递给旁边的垂怜,面无表情的道:“尝一尝,熟了没?”

垂怜很开心的样子,接过烤的金黄的猪腿,优雅的张嘴咬了一口。

如玉鼓着小腮帮子干着急,“小姐小姐,也给我一条猪腿,我知道熟不熟!”

流月勾唇冷哼一声,眉梢微扬,斜着眼角睨了如玉一眼,“难道我会不知道熟不熟?”

如玉:“……”

好在,流月心眼儿再坏,也还没有“残忍”到让如玉眼巴巴的看着她和垂怜吃烤乳猪的程度上,撕了一条猪前腿丢给如玉,转而,却眉眼飞扬的笑道:“如玉,你竟然吃刚出生的小乳猪的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如玉刚咬下去的嘴角一抽,一口流油的烤乳猪肉堵在嘴巴里,咽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只好,华丽丽的在风中凌乱掉。

半个时辰后,夜幕尽黑。一股混杂着土腥湿气的厉风突然刮起来,卷动着东方天空的阴霾逐渐向天空中央扩散,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流月起身,拍了拍手,看了如玉一眼,然后低头垂眉想了想,再抬眼时,很是淡定的将自己油乎乎的手往如玉衣服上蹭了蹭,而后,面无表情的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窝里去吧!”

如玉愣住,看着自己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被蹭上了那么一大块油渍,脑中一片迷茫的空白。待意识渐渐清明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委屈到了极点,摊开双腿往地上一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呜呜,我的衣服,这是我穿了三年的新年衣服,我就这一件好的衣服,呜呜……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那哭声,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只让人觉得流月是做了一件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垂怜驻步,回头看了如玉一眼,清润的唇角微抽,细长的眼眸中有对如玉的同情,刚想启唇说什么,眉帘一抬、下一秒就见流月一脚将如玉踹倒在地,不耐烦的低吼起来,“哭什么哭?不就是一件破衣服?!你连百里流宸都敢抢了,抢百里流霜的不敢吗?”

垂怜,“……”默默退开。

如玉双手撑地从草丛里爬起来,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流月,“小姐,你会和我一起去抢吗?”

“走!”

于是,如玉便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寻香阁,百里流霜的闺阁。自从半个多月前流月那一枪差点要了百里流霜的命,百里流霜便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寻香阁里养伤。

新年正月,炮竹声此起彼伏,百里相府上的其他院子里都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唯独寻香阁,冷清的有些寂寥。据说是百里流霜不许丫鬟们布置装饰,痛定思痛,大概是经历过生死一线后,突然醒悟了一些事情,又突然的就有了一些青灯古佛的感觉。

寒风凛冽,烛光摇曳,一个小丫鬟走上前来,轻轻地给百里流霜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小姐,外面又起风了,喝完姜汤暖暖身|子吧,不要着了凉!”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冲撞开,顺势、冷峭刺骨的寒风冲进房间里,百里流霜抬头,只见门边站着一抹瘦瘦小小的身影,明暗交接处、笼罩在皎冷月光中,凉薄的太不真实,却从骨子里泛出一股寂灭惊云的冷然和气势。

“百里流月?”眉梢微皱,百里流霜一愣。寻香阁的丫鬟们更是惊慌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头,用眼角偷偷打量着流月,眼中满是惊恐。

流月斜勾着一边唇角,眸光凉薄散漫,随意的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的布局,轻笑出声,“二姐,好久不见!”

明明是噙笑的声线,入耳,却危险至极。眼角一挑,流月环抱着双臂懒散的往门框上一倚,给身旁的如玉递了个眼色,“如玉,你不是说要送二小姐一个新年礼物么,还不动手?”

如玉眼角抽搐,缓缓回头,怨愤的看着流月,无声泪奔。

最后,许是流月姑娘良心发现,在如玉正要“动手”的时候,皱眉、沉着声音低喝了一声,“如玉,回去了!”

如玉疑惑,扭头,流月的身影已经没入暗沉的黑夜中。

◎◎◎◎◎◎◎◎◎◎

从百里流霜那里回来之后,一连三天,流月都安安分分的待在漓苑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院子里的那颗桂树发呆。

第四天中午,陷于魂游中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小手往桌子上一拍,流月猛地站起身来,转脸冲如玉吼了一句,“如玉,给我准备一身男装,今天下午,去踏雪飞花楼。”

彼时,如玉刚好端着一盆水打从流月身边经过,闻声,脚下一颤,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趴倒时,顺势、将整盆水都泼到了流月身|上。

“……(┬_┬)!”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如玉那丫头欲哭无泪,当即,就趴在草丛里不敢抬头了。只是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气场正在渐渐向自己靠近,然后,背上一重又一痛,好像是被踩上了一只脚,抬头,看见流月放大了好几倍的脸近在眼前,斜勾着左半边唇角,笑得极其阴险。

“如玉,是不是最近麻烦少了,你皮痒了?需不需要本小姐给你挠一挠?”噙笑的语气,狠狞诡谲,唇角往上一扬,流月唇边邪笑嫣然的弧度又凉薄了几分。

“……⊙﹏⊙不需要、不需要!”闻言,如玉脸色倏的白了一层,直摇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小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存心的!”冷笑一声、不容分说,流月踩在如玉背上的脚又重了几分,刚要伸手去掰如玉的下巴,身后,一道温润雅致的嗓音响起,“流月,这是在做什么?”

流月回头,迎着刺眼的亮光微微眯眼。

晌午明媚的阳光下,只见一袭白衣的宗政翼负手立在那里,身形欣长、气质优雅,唇边一如既往的勾勒着一抹清浅润泽的笑弧,身|上被晕染上了一层清浅的金黄色光芒,宛若神祗降世,一瞬间,竟然美的叫人睁不开眼睛。

意识恍惚之际,宗政翼步子优雅的冲流月走了过来。流月看着他,眉梢一扬、微微疑惑,宗政翼但笑不语,只是唇边的笑弧倏尔又再度上扬了一分,而后解开自己的白色白衣,轻轻披在流月身|上。

“天气这么凉,流月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会着凉的!”微凉的手指抚了抚流月的头发,宗政翼笑得极其温柔的道。

微风顿起,淡淡的玫瑰花香溢入鼻息,一个机灵,流月猛地反应过来,随即、眉头皱的更紧,凤眸深处里尽是戒备,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

疏离的姿态,莫名的叫人心里一痛。

宗政离温润的眸中,波光微微黯淡,但是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流月再抬眼时、他唇边的笑弧一如既往的温柔清澈。

转身,宗政翼吩咐如玉道:“如玉,你家三小姐的身|上都湿透了,你去厨房煮些姜汤来给你家三小姐驱驱寒气。”

“啊?啊!煮姜汤……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去!”从方才宗政翼月兑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流月身|上开始,如玉就一直张着嘴巴、满脸愕然的趴在草丛里看“风景”,这会儿,魂游的意识猛然被拉回,如玉丫头双手撑地从草丛里爬起来,撒开丫子就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流月眼角一抽,眯眼看着如玉飞奔而去的背影,顿觉,那死丫头一定是穿越过来的,而且,还是穿越到了一部黑狗血滚滚的奇葩剧本中做女主。

如此说来,她堂堂国际刑警“罗刹”顾流月,竟然穿越来了做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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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踏雪飞花楼的计划被如玉一盆冰水泼灭,流月心里异常不爽。

喝完姜汤后,闲的手痒,手指有节凑的在桌面上轻点着,眼角随意往外一瞥,顿时就想整人来玩儿。

“如玉,我要洗澡,你给我弄热水去!”

“……(┬_┬)”如玉哭丧着小脸从外面走进来,有气无力的样子,“小姐,现在还是大白天的呢,我去哪里给你弄热水呀!”

流月挑眉,随手捞起桌上的空碗冲如玉抛了过去,故意稍稍扔偏了一些,茶杯撞上门框后落地,摔成碎片,看着如玉惊栗的呆若木鸡的样子,流月好心情的勾唇冷笑,“如玉,你长那两只手、是用来做什么的?”

如玉反应了一会儿,回道:“是用来吃饭的!”

只当没听见如玉的话,流月继续冷笑,“反正又没有什么用处,不如我帮你跺了去吧!”

“……(┬_┬)”狼心狗肺、阴险毒辣的三小姐!如玉脸颊两边的肌肉抖动,欲哭无泪,“小姐,我去烧水!”

两大桶热水,刚好与浴桶溢平,流月褪了衣服,提步踏进浴桶里,沿着桶壁缓缓滑|子,热水与皮肤相触,每个汗孔都被热气蒸腾开,流月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如玉,给我捏捏肩!”

身后的人脚步轻盈,无声无息上前,轻轻的揉|捏起流月的肩膀来。冰凉的手指接触皮肤,冰凉的温度摄入骨髓,流月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刚想转身,下一秒、那冰凉的手指不知在某个穴位处用了几分巧力,而后,流月便沉浸在温柔舒适的力道中,忘记了反应。

阖上眼睛,困意袭来。

不知意识恍惚了多久,只觉得一阵烦躁涌动,流月睁开眼睛,低头、赫然见,自己锁骨处留恋着一双纤长白希的手。青葱十指,泛着润润的莹白,精致的如同最上好的白玉雕琢过而成,没有一分骨节。

——这决计不是如玉那丫头的手!

眉头骤然簇紧,流月厉声低喝了一句,“垂怜,谁让你进来的?!”

流月身后,垂怜一脸不正常的潮红,细长的的眼睛里噙着微微雾气,迷离,悱恻,楚楚可怜到了极致。

“小动作”被发现后,垂怜潮红的脸色倏尔白了一分,但转瞬,眼底里的迷茫和无措就被希冀和决绝取而代之。

纤长冰凉的手指沿着流月的锁骨下移,呼吸开始变的沉重起来,垂怜的声线里泛着微微焦急和喘|息,“三小姐,让垂怜服侍您吧!”

“三小姐,三小姐,求您了……”

空气凝滞,携了几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危险诡谲,安静的死气沉沉,只余垂怜压抑的喘|息声和语无伦次的低声哀求。

迟迟不见流月反应,垂怜的手又试探着往下滑了一分。

“滚出去!”几乎是随着垂怜手指下移的动作,流月清冷的眉峰骤然凌厉,怒吼一声。面色冷鸷,凤眸微眯,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按住了垂怜放肆的手,周身却泛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垂怜身形微颤,漂亮阴柔的眼角里泛出星星闪亮的泪光,忽然牙一咬、不管不顾的贴上去抱住了流月。

“三小姐,求你、求你……不要丢下垂怜自己一个人,三小姐,求你……”

“垂怜,你给我滚出去!”

“不要……”以前所未有的倔强姿态,垂怜咬紧了下唇。

下一秒,流月腾空而起。许是被巨大的外力冲撞,浴桶倾倒、热水洒了一地,也溅了垂怜一身,不待垂怜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踢飞到了半空中,滑过一道抛物线,垂怜撞上墙壁、而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当时,胸腔中便剧烈的翻涌起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呕出。

垂怜的脸色惨白成一片,几乎接近于透明,与唇边妖娆的血迹形成强烈对比,触目惊心。忍着胸口处的剧痛,垂怜双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只是、刚刚支撑起上半个身|子,喉咙里又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再次吐出一口血后,单薄瘦削的身形颤抖着再也没了力气。

流月随手从chuang上扯过一chuang被子遮住身|子,眼角微微上扬,冷眼睨着垂怜,声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垂怜,我可以让你离开水深火热,同样、也可以让你重新生不如死!”

——重新生不如死呵!

捂着胸口,垂怜勾唇苦涩的笑,心疼到了极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若有一把生了锈的钝刀正在来回的切割,刀刀见血、却藕断丝连,于是,那骇人蚀骨的痛楚便层层绵迭到全身四肢百骸的每个细胞里去。

浓密漆黑的睫毛垂落,堪堪遮住下眼睑,悲伤、落寞皆被遮掩。

垂怜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沉默半晌,泛白的唇轻启,“是垂怜造次了,以后……不会再有以后了!”

◎◎◎◎◎◎◎◎◎◎

当晚吃饭的时候,流月就没有看见垂怜的身影。心想,许是自己下午那一脚踢得有些重了,亦许是垂怜那比女|人还要细腻的心思受了挫,这会儿大概是不想见她的。

流月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吩咐如玉待会儿去给垂怜送点儿吃的。吃过晚饭后,流月就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夜幕浓重,夜凉如水,蜷缩在被子里的小人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转身,撞入一双噙笑的桃花眼深处里。

妖异细长的眉角微微上挑,容倾半俯|子,邪笑嫣然的看着流月,伸手,慢条斯理的捻起流月耳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下嗅了嗅,岑薄清浅的眼皮慵懒的抬了抬,容倾妖孽妖娆的笑道:“小妖女,许久不见,想我了没?”

“……”流月唇角一抽,意识的电光石火间,刚想起身,却被容倾一把按在chuang|上。

唇边的笑弧优雅蛊|惑,倏尔再度上扬几分,容倾狭长的桃花眼底波光熠熠,漆黑的夜幕中,璀璨流光的眼涡、精致明艳的宛若天山之巅的寒池里浸润了万年的最上好黑曜石,堪堪的惊艳了人心,摄魂夺魄。

流月微愣的时候,容倾纤长的手指微微翻动,挑开了流月的素白色亵|衣。

冰凉的手指在她锁骨处模了模,动作里、不带一分情|色|挑|逗的意味,倒更像是在确定什么。流月眉梢微动,挑眉看着容倾,声线清冷,“大晚上,发什么神经?”

“神经?”薄唇微启,轻吐两个怪异的字眼,容倾稍稍往后退开一步,定眼看着流月,“为什么不包扎伤口?”

闻言,流月循着容倾手指轻柔抚过的地方看去,左胸口处、赫然已经结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正是那天,容倾妖孽丧心病狂的给她“挠”出来的。

流月唇角微动,想讽刺一句,想了想,最后还是沉默下来。老祖宗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

忽略流月表情里一闪而过的暗沉,容倾垂眉径自拨弄着流月的伤口,忽而,轻笑起来,“一个女孩子家,身|上留下伤痕总归是不好的。”

明明是邪佞妖娆的笑,却遮掩不住的流露出了几分温柔。

流月微微皱眉,抬眼打量了容倾一眼,伸手,在容倾额头上探了探,眼皮一眨之后,面无表情的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行!”

“……”饶是凉薄清冷如容倾,都禁不住被喜感了一下,微愣。

晃而,岑薄唇边的笑弧明艳灿烂,笑容深入眼底,狭长的桃花眼里、漆黑的眼窝深处璀璨流光、波光涌动,昭示着容倾的心情愉悦到了极点。抬手,温柔的抚弄着流月的头发,就像是在疼|爱一只毛茸茸的小chong物。

流月不爽,抬手打开容倾的手,微微皱眉,“不要碰我的头!”

——不期然,一阵死气沉沉的暗寂。

“不要?”沉默稍许,眼涡里的明媚笑意瞬间消逝,容倾眯眼,视线低压、阴鸷的看着流月。仿若就是在那么片刻间,情绪明灭不定,心思变幻莫测的妖孽突然的就恼怒起来,五指快速抓向流月的胸前伤处,唇角邪邪勾勒起一抹残忍狠绝的弧度。

与此同时,容倾探身|上前,单手撑在流月身边的chuang|上,噙着嗜血的凉薄,眸光冷淡,残忍的笑道:“小妖女,你知道你现在是和谁说话么?”

极其低沉清冷的声线,尾音微微上扬,从微启的唇缝中溢出,空气里,顿时就灌满了浓郁的危险的血腥之气。

不用低头看流月也知道,她左胸口处、刚刚结好的血痂被容倾给撕扯开了。

凤眸微敛,眼皮掀起半分,流月斜挑起左眼角、面无表情的迎上容倾微眯的桃花眼,“你是来找茬儿的?”

容倾笑,“你猜?”

那美艳到惨绝人寰的妖孽食指微微用力,流月便面色一白,额上泛起一片虚汗。

“猜你大爷的二大爷!”牙关咬紧,下一秒,眼底染浸岑薄萧瑟,流月愤怒的低喝一声,随之身|子一侧,右手抓住容倾的手臂,左手迅速从枕头下模出手枪。

子弹上膛,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容倾的额头,流月微微往后仰着身|子,强忍着伤口被重新撕裂的剧痛,冷笑起来,“妖孽你猜,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容倾眨眼,“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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