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果然不如近观,这走进一看,桃花扇的材料及扇骨纹路全然展现在未央眼中,或许是经过鲜红洗礼又或许是饮饱鲜血的缘故,扇子周身隐隐散着红光,很是耀眼。
未央对着宋一锤行了一礼说道,“小女子乃是丰城夜园主人,这位是家兄及邱家家主,听闻桃花扇认主,于是出来确认一下,家兄就是桃花扇刚认的新主人。”
宋一锤还礼回道,“在下也是被逼无奈这才让贵客现身,还请贵客莫要怪罪,既然这位是桃花扇新认的主人,那便是我们城主府的贵客,还请各位随在下到偏厅一叙,这边请!”
“慢着!”突兀的男声响起,便是先前大喊的呼吉勒族长,只见他飞身而下,落在高台上,眼睛眯起望着未央遮挡容颜的面纱,“一个月以前,这位小姑娘你身在何处?”
未央听了这话,眼睑低垂,一个月以前好像与达纳公主在草原上赛马,直到后来她跟丢,正巧被一帮草原莽汉抓住,直到后来瑾钰出手相救自己才幸免于难,想到此,未央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望着呼吉勒已是一片清明。
“杀儿之仇不得不报,还请这位小姑娘摘掉面纱好让老夫确认,你是否就是那日杀害老夫孩儿的凶手!”话语刚落,呼吉勒上前伸手就要摘掉未央的面纱,叶悠然执扇一挡,皱眉不悦道,“请这位老人家自重,女儿家容貌岂能说看就能看的?”
未央嗤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那日身在何处?你又凭什么要看我容貌?”
呼吉勒气结,从怀中掏出两张画卷面对众人展开说道,“这画上的女子分明是你,哪怕化成灰我也认得,那日分明就是你伙同画上这个男子将我儿杀害,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未央更是一脸不屑,“抓贼拿赃捉奸拿双,证据呢?你没有丝毫证据就说我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也不怕你儿子从地底下蹦出来骂你老眼昏花!”
呼吉勒脸色瞬间黑成锅底,二话不说手指成爪朝未央纤细脖子抓去,势必要将未央一招拿下。
就在此时,一条红绸飞来,击中呼吉勒的手掌,呼吉勒吃痛收回,一招不成,两眼一眯朝红绸飞来方向看去,此人内力竟然在他之上,看来今日想在这解决这丫头怕是不行了。
“呼吉勒你个糟老头子也不知道伶香惜玉,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女圭女圭岂能这样被你毁去!”话音刚落,伴随着五六条红绸翻飞,一女子便现身台上,缎带掷地瞬间收起,裹在身上胸脯位置收拢,只余下纤细的蒲腰扭着缓缓朝悠然跟前走来。
一颗硕大的水晶镶嵌在肚脐眼位置,高耸圆滑的束胸下摆垂挂着无数珍珠随着脚步晃动很是耀眼,顺着视线上移,入眼的便是似血红唇噙着若有似无的媚,高耸的鼻梁上一双秋水翦泛着蛊惑人心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似羽,一颦一笑让走在人心肝上似得,让人欲罢不能,内心深处蠢蠢欲动。
这简直是妖孽啊,怎么可以长成这样?同为女人的未央再一次深深鄙视了自己一下。
“高如意你什么意思?”狂躁的呼吉勒再一次发飙,狠狠盯着眼前高如意,对于他来说任何女人都沾得,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不能碰,被她玩过的男人十有**都活不长,心里暗暗呸了一句,老妖物!
高如意微微一笑,并不搭理呼吉勒,豆蔻指尖朝悠然的下巴袭来尚未沾到,悠然蹙眉侧身一避,躲开了高如意的调戏,高如意笑得更欢了,“真是有趣!小相公你叫什么名字?”
叶悠然退后一步微微行礼,“晚辈叶悠然见过高前辈!”
高如意听了这话眼里一丝狠光闪过,便恢复如初,调笑道,“原来叫叶悠然,小子我看上你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吃穿花销一生享用不尽如何?”
叶悠然本就有洁癖,再加上隐疾早就受不了高如意身上浓重的胭脂气味,脸色一白,便斜靠在未央身上,瞬间虚弱不少,高如意见样,笑容渐凝,“还是个病秧子?”顿了顿自言自语说道,“那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下面正常就行,只要你跟我回去,保证把你养得生龙活虎,你考虑考虑?”
众人一听这话,都在心里暗骂着不要脸,荡妇老妖妇之类难听的言语。
未央出奇的平淡,只是从怀中将沾有药物的锦帕递给悠然,出声却是问向高如意,“要我的人好歹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高如意明显一愣,这才恍然想起这小丫头好像是悠然的妹妹吧?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将视线移到未央的眼上,诱惑道,“小丫头,你把哥哥给我怎么样?我用别的跟你换!”
一个叶悠然的确不怎么值钱,若是再加上个桃花扇的话,呵呵,如意算盘敲得可真响!
未央忽地笑了,眼里深情涌现望着悠然说道,“对于你来说我哥哥是个物品、是个玩物、是个病秧子,可对于我来说,他是无价之宝,我坚决不会让任何人糟蹋他!”
高如意笑容僵在脸上,眯着眼睛仔仔细细望着未央说道,“一个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半点武功底子也没的病秧子,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宋一锤见样连忙对小厮递眼色,小厮应了声便隐退下去。
呼吉勒见风头转势,心生一计,脸色缓和对高如意说道,“高婆娘,不如我们两合作将那两小孩拿下,那小子和桃花扇归你,那小女孩归我如何?”
“两个半老不死的人欺负两小孩算什么本事,再说这是在人家城主府,老朽都替你两丢人!”说话声的正是半天不言的塔尔族长,口气明显偏向未央两人。
先前那个爆粗口的男子见热闹也想插上一脚,提着半个高的大刀,往高台上一跳,顿时整个高台抖了几许,“狗娘养的,先前那小子阴了我雪莲一事还没算清楚呢,这事怎么也得算上我,我要那小子所有家产!”
语气有够嚣张,当事人都没说话,这又来了一个瓜分财物的土匪,明显就是敲诈!未央微垂眼帘,真是笑话,还没开始打呢,就开始盘算怎么分赃!
气势剑拔弩张,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只听一声长笑传来,一袭碧绿衣衫的人儿倚在高台的绳锁上磕着瓜子,一地的瓜子皮,显然已看戏很久!
未央忍住怒气,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嗑瓜子,自己刚才差点被人抹了脖子!
夙孚隔空踏物缓缓飘了下来,比高如意踏步红绸犹过之而不及,毫不逊色。
接着刘海一甩,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手臂叉腰,右手绕了一圈最后停在呼吉勒鼻子跟前两寸地方,只听他说,“这位老伯你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连带祖坟都被人给刨了,眉间黑云密布,最近定有血光之灾,还不收拾收拾赶紧自杀吧!”刚说完,手指一转,指向高如意继续道,“老妖婆,都这把年纪了还玩风流呢?还不快回家准备准备棺材,小心死在床上!”接着停在粗口男身上,“还有你,你笑什么笑,牙齿上还有青菜,你早上起来没刷牙吗?口这么臭,赶紧滚回家让你老妈教你怎么刷牙!”
绕了一圈停在未央跟前,直接两人大眼瞪小眼,
未央:你敢骂我一句试试!
夙孚:你以为我怕你啊!
未央眉头一挑:来啊,有种就说一句!再~来~
夙孚面色一垮:服了,服了,别说了,我骂谁也不敢骂你那!
未央微微一笑,眼神示意:好小子,有长进!
众人听了夙孚泼妇骂街的本事后,坚决以后见到这小子定要绕道走,打死也不能得罪他,而在场被骂的三人,顿时怒从心生,互相看了一眼,抄起家伙就开始围攻起夙孚。
连带着丝毫不懂武功的未央都看得出这三人的招数有多卑鄙下流,而且还三人联合攻打夙孚一个,夙孚只好边退边张口骂道,“断子绝孙的老头子,你们三个欺负我一个要不要脸!”“不要脸的老女人,你竟然攻我下盘!”“那个有口臭的家伙,你竟然敢削我!”
虽然身形狼狈,身上衣衫也破了几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夙孚完全就在戏耍他们三人,没有尽全力施为,“不要逼爷爷我出手,否则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狗娘养的,老子今天非得废了你!”粗口男子话音刚落,一口血线飙向天际,人便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高如意和呼吉勒皆是一惊,互看了一眼,便知遇到了对手,于是打起十二精神面对眼前这个似男似女的妖孽,两人围攻只在夙孚身上过了两招,便一人飞向一边狼狈倒地,呼吉勒扶着胸口惊恐指着夙孚还未说话便一命呜呼见了阎王一家团聚去了!
高如意的修为稍微比他强一些,硬撑着爬了起来,舌头舌忝了舌忝嘴角血液,望着负手而立的男子,“你给老娘等着!”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大门外传了进来,众人朝门外望着,一身家居墨袍,墨发梳于冠中,五官端正一身正义的男子施施然走了过来,身后低头跟着正是宋一锤。
难道他就是丰城城主?未央这才正眼朝丰城城主望去,传闻不如一见,丰城主果然有几分武林侠士风范。
“哈哈哈,夙公子果然好身手!真让老夫大开眼见那!”丰城主说完,客气打着招呼,夙孚则是将脸一撇,从怀中掏出他的镜子自顾自照他的发型容颜。
丰城主像是习以为常,客气朝未央等人施了一礼,“老夫来晚了,让各位客人受惊了,老夫先在这给大家赔个不是!稍后晚宴正式开始,请各位贵客先下去稍做休息!”一席话说完后,对着未央两人做了请的姿势,便带头走了出去。
经过桥梁时正巧遇到一块出来的司马逸,叶悠然病体斜靠在未央身上,艳姬国公主挽着司马逸的胳膊隔着两米处就这么静静望着,互相也没打招呼,周围贵客纷纭人潮涌动,却依然影响不了互相对视的两人,天地万物似乎也静止了只余下两人。
艳姬公主见样,摇了摇司马逸的胳膊问道,“你认识她们?”
“不认识!”还没等司马逸开口,未央便接了过去,轻扶着悠然从旁边擦肩而过,淡淡若有似无的荷花香扑鼻而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司马逸紧紧攥紧拳头,闭上眼睛深深喘了一口气,忍住想要拉住未央的冲动,面对她再多的沉着冷静都化为泡影,她总有让人撕裂面具的本事。
艳姬公主紧紧挽紧司马逸的胳膊,转头朝未央的背影吐了下舌头。
直到人走了好远,司马逸冷冷轻轻拂开艳姬公主的缠挽,说道,“以后不要挨我这么近!”
“为什么?”艳姬公主小手落空,月复诽不已,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子?”
司马逸猛地低头,眼睛一眯冷冷朝艳姬公主直射,“你最好不要打她的注意!否则我与你母皇约定就此作废!”
艳姬公主心里咯噔一下,两国之间签订的合约却因为这样女子说废就废了,这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让逸太子如此对她?
心里虽打起小九九,表面上对着司马逸还是一副乖巧模样,一面应承下来,一面盘算着打探关于刚才那位女子的消息,刚才在拍卖会上这个女子可是大出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