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殿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尤其是宗政离和流月之间的气氛、更是诡异到了极致。遴璩暱za
九级台阶上,一直在静静的观察着局势发展的宗政天琮微微眯起了眼睛,先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宗政离和流月一眼,而后再貌似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余光微闪、瞥了一眼坐在众官宦女眷中,脸色里明显带了几分不自然的太子侧妃欧阳飞燕,当下、心底里已然有了计较。
“离儿,暝儿,你们都没有受伤吧?”声线依然威严如斯,这话听在别人的耳中是为人父亲者在关心自己的两个儿子,可是听在宗政离和宗政暝的耳中、却完全变了一番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眸光变了变,“回父皇,儿臣无碍!”
话音刚落下,空心殿外忽地平地刮起一阵鬼魅狂风、携杂着毁天灭地般的破坏力,直袭大殿中央而来。
骷|髅军团受挫不小,几乎有一半的骷|髅人都被那阵狂风吹断了四肢,只剩下一副副的骷|髅架子和几根骨头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上。
钟离魅微微眯紧了细长的桃花眼,转身看着容倾,暗恨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从唇缝儿里溢出来一句低吼,“容倾,你不要命了吗?”
“命?”薄唇微启,容倾勾唇缓缓轻笑,满身清冷濯濯、不容世俗尘埃侵染半分的姿态,艳绝明媚的宛若九天之上的绝美神祗,他眸底妖红的底色褪去之后,剩下一片汹涌诡异的苍凉和楚然,他哂然苦涩的笑道:“拖着这样一副残败不堪的身|子,还要命来做什么?”
白色拢袖下,指尖翻飞,迅速飞出数几十枚的绯色桃花瓣,在容倾那强悍而变|态的内力催动下,桃花瓣都变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一片刀光剑影灼灼。
钟离魅细长的眼睛再度眯紧几分,凝聚了全身内力,双手掌风凌厉、将噙满了浓郁杀|气的桃花瓣尽数逼回了容倾那里。
容倾也不躲,只是温柔的微笑、静静的看着流月,眼底水色润泽的薄光、深情而缠|绵|缱|绻到了极致。
“小妖女,若是我灰飞烟灭了,你就到凌山上去吧,这样,便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你了!”
场面急转直下,夜北、袔南、景西、红莲皆变了脸色,“教主——!”
流月的心脏亦被揪紧,径自骂了一声,“shit!妖孽!”当时,反应还来不及不经过大脑,流月整个人就已经扑到了容倾身|上。
绯色桃花瓣如急雨、深深的嵌入流月和容倾的皮肉里,空中残留“噗呲噗呲”利器cha入皮肉的声音,溅起血色弥漫,霎时间,整个空心殿里都蔓延开了一股生锈的血腥味儿,两人的身形交叠在一起,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后背上,巨疼一阵接着一阵的蔓延,却终究抵不过心中的仓惶无措,流月猩红了眼底、龇牙咧嘴的吼,“容倾,你特***要是敢死在这里,老子就带人去灭了你的凌山,抓了一众魔教的人,男的送去春风得意楼,女的就卖进踏雪飞花楼。”
“若是小妖女,着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容倾莞尔,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其清浅的弧度,即便是虚弱到了尽头、这个清冷妖冶的宛若神祗一般的男子依然明媚如斯,但是转眼,他的眉眼间却又染上了几分凄凉和落寞,话锋斗转、他声线意味不明的问道:“小妖女可曾有爱过我呢?”
双手扶着流月的肩膀、容倾艰难的坐起身来,许是动作剧烈了些,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道妖娆的血迹自唇角缓缓流了下来,染湿了他素白色的衣衫,一红一白,那般强烈的颜色对比,刺痛了流月的眼睛。hi
慌乱无措的情绪自心底蔓延,理智被笼上一层暗沉的阴霾、前所未有的惊恐和不安,即便是当初她的哥哥段棠心脏病发时,流月都不曾如此的不知所措。
音色微微哽咽而焦急,流月双手紧抓着容倾的肩膀,几乎放声大哭出来,“你特***死妖孽,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们凌山上不是有很多举世珍贵的草药吗,让夜北、红莲他们带你回凌山去好不好?回到凌山上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混蛋,你丫的妖孽,你给我起来啊!”
接近癫狂状态的一声怒吼、噙了无尽绵延的绝望,流月一巴掌打来容倾xiong口上。
容倾呕出一口鲜血,随之、他的面色越发苍白起来,脸上那血色脉络的底纹也越发的狰狞可怖,终于,他似乎连抬眼都力不从心起来,艰难的扯出最后一抹笑容后,他缓慢而僵硬抬起手来,温柔的擦掉了流月眼角的泪花,笑道:“小妖女,别哭,不许哭!”
“混蛋,那你丫的给我起来啊!”情绪瞬间崩溃,眼泪就如决堤了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虽然平日里容倾这黑心烂肠子的妖孽总是想着法儿的设计她,闲的无聊了、还会把她的心肝肺和肠子掏出来玩一玩儿,流月向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善茬子,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一定剥了他全家十八代的皮”的原则,所以,此时此刻,若是正常的流月应该扭着秧歌、鼓掌拍手称快的。
有时候,实在是被压|迫的厉害了的时候,流月也会在心里暗暗的诅咒容倾,“祸害遗千年,你丫哪天要进土的时候,老子一定给你送俩大红色的花圈!”
但是,当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流月竟然管不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终究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容倾死在她的面前的。
不可否认,她对容倾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
她一缕幽魂飘到异世来,经受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纵然容倾为天下人所惧怕惊恐,纵然容倾负尽了天下人,纵然容倾阴险毒辣可以与钟离魅抗衡,但是,他对她毕竟是真心实意的。
他设计她、他整她,不过是出于那妖孽恶劣的低俗趣味。假若前面有一条沟,容倾就会光明正大的将她推进沟里,而后笑的很愉悦的站在一边看好戏,他、从来都是如此的乖戾斜狞,不像某些暗中给她使坏的人,容倾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害她,甚至于、每次她陷入了绝境中,都是容倾及时出现、救她于水火危难之中。
流月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至于狼心狗肺……虽然,如玉经常控诉:小姐,你丫真是黑心烂肠子!心肝肺都叫狗给叼走了!——
“夜北,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家教主?”眼看着容倾的脸色越发惨白,几近透明的皮肤下、血色纹络凸起的似乎要bao裂开来,流月心底慌乱的情绪倾覆灭顶而来。
夜北皱眉看了他家教主一眼,转脸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语气暗沉的开了口,“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未说完的话稍稍顿了顿,夜北复又垂下眼帘、唇线紧抿,脸色微微犯难,表情亦纠结到了极致,“这世界上恐救得了教主的恐怕就只有流月姑娘你了!”
“我?”流詌uo等唬?〉?旌现?嗟氖虑樗?故堑眯挠κ郑?傻毕氯萸闶蔷缍径痉ⅲ???绾尉人?浚狘br />
夜北脸上的表情再度犹疑纠结了几分,似是在做着非常矛盾的心理斗争,旁边,红莲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流月,道:“是心头血!能解掉教主身|上剧毒的,只有体格极阴的女子的心头血。教主身|上的血毒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如流月姑娘所见,教主的发色是妖异的银白色,另外,每到十五月圆之夜教主身|上的血毒就会毒发,直接表现就是眸色变成猩红。”
“之前,每逢十五月圆之夜教主身|上的血毒毒发的时候,教主会闭关修养并用阴苁花做药引,阴苁花是凌山上独有的一种植物,其药性不但可解这世上最毒辣狠绝的魅|毒,亦可以缓解血毒毒发时的疼痛。”
“但是……”红莲皱了皱眉头,“就像教主刚才说的那样,阴苁花这种植物的性子极其阴冷,亦极其喜爱在阴冷的地方生长,尤其喜欢以体格阴寒的女子的鲜血来供养其生长!这世界上体格阴寒的女子本就不多,所以,后来、阴苁花绝迹了。”
“阴苁花绝迹了?那么之后容倾毒发的时候是怎么挨过去的?”凤眸微微眯起,愕然之后,流月忽然记起来,她被封为踏西将军、容倾在她身|上涂屎和蜡|油的那一|夜,容倾让她在一张通体温润冰凉的石chuang上躺了一天一|夜。
据说那张石chuang是从林北天上上万年寒潭冰池里取出来的,受了这世间至阴至寒的精|气,从而能够催动源源不断的真气和内力灌输进她的身|体里。
这种世间至阴的东西,自然不是常人可以驾驭的,而流于,是体格极其阴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