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来到了玉京,这里又是父亲云沧海的老家,云笙打算在当地先安顿下来。
只是要先安顿下来的,那就必须获得一张医师开具的证明。
可眼前这名医师差点把自己给饿死了,这种人,绝壁是不靠谱的。
而且开一张证明要五个银币?这也太坑了。
云笙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哎,小姑娘,你别走啊,要不我算你便宜点,四个半银币?”精瘦男子见好不容易送上门的饭票飞了,也急了,“我这算是全城最低价了,去了其他馆,你连门都入不了。”
云笙脚下一顿。
玉京城乃天子脚下,寸土寸金,能在城里开医馆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出手救治的价格更是可想而知。
云笙眼下衣衫破烂,身上的钱也因为云沧海的昏迷耗费了七七八八,五个银币她还能勉强拿得出来,可若是在其他医馆,只怕真的会立刻被扫地出门了。
“你别不信,我敢以我铃医的资格做保证,你出了这个门,就没这个店了,”怕云笙不信,男子取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云笙。
那个令牌和云笙早前在泰上镇见过的那枚“御医”的令牌差不多,不过外表不是金色的,而是用了紫衫铁制成的,上面还刻画着一个铃铛。
铃医,范指获得药皇阁初级认证,具备行医、炼药资格,可在一镇之地行医济世的医者。
无极大陆医者等级:采药童子、药人、药师、铃医、四方散医、御医、大国手、医侯、至尊医佛。
眼前这名医师竟然是名铃医?
“四个半银币还是太贵了,”云笙蹙眉,讨价还价着。
“不贵,若是我告诉你,四个半银币我不仅能开具一份证明,还能帮你不用参药即吊住你昏迷不醒的亲人的性命呢?”那名男子话音才落,云笙霍然转身,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有亲人昏迷不醒,需要用参药维系?”云笙为人谨慎,又经历了将军府的奚落,她进入医馆后,只字未提父亲的病情。
“闻出来,你身上有至少三四种不同药草的气味,全都是名贵的药草。可你衣着简朴,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既是如此,那必定是因为有亲人重症昏迷,才不得不用名贵药草吊命,我说的可对?”男人一脸自信,他这鼻子,即便是在皇宫的药库里,也能分辨出各种药草的不同气味。
“四个半银币,成交。但你要先告诉我,什么方法能代替药草?”云笙初到玉京城,要安顿下来,还需要租赁房子,必定要花费大把的钱,她已经没有钱了,必须想法子快速赚到钱。
“水系魔法阵,云梦冰眠,”男子说罢,手中多了根筷子大小的魔法权杖,口中吟唱着。
一个蓝色的魔法阵,中间流淌着蓝色的云雾,云雾冰冷无比,瞬间就将一旁的一张桌椅冰冻住了。
处于云梦冰眠状态下的人,身体的各项机能会降至最低,相应的生命损耗也会降至最低,相当于昏迷状态下的百分之一,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摆月兑了药草的依赖。
“你还是一名魔法师?那你怎么会?”云笙更诧异的是,这名铃医竟然还是一名魔法师。
既是医者,又是魔法师,他怎么会落魄到险些饿死在自己的医馆里。
“呵呵,就是因为我既是魔法师,又是医者,所以才会落到这个地步,古医术和魔药师这些年水火不容,我这种人,不容于任何一边。事不宜迟,我同你一起去城门看看,”男子露出了副无奈的表情来。
他找出了药箱子,和云笙一起往城门走去。
云笙返回时,已经临近黄昏,小黑还等在马车旁。
“又是你,范大夫!”城卫们显然对男子很熟悉,事实上,进入玉京城那些需要开具入城证明的平民,因为价钱的缘故,十有**都是由范大夫开得证明,所以城卫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小姑娘,你小心点,这人不实诚,还治死过人,被称为鬼医,你找他开证明可不要让他治病啊,”一名好心的城卫提醒云笙。
范大夫就跟没听见似的,撩开了马车帘子,往里看了看。
他虽是猜出了云笙有个昏迷的亲人,却不知道对方究竟得得是什么病,开证明还得先看病情。
这一看,范大夫眉头皱起。
“怎么?是不是疫症?”一旁的城卫问道。
“不是,放他进去吧,”范大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云笙,取出了一张早就写好的证明,在上面签了名字,交给了城卫。
一得了证明,城卫就放了云笙和马车入城。
临近黄昏,一地的夕阳余晖,云笙拽住了马缰与小黑站在了街头,看上去孤零零的。
“小姑娘,你先找一处地方住下,若是你要替你父亲施展云梦冰眠,需再给我五枚银币,但我也告诉你,一次云梦冰眠只能持续半个月,”范大夫可是会盘算的很,早就算准了云笙不会水系魔法,要找人施展云梦冰眠,就只能找他了。
“我没地方可去,城中的客栈很贵,我们也住不起,”云笙望着暮色中的玉京,蹙眉思索着。
京城繁华,可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中,每个人的脸都是冷漠的。
只有她,可以保护父亲。
“我的医馆后头,倒是有两间空房,不过租金嘛还要十个银币一个月,”范大夫看得出,云笙确实没什么钱了,可他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倒贴的事,他可不会做。
“我一共欠你二十枚银币,我可以当医馆的采药童子,用我的工钱抵房租和云梦冰眠的花费,”云笙立刻说道,尽管城卫对范大夫的评价不高,可一个仅靠一面之缘,就能猜出父亲昏迷的病情的大夫,绝不会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无用。
“采药童子的工钱最多也只有五枚,”范大夫摇摇头。
“你的医馆里,可有新鲜的止血花或者是月乌果、枯蝶藤?只要有这三样药材,我一定能在这个月底前,筹足余下的十五枚银币,”云笙年纪虽小,可她的话,却有股天然的威慑力,让范大夫不由相信了她的话。
“好,就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内,你筹不到钱,别怪我将你和你父亲,还有你的那头狗,扫地出门,”范大夫点了点头,带着云笙往医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