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国皇宫,南宫内。
未央百无聊赖躺在贵妃榻上吃着侍女剥好的橘子,时不时抬眼朝帘外望去,漫不经心。
“姓未的,你给本郡主出来,本郡主不服,要找你比试比试!”
侍女恭敬地跪着给未央捶腿揉肩,闻所未闻,专心致志。
人未到声先到,除了穿的七彩斑斓骄傲如孔雀的达纳公主还有谁?
未央翻翻白眼,这个聒噪的孔雀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整整三天了,自从自己来到瑾国后,这只孔雀就一直老是追着自己不放,天天嚷着要比试,输了一次又一次,秉着不要脸的个性天天来比试,未央头都大了,而瑾钰这小子一回到瑾国把她往南宫里一丢,人也天天不见踪影。
“喂,你有完没完啊?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未央抛起一颗枣子落入口中,咀嚼着,甜味四溢,冬枣就是好吃!
周围的侍女见怪不怪了,看着鼻青脸肿的达纳忍不住捂嘴偷笑着。
达纳忍不住脸一红,身上彩色斑斓晃动,鞭子一置,“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比试!”
齐腰的麻花辫子晃动,人已到了未央跟前,二话不说拉着未央就朝外走去,嘴里嚷嚷,“昨天踢毽子输给你我不服,今天我们比射箭,我才不会把钰哥哥让给你!”
这真是活月兑月兑另一个安平郡主!拜托,你是安平上身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得了臆想症,都以为我很稀罕你们的太子吗?
想到这,未央脑海中闪过那一抹黑色面具男子,也不知最近逸怎么样了?他皇位拿到了没?
拉拉扯扯间,已来到了射箭场地,是专门给宫中女子射箭的地方,外男不可以入内。
未央无奈,双手一摊,“比射箭吗?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拉动弓吗?”
达纳指着身后一排侍女手中的弓箭说道,“别说我欺负你,我这里上好的弓箭比比皆是,我让你先挑,怎么样!”
未央转脸,入眼果然是一排上好弓,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箭弦也是韧性极好冰雪蚕丝,各种各样的款式晃得未央眼花缭乱,对于弓箭,未央只能说她屁都不懂,更别说拉弓打靶射中目标了。
达纳显然有备而来,依数量这么多的弓箭来看,她还是个很好的弓箭手。
未央瘪瘪嘴,“还真是谢谢公主的抬爱,未央根本就不懂这个,不用比了,我认输就是!”
达纳不依不挠,推嚷着,“你比都没比,就喊输,多没意思,来来陪我玩一局!”
未央嘴角抽搐,“你确定要我玩吗?要是不小心误伤人怎么办?”
达纳拍拍胸脯说道,“没事,有我在,不会伤到人,如果伤到了也是他们活该!”
好吧!未央败在了达纳yin威之下,无奈随意挑了一把弓箭。
看着未央选中的弓箭,达纳真想呕血三升不至,你真的确定你不会吗?怎么随便一挑就挑中了价值连城的霸王弓?
未央这个外行啥也不懂,还装模做样试了试弓弦,拉了拉扯了扯,拿着箭羽放在膝盖上顶了顶,没掰断,挺结实嘛!
达纳心中早就狂飙血了,好心疼啊,霸王弓啊啊!她平时都舍不得动它一下,未央竟然还用牙齿咬,真是太可恶了!
一番比试下来,未央拍了拍手中莫须有的灰尘,回到了南宫,侍女们纷纷上前擦汗端茶递水,时不时抬眼朝门外看去。
“在担心你们的公主吗?没事,死不了!”未央喝了一口茶后,慵懒地钻进了贵妃榻,小憩。
秋日的天气,云舒云卷,炎热的日光早已不在,像瑾国海拔在三千米的高原上,伸手一触仿佛云彩都能被模到,并没有传说中的高原反应,未央很适应这里的生活坏境,怡然自得,再加上有个调皮捣蛋的达纳公主在身旁,生活倒也悠闲。
第二日,达纳毅然不屈不挠纠缠不休,再次坚强地站在了南宫门外,插着腰气势汹汹喊着未央出去比试赛马。
未央今日心情很是不错,老早就有出去骑马散步的想法,一直碍于身份问题,所以达纳倒也深得她心。
未央很爽快的答应了,倒是把达纳虎的一愣一愣的,平日里怎么喊她比赛都不情愿,今日怎么转性了?脊梁怎么有种爬上很多虫子的感觉,密密麻麻的直到头皮!
打死她再也不跟未央比试射箭了,昨日的射箭心有余悸啊,明明是对准箭靶的,可那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冲她而来,更要命的是她明明站得离未央好远,那弓都能砸到她身上,害得她再一次鼻青脸肿,长辫子上插满了好多的箭羽,回到寝殿再一次被嘲笑。
直到未央换好了骑装,达纳才相信未央是真的要出去跟她赛马,于是气宇轩昂雄佼佼带头朝前走着,打不死的小强。
来到马厩,达纳指着一匹匹高头大马骄傲地对未央说,“这是我们瑾国盛产的汗血宝马,每一匹都是马中精品,这一次我还是让你先挑!”
未央嘴角抽搐,“我听说瑾国出宝马是不错,你们瑾国还真是小气,让我选这些歪瓜裂枣?”
达纳惊恐的张着嘴,脸一红,配合她脸上的青红皂白倒也五彩缤纷,像是染缸一般变幻着颜色,“你怎么知道它们不是,你又没见过汗血宝马!”
“既然你说让我挑选的,那我选哪匹你都给我找来?”未央小眼一亮,达纳瞬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但是碍于脸面问题,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那好,我要追风!这应该不难吧!”未央贼笑着,报出名来。
达纳的心瞬间沉入深海,哇凉哇凉的,头皮一阵发麻,追风可是钰哥哥的良驹,若是知道她动了他的宝马,还不能把她杀了?
“我们商量下,能不能换一匹?”达纳打着哈哈笑着,
“好哇,我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未央讲出这话达纳瞬间深深喘出了一口气,还没喘完只听见,“我要闪电!”
达纳直接晕了过去,谁说未央这女子温柔贤淑美丽大方善解人意的?钰哥哥你那天在大殿上在父皇母后面前撒谎!
最后未央还是很幸福趴在了追风的马背上,追风很乖,驮着未央缓慢地朝前走着,后面跟着的达纳拿着弓箭对着未央的后背,嘴角坏坏的笑着。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箭羽月兑靶,直直朝未央射去,追风突然疾驰了起来,未央吓得低覆着紧紧抓着马鬃,箭雨擦身而过。
追风乖乖停了下来,继续啃食了草料,未央转脸恶狠狠盯着达纳看去,“你想杀我?”
达纳张了张嘴,想说不是故意的,只想跟她闹着玩,可是箭的确射了出去,有口难言,鼓着嘴低头摆弄着缰绳。
这几日与达纳相处,虽然没多少时日,但是她秉性不坏,只是小孩心性,若不是这样未央才不会与她玩耍,要是想害未央,早几日她就可以动手了。
想到这,未央假装生气驾着追风朝远处跑去,后面的达纳见样慌忙跟上,可是底下的坐骑哪能比得过一日千里的追风,早早被甩了老远,影子都看不到。
那日,瑾钰哥哥走后跟她说叫她好好陪着嫂子,不要让嫂子无聊,不然嫂子要是掉一根头发要让她好看,想到这达纳慌了吩咐着身后的侍女,“你们都分头去找,找到就通知我一声,我马上赶来,快去!”
未央欢快的畅游,骑着良驹快乐的奔跑着,早已将达纳抛在了脑后,整日有人监视自己,很烦啊!
寻到一处草肥水美的地方,未央下了马,任由追风在啃食草料,自己则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昂望着天空,呼吸着清新自然地空气,暂时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这里游牧民族居多,随着草场水资源搬迁移动着,这里被羊群马群啃食后,在换到另一个地方,来回循环,羊群马群留下的粪便滋养着大地,既不破坏生态环境,也不会让一处的草料断根。
未央随处一逗留就是一处游牧民族刚搬迁的栖息地,正享受着高原微风肆意,却不料传来一阵马匹嘶吼声尖叫声打杀声。
撑起胳膊,未央朝远处望去,三三两两的蒙古包被一群外来的入侵者侵占,为首的男子高举着手中的马刀,身后的随从吹着口哨,奸笑着看着他们的手下对游牧民族烧杀抢夺。
羊群受惊纷纷逃窜,有些开始往未央的方向跑来,其他的手下正纷纷赶着羊群。
真是太可恶了!未央心底呼唤着追风,可追风哪知未央在想什么,这会也不知跑哪去了。
“老大!这里有个正在逃跑的女子,长的挺漂亮的!”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推嚷着一身骑装华服的女子上前来到为首的男子跟前,说完忍不住奸笑着模了模女子的脸蛋。
这位女子不巧就是正欲逃跑的未央,逃跑不成被抓了回来。
为首的男子居高临下盯着未央,“抬起头来!”
未央咬了咬牙,死低着头不愿抬起,身旁的猥琐男子见样使劲的扳着未央的头颅面对为首的男子,“还是个硬脾气,我喜欢,嘿嘿,老大你要是不喜欢就让兄弟们解解渴!”
未央这才看清为首的男子长相,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皮肤黝黑,脸上一道刀疤从鼻梁划过,生生划破了这副皮囊,增添了几分戾气。
刀疤男子眼睛闪烁了几下,眯着眼望着未央的脸蛋,过了许久问道,“你们觉得她长的像谁?”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望向未央,瞬间未央成了视线中心的焦点,有猥琐的有疑问的有垂涎的。
身后一随后一拍脑瓜子忽然出声道,“我想起来了,像去世的穆皇后!”
刀疤男子点了点头,“难道你是公主?”
未央张了张想辩解,后来话到了嘴边没说出口,似乎眼前这个男子还是有些惧怕皇室的人,那我何不借用达纳公主的名讳自保一下?
想到这,未央假装咳嗽了几下,“不错,我就是公主!”
刀疤男子突然笑了,身后的随从也跟着笑了起来,未央被这群笑声给刺激到了,皱着眉头疑问,“你们笑什么!”
“谁人不知穆皇后多年未孕,至今去世膝下未曾生有一儿半女,你打哪冒出来的公主?”押着未央的猥琐男子笑的最欢,连带押着肩膀的双手都抖个不停。
未央不慌不忙,言多必失,反而歪起嘴角笑了。
当众被拆穿身份也不慌,众人反而不知跟前的人笑的高深莫测是何意思!
刀疤男见样也收起了笑容,“既然是公主,那巴布就邀请公主去我部落做客吧!”|
“头儿,那剩下的怎么办!”说完看了看跪在不远处害怕挤做一团的游牧一家。
巴布冷笑一声,牵动着脸色的刀疤狰狞,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骑着马将未央拉上了马背,转身正欲前进。
瞥眼间看见不远山丘上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高处,朝他们这遥遥望着。
未央一眼就认得那身紫色衣衫的男子不是消失了几天的瑾钰还会是谁,远远就大叫招手道,“瑾钰瑾钰,我在这,快来救我!”
巴布不是俗人,一眼就识得那男子所骑得正宗的汗血宝马,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垂涎的眼色一览无余。
瑾钰是吧!我看你一个人怎么和我这帮活在刀尖上的兄弟厮杀。
二话不说便下了口令,手下鱼贯而出挥舞着弯刀朝山丘上奔涌而去。
瑾钰不慌不忙从腰间抽出长剑,大刀都挥到了跟前这才出手,折射着阳光,剑光反射,冲在最前的兄弟反射性一挡,还没出手瞬间便被夺去了性命。
未央紧紧为瑾钰捏了一把冷汗,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耍帅,刀剑挥舞,瑾钰骑着追风冲下了山丘,走过之处瞬间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巴布的几个兄弟。
巴布恶狠狠呸了一口,拿出手中的马刀,舌忝了舌忝刀上尚未擦干的血液,望着朝这边狂奔而来的追风,脸色兴奋不已,这匹汗血宝马他要定了!
趴在马背上的未央看着巴布的神情,暗暗为瑾钰打气加油。
瑾钰一人一马不一会儿冲到了未央的跟前,望着熟悉的容颜,瑾钰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
加上巴布,身边的手下只余下了不到十人,这帮兄弟都是长年累月跟着他在马背上讨生活,这口气无论如何他都咽不下去。
不知谁说了一句上,众人抄起家伙纷纷朝瑾钰攻击,巴布攻势最为凶猛,瑾钰又要顾着未央的安全一边又要还击,出手所受限制,巴布见样嘲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也不过如此!”
瑾钰望着未央忽地一笑,未央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似得朝着巴布的大腿就咬了一口,再也顾不得挟持未央,反手一推将未央甩下了马背。
原来以为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谁知投入一个熟悉温柔的怀抱,瑾钰一踏追风借力一甩拥住即将落地的未央,稳稳落在追风的背上。
未央坐稳后紧紧抓住追风的鬃毛,刀光剑影中闭上了双眸,将自己的安危完全交给瑾钰,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之间把瑾钰当成了避风的港湾。
巴布见样暗呸了一口,身上虽没有伤口,但是几人围攻瑾钰,竟然与他不分上下,此时风势变转,处于劣势,几招过后,各个身上多多少少开始挂彩,眯眼撇向瑾钰怀中闭目自然地未央,心生一计。
突然马刀转向,直朝怀中未央砍来,其他手下陆续跟着开始攻击毫无武功的未央。
未央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也能感觉到犀利刀锋从身边掠过,瑾钰的身体紧接着绷得死紧,左手更是丝毫不放松未央的腰际,冷笑一声,侧身闪过凶猛的攻势,从怀中便掏出贴身的玉箫——七部**。
玉箫贴在唇边,悦耳的声音传出,砍到胸膛的刀剑瞬间停下,巴布怪异扭曲的脸庞紧紧盯着自己不能再进一分的刀尖,猛地抬头看向瑾钰唇边的玉箫,睁着惊恐的双眼,哆嗦着唇瓣。
其他手下皆是同样的动作,瞬间像是被人点血一般,明明应该听见血溅肉飞刀剑入体的声音,可此时皆疑惑着看向场中的紫衣男子。
未央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此时除了悦耳的箫声,并没感觉犀利的刀风之势,一曲终落,欣赏完曲子的未央睁开双眸,入眼皆是满地的尸体,其中就有巴布的,死样及其残忍,即使见过那么尸体,未央还是忍不住胃酸,他们死前是经历过了怎样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