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妈妈瞪着一双小眼睛,气急败坏地大声么喝:
“你们是谁?竟然这么大胆,私闯春丽院?”
元峻宇把她当透明,无视她的存在,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夏依苏跟前,然后低着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温柔,眼内全是怜爱,他伸手,轻轻地把她拥到怀里,接着她的背,柔声地说:
“依苏,别怕,有我呢!”
夏依苏手一松,小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她伸手,也抱着元峻宇,紧紧的抱住,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此时此刻,夏依苏感到委曲,无限的委曲,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
“四殿下——”
这一声“四殿下”,直把容妈妈吓得屁滚尿流,面无人色。她如着雷顿般恐怖地盯着元峻宇,两眼发直,神魂晃荡,不可置信地结结巴巴问:
“你……你是四殿下?”
元峻宇转头,望向容妈妈,刚才那温柔的神情不见了,一张俊美的脸冷若冰霜,眉间有杀气隐隐散发,他冷冷的说:
“我就是四殿下!怎么?不相信?
元峻宇的气势,不由得容妈妈不相信,她一头一脸全是冷汗,吓得赶紧“扑通”一声跪下来。因为跪得太急,撞到旁边的椅子,“叭啦”的摔到她的身上,可她也顾不上,不停地跪在那儿磕头,浑身抖如筛糠。
小红,青玉,还有阿六,看到容妈妈跪了,他们也赶紧跟着跪下来,看到容妈妈磕头如捣蒜,他们也不停地磕头。
这时候他们终于相信了刚才夏依苏说的话——她是夏府的四小姐,陛下封为县主,她父亲兄长是朝廷官员,夏府的姑女乃女乃是四殿下的母妃!
容妈妈语气惶恐,声音颤抖:
“四殿下饶命!四殿下饶命!”
元峻宇眼光如凝霜般盯着她,一双灰暗阴森的眼睛,仿佛藏着万千把阴寒的利剑一般,他问:
“是谁把县主送到这儿来的?”
容妈妈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说:
“是……是一个黑衣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他说,把夏姑娘留在这儿做……做姑娘……他把十锭金子给……给我。让我把夏姑娘安置在春丽院最豪华的房,待她醒过来,就让她同时伺候两位……两位客人……”
是谁?跟夏依苏有这样深仇大恨?显然他的目的,不是要夏依苏的命,而是要把她的清白毁了。
这样一想,夏依苏脸色更是惨白。
元峻宇把她抱得更紧了。
容妈妈身子哆嗦着,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她不停地磕头:“我……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县主,望四殿下……望四殿下开恩,饶……饶了我一命!四殿下开恩!望四殿下开恩!”
元峻宇声音冷得像是来自地狱般:
“是你自己说的,你有眼无珠——我就要你真正的有眼无珠!”他头一抬:“白鹏,把她的左眼珠挖下来,右眼珠先留着。”
容妈妈吓得魂飞魄散:
“四殿下,饶——”
话还没说完,白鹏已到了她跟前,两只手指快如闪电一抬,顷刻间,容妈妈的左眼眶顿时血流如注,成了个血窟窿,空空无一物,一只漆黑的眼珠跌落到地上。容妈妈直痛得一阵嚎叫,翻滚到地上去。
元峻宇的目光又再扫向小红青玉,一双眸子寒冷无比,冷声问:
“刚才你们抓了县主哪只手臂?”
小红青玉战战兢兢,整个身子伏在在上。小红嗫嚅:“右手臂。”青玉喃喃:“左手臂。”
元峻宇语气森然:
“白鹏,把她们的手臂砍了!”
一道白光一闪,白鹏抽出腰间的软剑。小红青玉还没有反应过来,白鹏手一挥,两道白光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相继一闪,小红青玉只觉一阵巨痛,发出了惨厉的嚎叫声——原来,小红的右手臂,青玉的左手臂,齐齐地被砍了下来。
阿六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
下一个,便是轮到他了。果然,元峻宇森寒如冰的目光扫向他:“白鹏,把他两只手臂全砍下来。”
两道白光,又再相继一闪,阿六的两只手臂,顿时飞了出来,月兑离了他的身体。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血腥味,一只眼珠,四只断手臂散到四处,好不恐怖。
夏依苏哪里敢看,紧紧闭着眼睛:
“四殿下,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儿。”
元峻宇抱着她,轻声说:
“好。”
他看了白鹏一眼。白鹏会意,吹了一声口哨,顿时进来了八个黑衣人,白鹏指了容妈妈,吩咐:“把她关押起来。其他的不要管,随他们自生自灭。”
元峻宇轻拥着夏依苏,离开了春丽院。
敢对夏依苏动手的,在整个京城,没几个人。
皇帝是一个。但皇帝中堂堂的一国之君,他如果要对付夏依苏,不必用这样鬼祟的手段,胡乱安个罪名,就可以大张旗鼓的把她捉起来,用什么惩罚都能随意;皇后是一个。只是她跟夏依苏无冤无仇,没有利益冲突,她犯不着这样;太子元峻武也是一个。元峻武也像皇后一样,没有理由这样对夏依苏。
丁云豪也是一个。但以丁云豪的本事,他用得着倒贴十锭金子,把夏依苏送到春丽院来给人玷污?他对夏依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他根本容不得别人对夏依苏玷污,就是要玷污,也只有他玷污,他干嘛要借手于别人?
最后一个,便是太后了。
太后的可疑性最大。把夏依苏送到春丽院,逃不出去最好,那她就得呆在这儿做姑娘,就是有人搭救,但身子被已被多个男人玷污,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一段抹不去磨不掉的屈辱经历,她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有什么资格嫁给元峻宇?
对于这事,元峻宇心知肚明得很。
他早有防范,让夏目南在落梅院的周围安插武功高强的心月复,日夜暗中保护夏依苏,因此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他。
元峻宇对太后,自然不能硬碰硬,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