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全都给我滚出去。不用你们假惺惺,什么老爷,说起来是为了我好,还不是一个个想害死我和玉儿,这下子你们全都省心了,玉儿被流放!西边那种苦寒之地,我可怜的玉儿怎么熬得过去,”云沧雪捂着胸口,在房内又砸又骂。
她屋内的东西,已经换了两拨了,云霸河天天听着她的怒骂声,索性在云伯的劝说下搬去了别院,这几日也不在府内。
云沧雪见自己的爹爹躲着自己,心中更加恼怒,她想想自己还未嫁人时,亲爹疼爱,两名兄长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可自从嫁人生下了唐玉,丈夫又不幸战死后,就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
她也不愿再嫁人,满月复的心思都花在了独子唐玉的身上,他的跋扈,他的懦弱,在她的眼中,却是千般好。
“三小姐……”侍女的声音被关在了门外。
云沧雪的眼中,一片怒红。
她狠声说道:“一个个都要逼死我们母子俩,我偏不让你们得逞。说什么让玉儿长一次教训,对他有好处!真有好处,为什么不让姓云的那个贱丫头去!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玉儿不姓云。姓云的死丫头,心思和她那死鬼娘一样,都是狡猾的很,口口声声不认祖归宗,实则却巴不得将整个云府都霸了去。”
云沧雪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不觉,外面侍女的声音也安静了下去。
她只顾着叫骂,连房中的油灯都忘了点亮,她骂累了,又想到了这几日都是滴水未进,身子一阵虚弱。
她刚要叫人,忽听到黑暗中,有了一阵轻轻的笑声。
笑声很轻很短,一闪而逝,黑夜中听着,让人不禁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云沧雪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她大胆地问了一句:“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将军府?再装神弄鬼,别怪我不客气了。”
“呵呵,云家三小姐,果然如传闻的一样,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你生了个女儿身,又出身在将军府这种男子为尊的地方,否则,以你的才干,又怎会落到今日,夫死子散的境地,”说话间,屋内的油灯突然亮了起来,一名身着红袍的神秘男子,坐在了桌子旁。
云沧雪不禁警觉,她的修为不弱,也是武尊级别,可是这人进来时,她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此人的修为,比起自己来必定高出许多。
云沧雪只觉得手心冒出了一片冷汗,紧张的看着那名红衣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我的房中?”云沧雪本想求救,可是想到云霸河不在,二哥云沧浪也不在,其他护卫即便是来了,也未必是这红衣人的对手。
她想到了这里,再想想早前那人说的话,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云三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你邀了我前来的,难道你忘记了血手帖,”那红袍人不急不慢地取出了一张帖子。
看到了那张帖子时,云沧雪觉得头皮一麻。
“你是血手壕的人?”
云沧雪再看看来人的衣着,想起了大陆上关于血手壕的一些传闻,已经明白,这人就是血手壕的人。
云沧雪为了保住玉儿,不惜让人找到了血手壕,希望利用血手壕打击狼牙猎兵团。
只是没想到,中途出现了个云笙,如今案子已经破了,玉儿也被律部流放到了西边苦寒之地,血手壕怎么又出现了?
早前,云霸河也提防过血手壕,等了好几日,都不见有人上门,加之唐玉的事外界都已经知道了,云府就以为血手壕也就放弃这场买卖了。
哪知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云沧雪知道,今夜血手壕的人前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是血手壕的人,早前三小姐下的那一单任务,我们接下了,”对方将一份委托书,拿了出来。
“不用了,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人不是我儿子杀的,既是如此,我也没必要雇佣你们去杀人,”云沧雪还记得,云沧浪说过,血手壕一旦执行了任务,雇主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眼下在云府的地位岌岌可危,决不能再这种时候,再惹上血手壕的人。
“血手壕接下的任务,一经委托,就不能取消,这个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对方是云三小姐,我可以卖你一个面子,你可以变更你的猎兵任务,譬如说,让我们‘照顾’被流放的唐少爷,”红衣人的话,就如一柄利剑,准确地刺入了云沧雪的心。
她眉心一抖,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能帮我救回玉儿?”
唐玉的这一次流放,很是秘密,云霸河更是明确告诉军部,谁也不许将唐玉的具体下落,告诉云沧雪。
云沧雪就算是想要用些手段,也找不到儿子的具体去向。
她想着自己儿子,在这三年里,要在边境做苦工,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吃不下饭,彻夜难眠。
“天下没有我们血手壕找不到的人,我可以保证,只要云三小姐愿意,唐玉公子这三年,会过得很舒坦,丝毫不逊色于玉京的日子。”红衣人对云沧雪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心中不禁暗暗敬佩自家的少城主。
云沧雪有些心动了。
可她又还有些犹豫,她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用意,是善是恶,想了片刻后,云沧雪还是决定,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多谢了,只是我们想我们家玉儿,应该能熬过这三年,这一单买卖,我还是不做了,”云沧雪不敢冒险,她生怕对方提出什么她无法完成的要求来。
“哦,三小姐可是考虑妥当了?西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魔兽出没,毒草毒虫众多,还有一些人,最喜欢欺负从玉京这种都城过去的世家子弟。三年,不长不短,若是一个人在这三年时间里,消失在了西边,只怕没有一个人会知道的。”红衣人似也早就料到了云沧雪会拒绝,他也不急,缓缓地吐出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就如轰然重击,让云沧雪瞬间白了脸。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血手壕,你们也不用欺人太甚,我云沧雪不怕任何人,你以为你凭着一个杀手组织,就能和云府作对,你未免也太自恃甚高了,”云沧雪也不是好威胁的人,她柳眉倒竖,破口大骂着。
“三小姐也别动怒,你还是先看过了我带来的礼物再说吧,”红衣人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油灯下。
油灯下,是一块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