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黎叔儿怎么了?"慕容雨嫣话音未落,我就有些失态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厉声逼问道。
慕容雨嫣皱了一下蛾眉,忍痛说道:"我也是刚刚收到总局的讯息,正想通知你们,就听到你们出事的消息,所以才会这么逼迫这位大哥,对不起啊。"
最后那句话,慕容雨嫣是对武冈说的,武冈一乐,正想表示一下自己已经不介意了,就听"咕咚"一声,胖子似金刚一般倒在了地上,然后咧开大嘴,放声大哭:"叔儿啊,你咋就这么走了啊,你倒是等等我们,见上一面啊……"
慕容雨嫣拽开我抓着她手臂的手,上去就给了胖子一脚:"你嚎什么呢,听不懂中国话是吗,我是说黎叔儿病情恶化了,谁说他老人家死了?"
"啊?还没死呢,"胖子一听,止住哭声,满脸鼻涕眼泪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咱们还磨叽个毛啊,撒逼楞地区去北京看黎叔儿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的方寸大乱和胖子的大放悲声都是发自肺腑的,因为,黎叔儿与我们名为师徒,情同父子,如今一听到他病危的消息,我们俩真好似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整个人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刻飞到黎叔儿跟前探个究竟。
可是,如今我们是万人追捕的逃犯,要想避开那些警察、武警警惕的眼神,堂而皇之地乘坐交通工具去北京,又谈何容易。
见我和胖子失魂落魄、锥心刺骨的难受劲儿,慕容雨嫣眼睛也湿/润了:"其实,黎叔儿的身体早就垮了,这些年不过就是靠着多年修炼的一口真气硬撑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所以,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呃,当务之急,还是怎么才能尽快赶到北京去,你们觉得呢?"
我抬起眼睛看着慕容雨嫣,疲惫地一笑:"现在整个雅尔市估计已经被抓我们的警察和武警折腾的鸡飞狗跳了,唯一能逃出去的办法,就是趁天黑之后,步行翻过雅鹿山,进/入博克图镇,再倒汽车到扎兰屯市转乘火车进京,不过,徒步翻越雅鹿山极是耗费体力,还可能遇到黑熊、野猪等野兽,我考虑,你先乘车赶到博克图镇去等着接应我们,等我们翻过雅鹿山之后,就上你的车赶往扎兰屯,你看行不行。"
慕容雨嫣想了一下,点点头:"我看可以,不过人员要调整一下,我让小亮开车去博克图等着,我陪着你们一块翻山,这样可以吧?"
"你以为我们是去踏青野游呢,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呵呵"我对于慕容雨嫣的自找苦吃的行为十分不解,可也绝对不赞成她跟着我们一起翻越雅鹿山。
因为,雅鹿山作为大兴安岭为数不多的至今未遭到人为砍伐和破坏的原始森林区,又名死亡谷,里面不仅生存着黑熊、野猪、狼等极富攻击性的野生猛兽,还有非法狩猎人员偷偷布下的、足以夹断野猪坚/硬如钢的腿骨的猎夹,以及借助弯曲的松树树干产生的巨/大弹力、瞬间就能将一只重达数百斤的驼鹿吊到半空致其毙命的钢丝绳猎套等捕猎工具及底部布满管叉的陷坑,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慕容雨嫣发生了什么危险,我们俩会内疚一辈子的。
但慕容雨嫣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死活非要跟着我们一同翻越雅鹿山,最后,我和胖子到底没有拗过慕容雨嫣,只得答应她跟着我们同行。
在商定好行走和回合的路线、地点以后,慕容雨嫣让我和胖子待在武冈家里,她回去准备一下翻越雅鹿山所需的物品好,然后就和那个一直等在外面的男子骑着摩托车走了。
"我说,我知道了这么多事儿,你们俩不会杀我灭口吧?"见慕容雨嫣走了,一脑袋包的武冈龇着一嘴大黄牙,看着我和胖子,没心没肺地笑道。
"滚他妈犊子,你丫赶紧给我们整点吃的,吃饱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胖子照着武冈的后脑勺闪了一巴掌,没好气地骂道。
武冈这厮果然不是守法良民,钻到厨房的地窖里鼓捣了几下,就拎着一个编织袋子上来了,还朝我们炫耀呢:"看见没,驼鹿肉干,刚晒完没几天,正好这时候吃,晚上咱们仨整点儿呗。"
"操,你丫居然偷猎,不是,你手里有枪咋地,要不这驼鹿你咋整死了,用嘴吹牛b吹死的?"胖子又犯职业病了,先盘问武冈手里是不是有枪。
"你们警察就这b样,对你们咋好都不行,说翻脸就翻脸,要不为啥我们混社会的不愿意和你们警察打交道呢,办事儿一点都不jb讲究,比混子还混蛋,操!"武冈有些不高兴了,可屁大工夫就没事儿了,在厨房架起用铁板焊的烧炭的烤炉,又找出孜然、辣椒面,开始给我们拷鹿肉肉干。
说实话,这新鲜的野生肉干是真香,尽管我和胖子心里惦记着远在千里之外、生死未卜的黎叔儿,可扛不住肉香的诱/惑,加之晚上还要跋山涉水,不补充体力的话,半道肯定会掉链子,所以,我们俩是风卷残云,看得武冈眼睛都直了:"你们俩饿疯了是咋地,慢点吃,别噎死啦……"
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慕容雨嫣回来了,是开着她那辆特拉风的牧马人越野车来的,车里面除了有长短枪、睡袋、铁锹、水壶、探险灯等物品,还有一老一少两名男子。
一进屋,慕容雨嫣抽了抽鼻子:"你们还烧烤了,心够大的啊,"随即看着身后那个身材矮胖、有些秃顶、年约六十几岁、慈眉善目的胖老头儿,很恭敬地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林叔儿,在雅尔市,是与黎叔儿辈分齐平的前辈。"
我和胖子看向林叔儿,已经从慕容雨嫣的介绍里知道了这老头儿也是一名资深的龙脉特工,而且职务与黎叔儿不相上下,遂赶紧鞠躬致礼,并一脸谦恭地喊了一声"林叔儿好。"
林叔儿摆摆手:"自己家人,不必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我看着都累。"
随后,慕容雨嫣又一指那名脸色惨白、面色冷峻的青年男子:"这就是小亮,就是上午和你们过过招儿的那名骑手。"
我和胖子这才知道这名寡言沉默的青年就是上午那个愣是将小改锥开发得象唐门透骨钉一样威力惊人的骑手,忍不住多看了那小亮几眼,不想却越看越觉得那青年男子眼熟,好像在哪儿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