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李闯万分愕然的眨了眨眼。
“连长,有什么事儿交给我们来办,别自个儿扛着!”班副王小军五大三粗的拍了拍胸脯。
“是呀,连长!你放心,保证指哪打哪,觉不会给你丢人,更不会捅娄子!”尖兵常序凯也冒出头来打包票。
“不用了,把这事纳入保密范畴即可。回去吧!”林崇云无心跟他们话温情讲道理,武断的一抬手,将一众涌入会议室的兵蛋子全都赶了出去。
会议室的大门闭合了起来,众人吃了个闭门羹却逗留不走,平均5秒拍一下门板,喊一声“连长,让我们去吧!”
大约过了1分钟,大门倏地大大开启,林崇云横眉倒竖的出现在了门口,脸青面黑的喝叱道:“再不滚蛋全都给我关禁闭!”
这话甚有效力,眨眼之间,斗志昂扬的士兵们全都蔫了,转而被二班出名的油子张建勋又哄又劝的拖走了。
林崇云深锁眉头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20:00,又一个半点过去了,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刻,他直恨自己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不是头戴眼罩的佐罗、不是吃罐菠菜就能大显神威的波普安,否则,就算毫无准备的贸贸然前往,也能让阎小叶安然无恙的归来。
北京吉普飞一般冲出了军区大门,林崇云目光坚定的直视着前路,单手握住的手机里面正传来一阵悦耳的男声。
“林公子?呵……好稀奇!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白人凤,你欠我的人情,是时候还了。”林崇云面无表情的收了线,猛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
20:45
帝国大厦停车场,一辆漆黑发亮的加长房车内,对坐着两个年轻男子。
穿着深灰外套的男子英武俊朗,椭圆带方的脸庞上生着一对眼角微微下耷的眼睛,眼中满是执拗和刚毅,眼下是一管高挺有型的鼻子,鼻下人中微长,仿佛是为了将来蓄胡须也一如这般的抢眼帅气。
另一名男子全身西装革履,外罩短呢大衣,神色显得慵懒随意,眉眼间透着一股与温柔笑颜极不相符的戾气。谈不上英俊却尤为潇洒,算不得出众却抢人视听,一眸一笑皆带着纸醉金迷的奢腐之气。
“林二公子,别来无恙。”慵懒男子优雅的咧嘴笑道。
“把你这不伦不类的称呼收起来!换了在别处,我还不知道你在叫谁。”英武男皱眉斥责。
“哈哈哈……好吧好吧,你还是脾气那么臭!怎么,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好事要分享给我么?”
“分享就算了,你我心知肚明。我既然冒着不孝的罪名来找你,当然不会是无关痛痒的事。”
说话的正是起初驱车飞驰的林崇云,而西装革履的男子则是他口中那位“白人凤”。
“怎么样,白人凤?当年你对我的许诺,还有效吧?”
“有!当然有!”白人凤阴笑着摊了摊手,“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有‘三不为’的规则!一不杀人越货、二不伤我元气、三不逼我与父为敌!还记得么?”
“得了吧!还杀人越货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是军阀割据时期么?”林崇云不耐的驳斥道。
“什么法治社会?”白人凤不屑一顾的抬了抬眉,倾身俯胸的贴了过来,眼中迸出了阴郁的光,道:“崇云,咱们过去是八拜之交,你亦救过我的父亲,虽说如今咱们已分道扬镳,但我答应过要回报,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不涉及到我的禁忌,我一切都可答应你!”
“呵……”林崇云嗤之以鼻的哂笑,“你怎么个答应法?当真杀人也行?”
“——杀人、不越货,可!”白人凤霎时阴沉如阎君,口吐之言令人战栗。
林崇云历来对令人闻风丧胆的“白氏恐怖”免疫,故而依旧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摆摆手道:“用不着!你只需要借我点人手就好,不用太多,五十个可以了。”
白人凤诧异的一愣,恢复了之前那一副迟缓慵懒的模样,幽幽的说道:“你不需要我出面?只是借人手岂不浪费我给你的承诺?你以为这承诺是草纸吗?告诉你,全靖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烧高香拜大佛,也求不到这样一个承诺!”
林崇云淡淡的看了白人凤一眼,那一张阴鸷的脸庞,也曾天真爽朗;那一腔傲视群雄的腔调,也曾诉尽了刎颈的情义。可惜,一个是红三代,一个是黑二代,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终究被红与黑的界限,深深的分割开了。
如果不是为了阎小叶,如果不是深知帝国财团背后的势力庞大,林崇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他了……
就让那段分不清是报恩还是施恩的情义与过往,随风飞逝吧……
※※※
帝国大厦是世界级的连锁店,总部在海外,生意涉及餐饮、酒店、造纸、印刷,以及对外贸易,是世界100强之中的佼佼者,每年吞吐金额上千亿。
国内的ceo姬梧庆,是靖都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不但善于构建人际网络,还精于用媒体为自己造势,用慈善、捐助、帮扶等公益事业,给自己建筑起了一座金光四射的表皮。同时,他又是全国协务委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物。
在过去几年,曾有坊间传言直指姬梧庆暗地勾结极道势力以走私敛财,这些传言导致靖都相关单位介入调查,然而取证工作举步维艰,数月下来一无所获。
姬梧庆得势不饶人,以“名誉受侵”将调查单位一纸告上了法庭,最终法庭判定侵害名誉罪名确凿,勒令调查单位向姬梧庆登报致歉。
这件事以平媒刊登致歉信告终,稍微关心时政的市民都知道,心思单纯的人认为姬梧庆沉冤得雪;洞察人性的人深知个中必有玄妙。
以林崇云对阎小叶的了解来看,她不应该属于前者,那么她应该知道帝国财团绝不是好惹的,以她的脾性难道不该远远逃开吗?为什么会牵扯上动辄禁锢人身自由的大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