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来自身后,水月鉴心中一禀,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对着前方抱拳,行了一礼,“小子一直不知前辈所在,也不知前辈帮了小子什么忙,如何致谢?”
话语同时双眼漫上水光,瞬间闪烁数次,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面容剧变,五指虚抓,往身前一拉,五缕透明雾气抽茧拉丝般从五指尖上抽出,雾气弥漫成一片雾气屏障护在身前。这是一瞬。
而下一瞬,水月鉴看到并慎重防范的东西出现了,一根紫色长发!
长发近似透明,只有一根却伸的如战矛般笔直,在撞在水月鉴的雾气屏障时才因一顿而显形,一顿过后,雾气屏障像坚冰一样碎裂,长发又一次消失。再出现时,长发已刺入水月鉴右眼!
水月鉴整个身体顿住,像被施展了定身咒般凝固一座塑像。
紫色长发尖端刺入水月鉴右眼,但却只是穿透了水月鉴眼前的净水之眼水光,净水之眼水光成冰,附在水月鉴瞳上。
不知名前辈似乎极讨厌这种瞳术。
水月鉴面不改色,淡然道:“前辈,您不喜欢小子的瞳术,小子撤去就是,又何必用这种方式?”
“笑话,当年我纵横九天之时,什么瞳术没见过,岂会在意你这小小净瞳?”不知名前辈不知在何处,回答的话语在整个山谷内响起,让人辨不清方位。
“那,您的长发~”
“只是想告诉你,净瞳不是这么用的。净瞳即使是你这样的初阶,也威力非凡,其大成之时威力仅次于九天七大瞳术之一的彻逝瞳,是净彻万物、透玄大道的大威法瞳术。”话语停时,紫发上散发出的森然气机消失,长发不再笔直如战矛,恢复柔软,飘飘摇摇落下,水月鉴下意识接住。
水月鉴左右扭扭脖子,同时眼前水光一闪,水光化成的冰层消失。
“净瞳?彻逝瞳?!”水月鉴低吟,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那根长发送你了,在未来可救你一命。”
“谢前辈赐发!”心中想法渐渐确定,水月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轻一拜,抬头,望向前方虚无,说道:“前辈此次现出并不是特意来给小子说教的吧。”
“呵呵,当然不是,要知道,我在此待了六万年,终于等到了你的到来。”
六万年?水月鉴心中一动,又望向手中紫发。
山谷里气机缓和,紫发被掠过的轻风吹起,飘向水月鉴左侧,水月鉴转头,看到了靠近谷壁的一棵树下坐着的紫衣女子,女子正含笑望着自己。
水月鉴轻步走到紫衣女子身前,盘膝坐下,与女子相对而视。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视了许久,像一对相知多年的朋友一样。
在水月鉴身上又开始散发出缕缕雾气时,水月鉴打破了寂静。
“前辈或者说这位美女你到底是为什么等我呢?”水月鉴调笑道。
“走出这座幻境,寻找一件宝物,和你的目的一样。”女子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平淡表情淡淡道。
“哦,前辈说您一直在等我而且已经在此困了六千年,我有什么特殊,难道我来了就可以走出去了吗?”水月鉴抬头望望那淡红色的天空,“前辈神通好像比我强大的多啊。”
女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之事一般以手掩嘴轻笑,“呵呵,青帝亲自布置的须弥幻阵要是可以想出就出,那这东域帝君之位倒是人人可坐了。”
水月鉴心神巨震,东域青帝!仙域三帝君之一,雄才大略之辈,整个东域在其统领下实力盖过其他四域,隐隐有一统仙域之势。
这竟然是青帝设置的须弥幻阵,水月鉴顿时有一种无力感,青帝一个指头可以同时摁死上千自己,自己还在贪图青帝宝物······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女子满意的看着水月鉴神色大变,面如土灰,心中很是高兴,嘴角出现浅笑。叫你当年戏弄我那么多次!
但,女子诧异地发现,水月鉴心神恍惚片刻后又渐渐恢复,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你,不怕?”
“前辈都不怕,我害怕什么?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出去的通道,前辈说说要我怎样帮忙才能出去吧。”
“额,”真是无趣,转世了性格也那么坚强,女子月复诽(fěi三声)道,但月复诽归月复诽,女子开始说出去的方法和,获得宝物的方法!
这两个人都是胆大包天且心思细腻沉稳之人,到最后真的做出了一件件如捅破天一样的大事。
唐凌几人随着红杉童子穿过谷内小径,来到消暑小亭之内坐定,红杉童子给五人恭敬倒上茶水,随后便恭候道这就去请主母,各位稍等。
唐凌不急,祁连、白涅更是无所谓,倒是祁利格老人却坐立不安,时不时抚平衣服,正正帽子,唯恐失了礼节。
反正闲来无事,唐凌就开始和白涅攀谈起来,天文地理、奇闻怪事,两人信手拈来,聊得也很是投机。
谈聊中,唐凌暗暗诧异,这草原也是历史悠久、面面具备,竟如一座真的草原一般,让唐凌开始暗暗怀疑自己所做的猜测是否错误。
谈聊的事物渐渐广泛,连祁连和水月柔都吸引起了兴趣,加入到谈话中来。
“在部落出现之前,这里原是一个人间地狱似的地方,荒土片片,民不聊生,据说天空中同时悬挂着血红色的日月,一个在东天一个在西天,不升不落,时间的计算都是靠日月的交替圆缺,连天空都是血红色的。
而且到处都有奇形怪状的凶恶生物,残害人类,人们只有居住在天地尽头的一座通天高山上,才能避免侵害。人们苟延残喘般存活了不知多少时间,曾经也有过跟奇形怪状的生物的厮杀,那时到处血流成河,尸骨片片,但每次都是以人类的失败而告终,人们带着血与泪与生物厮杀,抱着近乎绝望的心不断拼搏。
直到有一天,事情终于发生了转机。虽然血红色的日月如故,但在通天高山能望到的尽头,出现了一片绿色。绿色随着日圆月缺慢慢扩展,这给残喘的人们带来了希望,人们在准备了不知多少载后发起来一次倾巢的最后的冲锋。
惨败但也是惨胜,冲到丛林中的人们亲吻土地树木互相拥抱,庆祝着人类的新生。
人类开始在丛林中繁衍生息,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安定的生活着。
再到后来的某一天,天上悬挂的血红色日月陆续爆裂,惊天动地的变化开始了,天空不再是血红,日月也开始了像今天一样的东升日落,荒漠消失,连丛林也消失,只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白涅缓缓讲完了一直在草原流传的故事,而被深深震撼的唐凌水月柔一直没有回过神。
“那,那场惊天动地的变化是什么?”水月柔梦呓般问道,问完望向了身旁的唐凌,心中纷乱隐痛,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无法准确说出。
“不知道,但据说在日月陆续爆裂之时,所有的人类都瞬间昏睡过去,醒来时发现所有的人出现在这山谷四周。”祁连大笑着解释道,“谁知到那是真是假,或许是骗我们玩的。”
“不,那是真的。”没有理祁连呆住的表情,祁利格老人继续道,“传说中血色日月不是自然碎裂,而是被一个人类轰碎。我们也是因为那一个人类的怜悯,才得以获救。
还不等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众人惊愕,惊变突现。
“救命啊!主母救我!!!”是红杉童子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巨响从山谷深处响起,唐凌不再顾忌,神识一扫,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