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时间能改变什么?对于有些人来说什么也没有改变,对于有些人,却是从头到脚的改变:
雪域的死亡峰上,坐落着一座宏伟却又阴森的宫殿,那便是在十年前崛起的,让人闻风丧胆的阎罗殿。传说阎罗殿的殿主就是当年四大美人之一的高幻儿,这座阎罗殿被建起之后一直隐逸江湖,直到两年前才现身江湖。它的出现,才短短两年,却将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门派都比了下去。杀手排行榜上的前十名,阎罗殿就占了五位,而且还是前五位。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力量,它的出现足以撼动整个江湖。
阎罗殿里的建筑可以说丝毫不输于皇宫,但对于月景尤来说,她却更喜欢那偶尔有野兽出没的后山。那是一个宁静却又充满危险的地方,月景尤却靠在那里的一棵树上休息。十多米高的树上,正坐着一位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在闭目眼神的女子。从那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来的容貌不难看出这位女子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但是这个闭着眼睛,穿着浑身黑色的女子,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让人们不敢靠近。
“月,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在这宁静的画面下,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打破了这份美丽。镜头拉近后你会发现,这抹红色是一位妖媚的像妖精一般的女子,美丽却比月景尤略输一筹。
对于红衣女子的出现,月景尤并没有太大反应,毕竟以她的武功,不难察觉到有人出现。月景尤一直闭着眼,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什么事?”她一开口就是冰冷的语气,那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冷,就像是死人发出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如果不是和她同门多年,红衣女子或许会被这冰冷的语气吓一跳。
“月,你还好吧?”虽然月景尤的语气很冷,但红衣女子并没有生气或害怕,反而关心的问到。其实了解月景尤的人都知道,她的拒人千里的气息,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伪装。她还记得当年只有十一岁,比她还小一岁的月景尤帮她将欺负她的人打跑的情景,那个时候的月景尤,其实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红叶,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月景尤总算睁开了眼睛,一抹血红的颜色从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消失了。血腥见多了,月景尤的眼睛也偶尔会出现血红的颜色,那是来自地狱的颜色。但这抹血红只有在她充满防备和杀意的时候,才会出现。
“是殿主要找你!或许是……有新的任务,你才刚回来,要不你和殿主说,让我们代你去吧!”这么多年以来,红叶一直呆在月景尤的身边,说她为阎罗殿卖命,不如说她是为了月景尤卖命。当年是月景尤把她带离苦海,将她带来阎罗殿赐予新的生命,即使在这里与魔鬼为舞,她都无怨无悔,因为如果没有月景尤,她或许还活不到现在,比起死亡,她宁愿活在地狱,至少她还能活着。
“不需要!”对于月景尤来说,杀人——她已经麻木了。刚开始她也会害怕,毕竟她也是个女人。但如果她不杀了对方,对方就会杀了她,她不能死,她还有要守护的人,所以她不能死。于是,她第一次杀了人,那是她十二岁的时候。有了第一次,接下来的事情都变得习以为常了,她杀的人,多的让她都忘了有多少了。
月景尤望了红叶一眼,从树上飞了起来,一只脚站在树叶上。“月,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逼你自己,你不累吗?”红叶看不下去了,再厉害的人,她也是人啊,是人都会累的啊!
“累,那又如何?为了强大,我不能累!”第一次,月景尤将心里话告诉红叶。是的,为了保护她们,为了能回到她们身边,她不能累!即使是再痛苦,她也要忍,为了她们,一定要忍!
“可你已经足够强大了,你不需要再逼自己了!”红叶吼了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要这么逼自己?要是有血海深仇,以她现在的能力,完全足够了,她根本不用这么幸苦。如果她愿意,自己也可以帮她啊,为什么她总要一个人扛着?
“不,还不够!”她现在还只能保护自己,还不能守护她们,所以还不够!月景尤望着天空,脑海里放映着当年的场景,那句稚女敕却又坚定的——等我!依旧还回荡在她的心头,那是她的承诺,她不能食言。月景尤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她一甩衣袖,施展轻功快速的消失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红叶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不明白月景尤的信念,就像她一直都想守护月景尤一样。每个人都有活在世界上的理由,都有要守护的人,为了她们,即使痛苦也值得,因为那是她们,所以无怨无悔。
天空中的太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夏天的炎热夭折了很多脆弱的生命,它们因为承受不住炎热,所以陨落了。而留下来的那些生命,却绽放的更加美丽……
梦回,是阎罗殿殿主的住所,这个名字是她本人亲自取的。明明那么有诗意的名字,却用在了这么可怕的地方,显得格外的**,让人模不着头脑。月景尤站在门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也不进去。她不是胆小不敢进去,而是还在回想刚刚红叶的话。说不累,是假的!这样的生活,有谁会不累,有谁会不厌倦?只是她再累、再厌倦,她都要坚持,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她怨不了谁。
当年她推开游菀宜,拼命的往相反的方向跑,不知有多少次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而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比起心痛,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可就在那个时候,她出现了,现在的阎罗殿殿主。她将她扶了起来,告诉她不能哭,教会她该怎么样让自己强大起来。这个阎罗殿,就是她和她一起建立起来的,可是除了她们两个人,没有人知道,包括本门的其它弟子。他们只知道她是阎罗殿的弟子之一,她甚至不是第一个入门的。
往事还历历在目,仿佛还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可人却已经变了,她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对于高幻儿,月景尤又何尝不感激她?只是比起她心里的人来说,她只能选其一。她这一生,都注定了是为她们而生,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它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屋内,传来了一句女人的声音,将月景尤所有的思绪都打断了。月景尤犹豫了一下,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美丽极了,可是月景尤却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的走了进去。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已经失去了那种欣赏的能力。
走进房间,就看见床榻上半倚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即使她已经快四十了,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相反的让她更多了种成熟的美丽。难怪当年她能在美女众多的瀛洲大陆上,赢得四大美人之一的称谓,果然不是一般的美人。没错,这阎罗殿的主人,当真是高幻儿,那并不是传说。
“殿主!”月景尤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但她却很恭敬,给高幻儿行了一个礼,单脚跪在地上。而半倚在床榻上的女人,则从床上坐了起来,风情万种的看着月景尤:“起来吧!”
月景尤得到允许,从地上站了起来,即使是下跪,也丝毫掩盖不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傲气,这也是高幻儿最看好月景尤的原因之一。月景尤虽然很冷淡,甚至有些可怕,但她身上所散发的傲气,却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她的存在。她或许不是最耀眼的,但她却是最让人震撼的那个。
“月,你跟我多久了?”高幻儿第一次传唤月景尤来不是因为有新的任务,以前的她只有到了需要月景尤出手的时候,才会传唤她来,因为她明白,月景尤很需要丰翼自己。但这次,她传唤月景尤,却不是为了让她去杀人。
月景尤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高幻儿会这么说,一时间还真不习惯:“十年!”是啊,从她遇见高幻儿,从她推开游菀宜,已经十年了。她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就是因为忘不了游菀宜被她推开时落泪的样子,她怎么能忘记呢?
“这么快就十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那些记忆都还像昨天才刚发生,现在就十年都过去了。”高幻儿有些伤感的说到,十年的时间,对她们来说真的好快,对于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来说,时间就像是坐火箭,快的措手不及。
“月,你想去找她们吗?”高幻儿望着月景尤问到,但她的眼神,却一直望着门外,就好像她是在问自己而不是在问月景尤一样。她又何尝不想去见那些人,只是她还有资格吗?她们说到底,都已经成了过去了。
月景尤听到高幻儿的话,顿时整个人僵了。她想吗?答案是当然的!她为她们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想去见她们?只是,她可以吗?现在的她还一无所有,她可以去见她们吗?月景尤一脸犹豫的望着高幻儿。
月景尤的担心,高幻儿全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她的顾虑。“你下山帮我完成一件事,阎罗殿就是你的了!我累了,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这阎罗殿是你和我一起建立起来的,把它交给你,我很放心!”高幻儿叹了一口气,才喃喃的说到。
月景尤一听立马单脚跪了下去:“月景尤不敢!”她以为高幻儿是在试探她。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在试探你!”高幻儿下了床榻,将月景尤扶了起来,并且第一次让月景尤坐在了她的榻上。“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比别人成熟,虽然平日里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杀过很多的人,但其实你比所有人都善良。当年,是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陪着我,是我最信任的人。而这阎罗殿,有你的一份,把它交给你,是理所当然!”高幻儿拍了拍月景尤的手,就像是母亲一样,紧紧的握着月景尤的手。
月景尤低下头,不想让高幻儿看见她的感动。十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伪装,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样子。“殿主,有什么事要月景尤去办?”月景尤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冰冷中,却夹杂着很细微的一丝颤抖。
“雪域的四王爷——雪曜宸,即将班师回朝,我要你去取他的心,但前提是你不能让他受一丁点的伤!如果你能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得到他的心,那你就是阎罗殿新的殿主。相反的,如果他受了伤,那你就是阎罗殿的敌人!”高幻儿郑重的说到,严肃的让月景尤诧异。
要取一个人的心对月景尤来说很简单,直接把心挖出来就是了。可是,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取心,月景尤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孩子,不必担心!只要你用心去做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的。他值得你用心!”高幻儿笑了,那笑容是那么慈祥,就像母亲一样温柔。尤其是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自豪,就像是对自己孩子的自豪。
月景尤虽然不懂,但既然是高幻儿吩咐的,那她就去试一试。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离开了阎罗殿。
高幻儿看着月景尤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孩子,但愿你们可以幸福!
火红的晚霞染红了整个瀛洲大陆的天空,发出耀眼的光芒,夕阳醉死了欣赏的人儿,美的让人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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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夏:小夏有话说,你们想知道高幻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要取心却不能伤人,看似好难其实很简单的,让他爱上你,不就得到他的心了吗?你们想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