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之城 第22章 大腕葬礼

作者 : 吴光宇

昨天夜里一场暴雨扫过这个城市,今天又重新放晴,所以地虽然是湿的,天却是蓝的,在阳光的热力下,这个水泥森林被水汽完全包围了起来,连吹到人脸上的风都带着阵阵潮气,在路上走得久了,连人都会变湿。

徐行背靠坐垫,眼睛半闭着,显得非常轻松,车子已穿过第14街,正向南穿越格林威治村。还有几分钟,他们就要到下城了,又过了十分钟,轿车拐向右边,几栋大楼高高地矗立在前面,那是世界贸易中心。

世贸中心是由7幢大楼组成的建筑群,这是南曼哈顿最重要的交通中心,这片占地16公亩的建筑物环绕着中庭广场建造,除了闻名世界的110层双塔楼,3号楼有22层,是五星级的marriott酒店,8层的6号楼是美国海关,4号、5号楼各9层,7号楼47层,都是办公大楼。

上午九点半,那个印度司机面无表情地把车子停在了marriott饭店门口,徐行推开车门,一阵湿气扑面而来。

徐行穿过巨大的旋转门进入marriott酒店的大堂,老方留了一封信给他,在酒店的前台,又是一个任务,而他才休息了两天不到。

这大堂装饰得十分豪华优雅,从二楼泻下来的气势磅礴的巨大瀑布,像水晶一样悬挂在半空,给人身在远山近水楼台的感觉,仰面就可以感受到凉爽而舒适的清新湿气,而不是外面那马路上的温热带着尿骚味的湿气。

径直走向前台,从那里拿到老方留下的一封信,信只有一张纸和一张精致的卡片,纸上只有一句话:“世界之窗的牛排不错!”

徐行离开饭店,推开玻璃转门,进入世贸中心,再沿着走道穿过南楼来到世界贸易大楼一号楼,入口处,一位身穿警卫制服的彪形大汉,站在一排旋转栏杆门后面。他手持对讲机,面无表情地打量来往的人流。另一位警卫身着同样的制服,有着同样的身材,坐在一排电视屏幕后面,神情放松地看着屏幕,想必已经淡忘了七年前的那次大爆炸了。

双子塔里有五万多人在工作,每一天都有数以亿计的交易在这里完成,除了上层的办公室之外,楼下设有规模庞大的地下街,拥有70多家商店与餐厅,地铁站车站与通往纽泽西州的火车站就直接在大楼的地下,所以每天有二十多万人出入这里,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城中之城,从酒店大堂到一号楼这短短的三百米的路上,徐行至少与一万三千个人擦肩而过,他人匆匆忙忙地奔向电梯或是从电梯里奔出,而今天却是周六。

这一万三千人中有不少是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这些人都身着深色西服套装、白衬衣加暗色领带,脚上的黑色布鲁克斯兄弟高档名牌皮鞋擦得锃亮,不但修了面有的还扑了粉,散发出清淡的克兰科隆香水味,干净得好像是刚从浴室里出来。他们是各个公司的交易员,操作着全世界所有的股票证券外汇和共同基金,和这些人在一座楼里工作,绝对不需要报价系统或布隆博格新闻。在电梯里听到的笑话多寡,足可以让人判断股市的走势,把市场的涨落猜个**不离十。

世界之窗饭店的入口处排着两条长队,里面以游客居多,也有一些楼里的员工,队伍的进行很快,每一部电梯可以装上二十多人,长长的队伍不断地缩短又不断地加长,徐行的前面是一对在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两人互相紧挽着手,那男子还不停地把女子的手指拿起来放到唇边轻吻,其中一根纤细的手指上戴着闪光的钻石戒指,那女子也看着男子微笑,两眼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徐行的目光在一个静静站在队伍中的黑衣金发女人身上停了下来,纯净的金黄色长发被整整齐齐梳在耳后,而仅露出的耳背让徐行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开着法拉利的女人。

电梯门开了,人们开始向里走,那个背影也消失在几个壮汉的身形下。电梯门并没有合上,而是突然叫了起来――超重了!

去年美国健康司就发出一个名为“americans,abunchofales”的文件,意在提醒和警告美国人目前超重厉害,如同巨鲸。所以原先设计用来每次运三十个人的电梯现在只能装下二十五个人,每次电梯上总是要退下来一两个人才能关上门。

现在正是如此,电梯连声哀号不肯动弹,而电梯里的人面面相觑毫无动静,看来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出来,因为没有人愿意承担电梯超重的责任,相持不到三秒总算一个穿着黑衣的金发女人背朝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电梯门终于合上了,而里面的所有男性乘客的脸上的表情居然不是惭愧而是失落。

“安琪小姐!我在上面等你!”合上的电梯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安琪转过身来,赫然就是那天在汉普斯顿的法拉利司机,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天使。

安琪,这是个美丽的名字,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也的确是名至实归。她身材高挑,曲线柔美,而脸部却如大师手下的雕像,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灵动但冰冷的海蓝色双眼,挺直的鼻子高傲地挺立在脸上,性感的双唇紧紧抿着,这张融合了古典与现代美的脸无时不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神情,而她的神态更带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她轻轻扭过头,目光在身后的长队中一扫而过,却在徐行的脸上微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脸上却没有什么其它的表情,接着便转过身去静静地等着下一部电梯下来。

徐行静静地等着电梯,对于安琪那一瞥毫不在意,好像他根本已经记不得这个人,又好像他对美女根本毫无兴趣。

两分钟半电梯门就开了,看来这一批人都不算很重,所以电梯结结实实地装了三十人才关上门,安琪在最里面,靠着电梯墙,像所有学会了保护自己的女性一样,她双手交叉护着正面的所有要害。

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很多人都会感到有些别扭,所以当电梯上升时,大家都竭力去看电梯壁或天花板,没有人发出声响,即使那对新人也很规矩,只是贴在一起而没有其它动作。

电梯壁又光又亮得就像一面大镜子,徐行和安琪虽然中间隔着十多个人,却可以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或许他们早已经认出了对方,或许他们都在猜测对方在这座楼里的目的,但这永远只停留在脑海中,绝对不会宣之于口。

电梯上得很快,给人一种飞机急速上升时,给身体和情感带来的那种让人同时失重和冒险的刺激感。乘电梯的时间很短,一分钟不到就已经上到107层,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每一个人都浅浅地舒了一口气,安静地走出电梯。

电梯里出来的人又在酒吧入口排成一个长队等候座位。因为鲜花簇拥的正式餐厅在午餐时只对餐厅俱乐部的成员们营业,所以这个时候只有酒吧对公众开放。向着正式餐厅走去的人都带着一种特别的优越感,

徐行站在电梯口留心着四周的环境,脸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安琪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走向那个正式餐厅,留下淡淡的香水味,很高级的香水,清新而淡雅,就像是布兰卡峰顶上的晨风,带着树叶的清香和朝阳的温暖。

一个打扮讲究的青年人走过徐行,又转头看了看他,好心的说道:“嗨!哥们,这边才是你吃饭的地方!”

徐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向着正式餐厅走去。

“被赶出来就有意思了!”青年人在身后低声说道,他大概以为徐行是为了泡妞才到那个俱乐部餐厅去闯关的。

徐行走到餐厅门口,门上挂着一片用瑰丽的珠子串成的落日和红霞,从微微抖动的落日与红霞的隙缝中可以看到餐厅的地上铺着昂贵的柏帛丽地毯,衣着讲究的男女招待站在昂贵的樱桃木桌边低声倾听着客人的要求。

“先生!”一个穿着无尾半正式晚礼服的维特带着微笑提醒徐行自己的存在,徐行从口袋里模出老方留给他的那张卡片递了过去。

维特接过卡片一看,立刻弯下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徐行走进餐厅,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世界之窗餐厅,这里向外的一面全是落地窗户,一眼望去,整个曼哈顿就在你的脚下

“先生请跟我来!”一位细腰高胸的漂亮黑人姑娘领班从架上取下两本厚厚的菜单,带着迷人的微笑,将徐行引到西南边面朝自由女神和哈德孙河的一扇窗户小桌,而那淡淡的香水味则是消失在餐厅的北面。

徐行拿过菜单,随口点了几样菜,然后就默默地注视着大约1000英尺之下流淌着的哈德逊河。两英里宽的河面上来往着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三十四只船。沿河的西岸高速公路从世界贸易中心和世界金融中心之间穿过,一座宽阔的钢筋水泥天桥飞架在两个中心之间,透过天桥的大玻璃窗,看得见高速公路上从早到晚、每时每刻川流不息的车辆。向远处望去,大西洋的海水在阳光下微微泛着绿色,很是美丽。

菜很迟才上来,又过了五分钟,当徐行正在漫不经心地嚼着一块老方极力推荐的纽约牛排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的怀里鼓起了一大块,还隐隐地发着光,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徐行皱起眉头,他从脚步声就可以听到这不是一个经常在这里办公的证券业人士,而是那个罗嗦无比总是带给他许多麻烦的老方。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老方大模大样地坐在了徐行的对面,那个黑人姑娘微笑着递给他一份菜单。

“老样子!”老方挥挥手,黑人姑娘微笑着离开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挑这里么?”老方问道,徐行摇摇头。

“这里的价格很一流,但食品水准却很三流。据说当时这里的装潢费用高达二百五十万美金的十倍,而餐厅内只有二百五十个座位,这两个二百五正好说明了这个餐厅的经营理念――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老方扫视了整个大厅后低声说了一句话,这是个只有小部分中国人才听得懂的笑话。

老方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徐行皱起眉头。

“不过,没有谁巴巴跑到这里专为品尝菜式的,来这里的人是为这里的格调、为了这里的客人,为这里的景色,而且座位有限,只给会员,而且有订才有座,如果可以熬到晚上九点还可以看到现场表演,……”

“你到底有什么事?”徐行不耐烦地问道。

“有好东西给你看!”老方拉开衣服从里面拿出一个又小又扁的电视,上面还在放着一个节目。

“是什么?”徐行问道。

“马西诺的葬礼!刚好开始!”老方把小电视摆到徐行面前,从耳朵里摘下一个耳机递给徐行。

“哦!”徐行抬眼看着巴掌大的屏幕里的画面。

一个cbs的主持人正在做着直播:“八人抬的镀金棺材、百余辆豪华轿车的车队、清一色黑西服和红雨伞、上万朵红白色康乃馨,如此隆重的私家葬礼在整个纽约都是罕见的。”

镜头转到他的身后,那是长长的送葬队伍,阿琳达扶着她的母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宽大的墨镜遮去了她的半个脸庞,她仍旧是一身的黑衣,胸前挂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在画面的一角,主持人对着话筒大声地说道:“这就是纽约最大黑帮博南诺家族的送葬场面。棺材里躺着的,是作恶多端的博南诺前教父马西诺,他因心脏病于本月3日病死狱中,终年61岁,他是上个月被送进联邦监狱的,虽然他被判终生监禁,但却只坐了不到一周的牢,这一点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徐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老方也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笑。

画面上,主持人继续说道:“4号早上,马西诺的尸体放置在为他量身定做的镀金棺材中,被飞机送回纽约,接着又搭乘加长豪华林肯回到了纽约的皇后区,这是马西诺自小生活的地方。按照意大利人的习俗,尸体在当地殡仪馆中停放三天之后,才正式下葬。”

“博南诺现在是暂时还由阿琳达做主,她请了不少的大牌法医给马西诺做死因鉴定,结果还是心脏病!”老方得意地说道,他的嘴部动作因为有一块肉的干扰而变形,好在徐行半猜半看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可不可以把东西吃下去再说话!”徐行皱着眉说道。

老方耸耸肩,闭上了嘴,目光又回到了画面上。

“今天,整个纽约皇后区都弥漫着葬礼的特殊气氛,4架直升飞机一大早便开始在殡仪馆上空盘旋,通往博南诺私家墓地圣约翰墓场的大道上空空荡荡,不少过街天桥和沿街大楼上都悬挂起马西诺的巨幅画像。”主持人感叹着指着周围那些画像。

“送葬车队有三十辆车,不论是林肯凯迪拉克还是奔驰宝马,一律都是黑色,而且每辆车都顶着一个用鲜花扎成的花环,拼成马西诺生前喜欢的图案,有赛马、拳击手套和扑克牌。数百名博南诺家族成员穿着笔挺的黑西服,打着红色雨伞,走在车队两侧为马西诺送葬,而他的遗孀和女儿阿琳达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徐行目光停在那个年轻女人身上,那个飞机里的女人。

“她就是马西诺的小女儿阿琳达,博南诺现在是她在掌舵。”老方点了点画面上方的阿琳达。

“圣约翰墓场的地下陵地是马西诺的栖身之所,那里曾经埋葬着博南诺家族的历任教父。按照马西诺的遗嘱,他将躺在自己的儿子弗兰克的旁边。几年前,弗兰克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丧生,肇事者是马西诺家的一个邻居。”主持人手中出现一张报纸,报纸的封面上就是一条用硕大的黑体字印刷的新闻标题“马西诺痛失继承人,博南诺何去何从?”

“从那一年开始马西诺就在刻意培养他女儿了,想利用她的哈佛背景,把博南诺的家族事业的重心带到阳光下。”老方慢慢地说道,徐行却想起那张贴在飞机窗口的脸,眼里有着狂热的光芒,他相信这个女人有这样的能力,如果她真的下决心去这么做的话。

“不久后,这个邻居就失踪了,至今警方也没有找到他。马西诺十分怀念弗兰克,他的桌子上只摆过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在《时代》杂志的封面照,另一个就是儿子弗兰克。”主持人手中又出现了一本时代杂志,镜头拉近,那上面是白发一丝不苟的马西诺在抱肩微笑,边上写着“马西诺,你了解他么?”

“死都死了,还搞这么多花样!”徐行冷冷地说道。

“这才叫死后哀荣嘛!不做得这样那面上就不好看了!再说人家毕竟是纽约教父,风光一点也无所谓,现在中国大陆有的地方连死个村长都比这排场大!很有意思,像拍电影,那些人都哭得很大声,很有水平,不过大部分是被雇来的!那些人,真是很有意思!”老方笑呵呵地说道。

……车队已经进入了圣约翰墓场。

“你知道为什么博南诺要有自己的墓场么?”老方突然问道。

“墓地自然是埋人的。”徐行淡淡地回答。

“不错,所以博南诺还有一家殡仪馆,兼营火化业务!”老方神秘地笑了笑,“很齐全对吧!”

这是一座很大的墓地,这里柏树很多,只有少量棕榈树。它的入口处坐落着低矮的绿色小树。坟墓大多数很大,有着小庙和小教堂的形状,石座高出地面差不多一米,石座上有十字架和石头的双十字,有的墓碑上有很多花儿,在昨天的暴雨之后,花儿看上去满目凄凉。

马西诺的坟地位于墓地高高一侧的最上面。从这个位置能看到所有的坟墓。

为了不必望坟墓,牧师讲话时所有的人都低着头,望着那个大坑,掘墓人在用绳子拽着那个黑色金边棺材。

巨大的棺材被缓缓地放入深深的墓坑,徐行冷冷地看着那个牧师站在墓坑前做着祷文。

“……人,由女人生下,短暂人生,充满不安。他像一朵花开放又凋落。他像个影子一样逃跑。风不再知道他的处所……”

“马西诺。博南诺是一个勇士,他一生致力于把尊严和快乐带给他的同胞,在生……生命的……生命旅程中,马西诺曾无私……无私无畏地……爱护着自己的家人,他的勇敢和智慧一直鼓……鼓舞着这些孩子,……他热爱事业,……热爱……家庭,没有人像他这样……无私地回报社会,……如果我们有人需要他,他一定会到,他给他们讲道理,……倾其所能帮助他们,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有人被无情的灾难击垮,……”

牧师讲了很长时间。一段祷词念起来是结结巴巴断断续续无法服众,等他好不容易读完那个“阿门”,有许多一身黑色装束的家族成员已经快要脸部抽筋了,

阿琳达的脸看上去像个面具,一个石头面具,安东尼伸手扶着她。

“那个牧师也不知道收了博南诺家族多少钱,要不就是有几百个人衣服下都藏着手枪把他吓坏了,这个祷文完全是胡说八道!”老方笑嘻嘻的说道。

然后,掘墓人终于用绳子将棺材放下了墓穴。牧师伸给马西诺夫人的手,说了几句废话,然后递给她一把小铁铲。她弯,铲起一点湿土,抛了进去,抛在马西诺的棺材上。铲子然后传给一个个来参加葬礼的人。他们全往棺材上扔土,还有许多的花,然后跟马西诺夫人和阿琳达,还有安东尼握手。

画面上的阿琳达开始把手中的花束扔下墓穴,然后搂着母亲站在一旁,接着是其他重要的家族成员轮流走上来丢下花束。掘墓人把所有的鲜花和花环放在堆起的土堆上,然后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墓碑被运了过来。

接着阿琳达对着边上的人说了几句,然后两个黑衣壮汉走了上来,用手挡去了镜头。

画面一暗,转回到街头的现场,主持人一脸报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们的人被赶出来了,所以无法看到最后的立碑的场面!”

老方遗憾地叹了口气,关上了电视。

“就这件事?!”徐行冷冷地问道,“你把我从沙漠里叫出来?”

“当然不止这件事!”老方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和这件事有关!”

“有人的位子还不稳是么?”徐行随口问道,他当然不需要答案,当一位黑手党头目被杀了,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如果一派得到委员会的许可干掉某个头目,那些反对派或那些忠于死去的头目的人就必须争取教过来,要不就除掉。总会有一边赢一边输,有时要花好几年时间才能决出胜负,停止互相残杀。

“你真聪明!不过还不够聪明,因为你根本就不应该问!”老方感叹地说道。

徐行透过三层玻璃窗,远远望向新泽西崎岖的山峰上空,那里乌云又重新开始聚积,下午又会有一场淋漓尽致的落雨。现在阳光仍旧灿烂的曼哈顿是中午,而伦敦和巴塞尔则是傍晚,新加坡和南京此时是星期日凌晨,而悉尼是星期日上午,同一时刻,却又是不同的时间,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这一刻被埋进土里,又有多少人在这一刻失去生命,

“你在想什么?”老方佯装随口问道,他已经盯着徐行好长的时间了,琢磨徐行的想法现在对他来说是一种乐趣。

“这里的东西真的很难吃,下次不要在这里了!”徐行淡淡地回答。

“是很难吃,但这儿最高,你可以在这儿看到整个城市,如果你呆得久,还可以欣赏到日落时的景色,”老方也学着徐行的口气淡淡地解释道,“除了在这里,这个城市里的人再也没有谁能看到这些景色,因为那些可怜的傻瓜站得不够高!”

徐行没有回答,只是漠然地看着窗外,那远远的绿色海水和蓝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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