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本已接近吕太公,不知从哪儿跃进几个黑衣人,再度挡住了他。他回头看到锦曦与朱棣已陷入包围,心中一急,顾不得吕太公便抽身回救。
他跃回锦曦与朱棣身边,挡住黑衣人高声喊道:“七弟,护住王爷先走!”
锦曦目光所及之处见黑衣人个个功力不凡,燕卫勉强抵挡着,加上来者人多势众,己方瞬间转入劣势。显然在鸡公山设伏之后燕五便奉朱棣之命另有安排离开了,此时吕太公府的燕卫仅有十来人,侍卫武功更差不抵事。她一咬牙喊道:“十七哥,你保重!”伸手就去拉朱棣。
火光照射下,朱棣一张脸冷若寒冰,笼罩在狂怒之中。他压根儿不理锦曦,提剑砍翻身边一个护院,越战越勇。翻手拿起一张弓使出连珠射法,黑衣人避之不及就连中几人。
这时黑暗中又飞来几缕破空声,锦曦听得分明,是高手所为。她顾不得朱棣周身杀气腾腾,伸手揽住他腾身躲过,那几支箭嗖的一声射进一名护院身上竟穿身而过,直直没入院墙之中。
锦曦不由大惊,只有用上了内力的箭才有这般威力,她冲朱棣吼道:“他们的目标是你,难道你要留在这里让所有人全陪你去死?!”
朱棣在黑暗中没有吭声,锦曦知道他恼怒至极,恨黑衣人坏了他的大事,也不说破,护着他拍马离开吕太公府就往南跑。
后面箭枝似长了眼睛一般往朱棣一人身上招呼。
咴!朱棣坐骑前蹄一软中箭倒下,他在马上长大,一个跃身落在地上,狼狈地倒地一滚,箭嗖嗖地钉在他身旁的地上,黑暗中隐隐能看到箭羽微微颤动。
锦曦已冲出一段,迅速回转马头,在朱棣避无可避之时挥落长箭,伸手一把将他扯上马,可怜朱棣头朝下趴在马背上,锦曦顾不得他姿势难看,用剑身拍着马身,急促地打马。眨眼间工夫,箭势偏弱,这才放了心。
奔跑至鸡公山下,天已微明。马口吐白沫,已累得不行。她回头没看到追兵,这才放心地跳下马。
朱棣咚地一声掉下马背,一手揉着小月复,一手指着锦曦,满脸是土,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见已出了箭枝射程,想要翻身坐起,没想到锦曦紧张逃命,一手肘杵他背上,又把他压回马背。朱棣正生气自己毫无形象可言,却听到锦曦竟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
锦曦见朱棣灰头土脸毫无平时傲气,觉得可笑至极,朱棣怒气腾腾地瞪着她,她赶紧止住笑,一本正经地请教,“马不行了,王爷,我们是继续顺着大路往前还是上山?”
“弃马上山!”朱棣果断地说。
“你是怕他们追来,马跑不动吗?”锦曦问道,回头往来路张望,心中挂念燕十七他们。
“他们月兑险后自会寻着这个方向而来,见了本王留下的记号会找到我们。”朱棣明白锦曦的意思,毫不犹豫地道,“进了山,他们就找不着我们了。”
他狠狠地刺了马一剑,马吃痛顺着大道往前狂奔而去。“进了山,本王知道如何月兑险。他们必定以为本王在山中,等他们把力量放在搜山之时,本王早已到了名山。”
锦曦点点头,见朱棣在路边留下暗记,两人便顺着上次的路上山。
朱棣心情不好,不肯多语,锦曦却忍不住说:“人都有失算的时候,我估计吕太公也不知道会有黑衣人帮他。”
“那箭法,很像咱们在松坡岗遇袭之人所发。”朱棣想的却是射向他的箭枝。
锦曦一想,的确很像,箭法精准,且力道十足,是高手所发。“上次除了你不安好心外,难道还有人想劫走珍贝?”
“徐家大小姐?”
锦曦愣了愣,赶紧回答:“对,是表妹。如此分析,难道是来人看到你让燕十一带走她却没下手,就将计就计写下书信?不过他怎么知道你要去?”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那封信真的不是你自己写的?”
“朱棣!”锦曦怒道。
朱棣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想得周全的布置居然被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破坏,使得他狼狈出逃,回头冷冷道:“你敢直呼本王名讳!你不要命了?”
“哈!”锦曦气极而笑,“叫你名字又如何了?你又打不过我,哼!”不理朱棣,她自顾自昂着头上山。
朱棣气结,一剑挥断路边小树。
“有那力气便省着点儿吧,去别院收罗点儿物品是正经。”锦曦轻声笑道,让朱棣吃瘪她心里痛快。
到了别院,锦曦正要进去,朱棣伸手把她往身后一拉,“你武功高却无经验,跟在我身后。”
锦曦正要反唇相讥,见他此举心里还是一暖,没再争嘴,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走近别院,朱棣和锦曦站了良久,他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鸟鸣声,然后扔了块石头进院子,锦曦凝神一听放了心,笑道:“里面无人。”
别院早已空无一人。她正要进去,突然想起被处死的那几十个人,便问道:“上次你处死的刺客尸体在何处?”
“在林中挖坑掩埋了。”
“那么多人。”锦曦打了个寒战。
朱棣看了她一眼,好笑道:“这就怕了?若是让你上战场,死的可不是几十人了。”
“你又没上过战场……”
“我自幼在鍕营长大。”朱棣停住了嘴,有点儿吃惊自己为何没自称本王了。他不自然地指着厨房道:“去那儿看看有什么可带的。”