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这说到恩情,我放你们一马,免去你们母女的牢狱之灾的恩情,婶子就不打算跟我算了吗?”夏琳也不想与这女人多说,直接拿了杀手锏,本意是想将这个女人给吓走,显然夏琳低估了这女人没皮没脸的本事。
“静好,那件事情婶子已经认错,你何苦总拿来说,再者说了,我求你的又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莲姐儿跟兰姐儿和梅姐儿一样,在你这织坊做个织女,你何苦这样作贱婶子。”
江氏一幅爱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将所有的错都往夏琳身上推,而且她的话好似也说反了,明明就是这个死不要脸的肥婆一口一个恩情的挂嘴边,她不过警告了一句,反倒成了她的过错,这一刻夏琳也见识到这女人蛮不讲理的一面。
“作贱你?江氏,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作贱你了又如何,我告诉你,别指望拿着那片桑树林来我这里打秋风,那是我拿着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还有就徐小莲那等好吃懒做的懒货,我这织坊就容不下,你别不服气,也别想在我这里撒泼耍赖,真把我逼急,我拿着那认罪书去一趟县衙,你和你的宝贝女儿就准备坐牢吧,现在老娘看见你就恶心,你识趣点就自个滚出去,不然老娘不介意叫人来轰你出去。”
不想与这肥婆娘周旋,夏琳索性也用蛮横不讲理这一套,想在她这里撒泼耍赖,她可不怕,把她逼急了,认罪书往县衙一送,直接把人扔牢里,她耳根子彻底清静。
撒泼耍赖的本事江氏敢认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这也是她屡试不爽的手段,只是当遇上同样蛮横不讲理的对手时,她这招未必见得就有用,尤其是在实力悬殊,对方还握有她把柄的情况下,她更是没有半分胜算,江氏不是个笨的,这一合计,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不给夏琳赶人的机会,两肥膘腿子一撒,一阵风似的逃出了夏琳的这座三进院子。
夏琳原本客气对待江氏,是看在徐里正的面子上,不想让他为难,没想到江氏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货,即然如此,她也不用客气什么。就江氏那点小心思,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送徐小莲来做织女是假,估计是盘算着将徐小莲送进来,然后寻机把那份认罪书偷回去吧!
江氏离开夏琳家后,便将自己被夏琳羞辱等事宣扬的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不过又不干自己什么事,村民们也都是听听便罢,顺带看看江氏的笑话,谁会不知死活,跑去得罪那煞神。
江氏这一行失败了,最急的莫过于徐小莲,有那么一份认罪书在仇人手中,她怎么可能安心,本来计划好的进织坊伺机偷认罪书这一条路行不通,徐小莲不得不又将主意打到别的上面。
这天午后,夏琳刚将小明玥哄睡着,余秋菱便来到夏琳的卧室,她先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小明玥,什么也没说退至堂屋等着。
夏琳给小明玥盖上小薄被,便起身轻手轻脚来到堂屋轻声道:“秋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是爹唤我跟姑娘说一声,门外有一位叫娇阳的姑娘求见姑娘,爹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余秋菱摇了摇头,将余强的话转告给夏琳。
一听说来人是娇阳,夏琳面上一喜,亲自去了前院,将娇阳迎进正院。在堂屋坐定,夏琳给娇阳倒上一杯茶,才笑问道:“真是稀客,娇阳姑娘怎么寻到我家里来了?”
娇阳抿了口茶水,将茶杯放下,这才轻声表明来意:“不瞒静姑娘,今儿找到姑娘家,实在是娇阳遇上难解之题,特意来姑娘这里求教。”
听闻有难解之题,夏琳顿时来了兴趣,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难道你的成衣铺又遇上刁钻的客人吗?不知道对方出了什么难题,竟将你也能难住!”
说起这事,娇阳顿觉头痛,她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样刁钻的客人都能遇上。前日来了一位衣着货贵的公子,订了一件衣服,并提了要求,衣服要白色,但必须体现出华贵的感觉,同时不能用刺绣表现华贵,据说不能接他这单的成衣辅,都被他砸了,我为避免辅子遭受损失,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而难题就在于,咱们都知道白色素雅月兑俗,如何能体现出华贵的感觉,如果能刺绣,倒是可以以金银钱刺绣以体现华贵之感,偏他言明不能使用刺绣,我实在是想不出办法,这才求到你这儿。”
听了事情的始末,夏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好一会后才轻声道:“这人什么来头,竟然敢砸人家的成衣辅,真真是嚣张!”
听了这话,娇阳好似想到什么,迟疑了下才开口道:“我想起另一件事情,那公子身上所穿的衣服,袖口和领口绣有龙纹图案,只因面织小,我当时也没在意,能用龙纹图案的,都是皇都里的皇子亲王。”
夏琳点了点头,随即似想到什么,确定似的问道:“那公子要求白衣带华贵的感觉,但不能使用刺绣体现华贵,除了这些,他可还提了别的什么要求?”
娇阳摇了摇头,就这一个要求已经令她头痛不已,再多几个,她直接不用活了。
“如此的话,我倒是有办法,你跟我来。”确定对方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夏琳自信的一笑,拉着娇阳去了织房。
织房里,众织女们都忙着织布,见夏琳来了,手中的活计也没停歇,依旧各做各的。夏琳拍了拍手,开口道:“姑娘们,大家先停下来,我有事问大家。”
夏琳话一出,织机便都停了下来,姑娘们纷纷看着夏琳,等她的问话。
“姑娘们,你们之中可有人精于缂丝。”目光在所有的织女身上扫过,夏琳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