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呼吸,原本热闹的校场就人去楼空了,只留下了个雷虎。
“虎子,你怎么在这里?”云笙这才算发现了雷虎。
“大姐头,这事迟点再跟你细说,我现在也是武轩无极馆的人。武馆摊上大事了,我要去帮忙,”雷虎说罢,也往兽咆传来的方向赶去。
“我们也跟过去看看,”云笙和古峰、弃也一并跟着雷虎,一起朝武馆宗门方向跑去。
赶到宗门时,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武轩无极馆的外馆内馆,大部分的武者都涌了出来。
他们满脸愤色,可没有人动手。
大周太子夜北廉带着一队禁卫军,他身旁不远处,血泊中倒着头大地暴熊,正是早前云笙在街道上看过的血云兽。
血云兽的身上,有多处伤口和魔法攻击的痕迹,一看就是被人围杀的。
夜北廉是个锱铢必较的主,那一日,他在街头被夜北溟戏耍之后,满月复不甘,就千方百计地想要夺会这头血云兽,奈何武轩无极馆的副馆长战力不同意交出血云兽,他才没法子得手。
这几日,他得了消息,战力不在玉京城内,他就立刻调配了太子府的精锐以及皇宫的禁卫军,赶到了武轩无极馆的药堂,直接劫走了血云兽。
武轩无极馆的人自是不肯,两边人马一动手,冲突之下,血云兽被太子给杀了。
“程白,你竟敢带人围攻本太子,你是想造反不成!”夜北廉今日带足了人马,禁卫军中,有三名武尊巅峰级别的高手,他早就打听过,战力外出时,步九霄也一并陪同外出。
如今武轩无极馆中,只剩了程白和夜北溟两人,夜北溟的实力姑且不论,程白一人,根本不可能是几名高手的对手。
他夜北廉要的东西,就从没要不到的,无论是女人,还是这头血云兽。
“皇兄,此言差矣,程白方才并非是围攻你,而是怕血云兽伤了你,才出得手。”夜北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依旧是一袭暗夜黑衣,浓烈的黑色,却衬得他整个人如耀阳般熠熠生辉。
只是一句话,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夜北溟天生就会如此的人。
即便他被幽禁在冷宫多年,失势多年,依旧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哼,既是如此,那就交出血云兽,”太子夜北廉一看夜北溟一出现,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心中更是嫉恨。
这一年多来,夜北溟为大周国缉杀了多头血云兽,他未曾入过沙场,却已经是战功赫赫,北冥王在民间的威望,水涨船高,这就更衬得他这个当太子的黯淡无光。
“血云兽是武馆之物,馆长和副馆长不在,决不可轻易交给外人,”夜北溟一脸地和色,可他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没有半分商榷的余地。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周之内,一草一木,一石一沙,全都属于皇室,属于父皇。你别以为你缉杀了几头畜生,就有多了不得。你也别以为有武轩无极馆撑腰,就找到了靠山。本太子早就说过,这头血云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若是敢忤逆本太子,本太子今日就让你身首分家,”太子夜北廉嗤笑着,他一摆手,身后的禁卫军全都上前一步,兵戎相见,对着夜北溟。
云笙赶到时,正看到了这场兄弟间的僵持。
宗门内外,众人全都紧张不语,不敢吭一声。
这就是皇权,天家无亲情。
“太过分了,那什么狗屁太子,简直是蛮不讲理,”古峰咕哝着,他对太子早就不满,今日一见,更觉得他蛮横不讲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夜北溟会和太子起冲突时,夜北溟的嘴角微弯,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倏然变幻着颜色,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皇兄,你可知,这头血云兽为何会送到武轩无极馆?你当真以为,它是为了方便我一人洗髓伐骨?”夜北溟一摆手,指着身后的数百名武轩无极馆的武者。
“我身后,有数百名武者,他们全都是大周将来的国之栋梁。近年来,大周国运式微,武者凋零,武轩无极,乃是大周武者的摇篮。一头血云兽,能强化数百名武者的体质。而这数百名武者,是我大周不朽的基石。壮我大周,唯血云兽!”
壮我大周,唯血云兽!
此言一出,犹如乱石击水,一语激起了千层浪。
那些原本畏于强权,不敢吭声的武轩无极馆的武者们,尤其是那些出身贫寒,无法享受到珍贵药草和兽血的武者们,只觉得心底注入了一股澎湃热流。
原来战师兄不畏艰难,大过年的外出猎杀血云兽,为得就是强化大伙儿的体质。
反倒是这该死的太子,平日锦衣玉食,好药好丹的供着还不够,还要带人抢夺他们的血云兽,两者一对比,更显得太子自私自利。
而太子那边,也一下子哑火了。
太子本人不说,被几百双恶狠狠地目光盯着,已经心底发毛。
那些禁卫军也是暗中嘀咕着,看看,这都是皇族子弟,怎么就差了这么远,人家北冥王可是为了大周利益,才捕捉的血云兽。
太子更是恼怒,被夜北溟这般一搬弄是非,他要是夺了血云兽,就会变成不顾大局,为了一己之私,独吞血云兽,如此一来就把整个武轩无极馆给得罪了。
但若是不带走血云兽,他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程白在一旁看着,唯恐天下不乱,大呼:“壮我大周,唯血云兽!”
他一呼喝,几百名武馆武者也跟着叫喊了起来,一时之间,人声会聚成河流浪潮,一波高过一波。
太子夜北廉被人群簇拥住,再看看自己身后的禁卫军,也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又恨又怒,可是又偏偏不能发作。
形势陡转直下,太子羞恼着脸,进退两难。
夜北溟却是一脸的淡然,如此戏剧的一幕,看似巧合,却全然掌握在了夜北溟的手中。
云笙旁观着,暗叹道,真不知大周帝是怎么当皇帝的,选得劳子太子。
如此的太子,又怎么比得上夜狐狸。
她这会儿可真是无比同情太子夜北廉,一头猪和狐狸斗时,这两者的战斗力完全不成正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